知道了对手是孙策和周瑜,许安的心中并没有半点的恐惧,而是涌起了一股昂扬的战意。
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再让许安感到恐惧。
就是当初在繁阳城下、面对着皇甫嵩,许安也是保持着平常之心。
面对着孙坚带领的甲骑决死冲阵,许安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汉末三杰,朱儁、卢植、皇甫嵩,三人接连败于他的手下。
又怎么会害怕不过才初出茅庐的孙策和周瑜两人?
公孙康作为舰队统领需要时刻遍观全局,他也注意到正向着辽州号直冲而来的孙策。
之前他派去驰援甘宁的那队船队已经是被孙策冲开了阵势。
周瑜留下了一部分的战船与之交锋,带领着剩余的舰船也向着这边的战场疾驰而来。
不过周瑜带领的汉军水师主力离战场的距离,和北面驰援而来的明军海军主力没有差多少。
也就是说等到周瑜赶到,明军海军主力也将会赶到战场。
现在唯一的危险,便是孙策带领的那七艘汉军战船。
护卫在辽州号旁侧的战船在收到公孙康的传来的旗语之后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是纷纷驾船上前阻拦。
许安发现了孙策的座船,而孙策望见许安所在的位置。
看到那面赭黄色的大纛旗,孙策神色冷然,眼眸之中似有火焰在跃动。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徐盛、陈武两人带领的战船一左一右护卫在孙策的旁边。
十余艘辽州号的护卫舰船向着孙策包围而来,挡在了辽州号和孙策的前方。
而周围的明军战船也纷纷向着这边增援而来,前无去路,两翼包夹而来,已经是封死了孙策所有的道路。
但是事情却没有如同公孙康料想的那般发展。
挡在孙策前方的战船并没有能够拦住孙策。
孙策带领一手执刀,一手缚索,站立于船首之位,以示决不后退之心。
麾下军卒为孙策勇气所感,无不尽力而战。
两艘前来阻拦的明军战船被其击溃,军卒死伤惨重,无力再阻拦孙策前行。
在陈武和徐盛等将的掩护之下,孙策的舰船竟然生生的从明军战船的重重围困之中杀出,硬是冲出一条血路。
明军海军终究是缺乏经验,前去阻拦的护卫舰队竟然能在占据了极大优势的情况之下被孙策冲散。
护卫舰队的失利,使得辽州号附近空门大开,孙策带领着座下的舰船一路直奔辽州号而来,再无阻拦。
公孙康神色深沉,暴跳如雷。
他从来感觉如此丢人现眼过。
“弩手上前,急射!”
公孙康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保留弩手体力,他直接下达了急射的命令。
多年以来的训练也终于是到了检验成效的时候,随着公孙康的军令下达,如蝗般的箭雨自辽州号之上倾泻而下,向着孙策的座船之上急射而去。
孙策一直站在船头,但是这一次面对着急射而来的箭雨,孙策也不得不躲入了掩体之内。
此前为了阻止汉军的快船突击,辽州号大部分的弩炮都已经发射了弹丸,现在等到孙策冲入阵中,大部分的弩炮还在装填之中。
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
“放!”
等到右舷的两架弩炮终于装填好了弹丸,但是孙策的座舰此时也已经靠了上来。
辽州号上一众弩手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本就已经是射出不少的箭失,此时又是一阵急射,大部分人的体力也都几乎耗尽。
很多人双手颤抖,甚至难以再次给弩机上弦。
两枚石弹自辽州号上飞射而出,距离虽短,但是其中一枚石弹却是没有命中,而是从其上空飞掠而过。
敌船靠的虽近,但是射击的炮手实在是太过于紧张,反而是没有命中。
不过另一枚石弹还是建功,命中的部位还正好是桅杆的位置。
“吱呀——————”
孙策座船的主桅杆发出了一声哀鸣,已经歪向了一侧。
那枚石弹给其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差一点便将其当场击断。
孙策神色微变,桅杆折断,便代表着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就算是想要驾船逃到海岸弃船逃跑都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现在他是真正意义上投入了死地。
“弓弩手急射掩护,抛船钩,拉近距离!”
伴随着军令的下达,躲藏在掩体之后的汉军弓弩手应声而出,纷纷开弓放箭。
孙策座下的战船之上的军卒冲到这里,所有人都是憋着一口气。
此时开弓放箭,正好抓住了辽州号上弓弩手力竭的时刻。
辽州号的右舷,不少的弓弩手没有反应过来,被箭失命中当场毙命,惨呼声此起彼伏。
而孙策座船之上的汉军轻兵也是纷纷抛出了船钩。
“嘿!”“哈!”
伴随着呼喊声,一条条船钩被绷直拉进,孙策座下的战船也和辽州号彼此之间考得越来越近。
“彭!”“糍————”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两艘战船就这样平行的靠在了一起。
“杀!”
“呜——————”
汉军进攻的号角声和喊杀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一副又一副登船的用具被架起,在辽州号军卒还没有从撞击之中反应过来之时,十数名口衔利刃的汉军轻兵已经是跃上了辽州号之上。
公孙康没有来得及抓住固定的绳索,刚刚的撞击让他跌倒在了船板之上。
身旁的亲卫手忙脚乱的将公孙康扶了起来,公孙康扶着头盔,正好看到源源不断涌上辽州号的汉军军卒。
公孙康面如死灰,抖似筛糠。
“拦住他们!”
公孙康指着涌上来的汉军,已经是彻底了失去了方寸。
“不要站在我旁边了,拦住登船的汉军!”
“道君要是有任何闪失,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公孙康将还守卫在自己身旁的亲卫军卒全部都推了开来,他实在是担不起让许安身陷危险的这个责任。
要是趁着汉军立足未稳,将其全部赶下辽州号,或许还能弥补一二。
想到此处,公孙康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他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向着右舷的方向直冲而去。
什么主将不主将,什么危险不危险都已经被公孙康抛于脑海,他只知道他可以死在这里,但是许安绝不能有事。
一旦许安有什么闪失,那到时候就不是他一个人事情,到时候整个公孙家只怕都要跟着一起殉葬。
“杀!”
一名汉军轻兵手执短刀,踏着登船的器具之上飞奔上。
未等踏上船舷,便已经腾身而起,恶狠狠的扑向了守卫在右舷的明军军卒。
然而没有等他的身形落下
数枝冷森森的长枪已经如同毒蛇般刺到,只是一闪,便已经刺入了那汉军轻兵的胸腹要害。
鲜血从那汉军轻兵的伤口之中流淌而出,当场将其格杀。
然而不待守卫在此处的明军军卒缓上一口气,一抹寒光一闪而至。
一名手持着长枪的明军水兵躲闪不及,连吭都没能吭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更多的汉军轻兵在紧随着其后踏上了辽州号的甲板。
这些汉军的轻兵背水一战,有进无退,有死无生,已是存了赴死之志。
汉军的轻兵接二连三的跃上辽州号之上,不求自保,只求杀人,对于明军刺向自己的刀枪,根本就不加理会。
辽州兵的气势一时间竟然被汉军轻兵所压制,不少曾经在公孙度麾下南征北战,久经沙场的老兵甚至都因此心生怯意。
这些辽州兵虽然都接受了对应的军事训练,但是他们仍然属于封建军队的范畴。
他们达不到明军武卒和锐士的那种水平,战斗意志甚至还比不过明军的军区兵和军屯兵。
“挡住他们!”
在一众辽州兵即将崩溃的时候,公孙康终于赶到了战场。
公孙康虽说很少亲自上阵,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武艺浅薄,没有勇气上阵。
“死!”
雁翎刀出鞘,两名跃上前来的汉军轻兵身上单薄的革甲,根本没有办法阻隔公孙康手中雁翎刀的刀锋。
腥风乍起,寒光闪过,血淋淋的肚肠内脏顿时从其被划开了豁口之处向外撒去。
但是就在公孙康收刀之时,一名汉军的轻兵已是挺刀刺来。
“哼!”
公孙康沉肩塌腰,勐然向前踏出一步。
“咯————”
骨骼碎裂的声音乍然响起,公孙康一记肩撞,正好顶在了那汉军轻兵的心口。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其顶的失去了意识,手中的短刀也无力的掉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