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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无双 媚色无双 第25节

“还算你聪明。”

这下蒹葭总算知道那天二姑娘来找三姑娘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事。

等人都走了后,无双抱怨道:“也不知二姐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那天突然来逼我,今天又来逼大姐,所幸她如了愿,总算是走了。”

蒹葭把这事传到郿无暇那儿,郿无暇听了,看来这事也不怨无双,可郿嫦是怎么知道的?

到了晚上,又传出一个消息。

说是郿宗去了何姨娘那儿,从那里得知几个女儿要去宣平侯府做客,特意吩咐下来,说给几个姑娘一人做一身新衣裳。

消息传来后,曹氏在正房大发脾气,又专门找到书房去和郿宗吵了一架,说郿宗被女色所迷,只知摆阔,却不考虑府里情况。

郿宗好歹是个侯爷,又刚被何姨娘哄得发了话,现在曹氏跑来找他吵架,还让他改口,他面子上哪里过得去,于是夫妻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郿无暇既头疼要带上郿嫦郿娥,还要操心安抚回来就哭的亲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此时她总有一种什么事失控的感觉,却找不到根源。

.

闹成这样,无双自然知道了。

这一天真是让她开心快乐无比,连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以至于等纪昜来了,发现这人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平时都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怎么今天忍不住就想笑,笑得像个偷吃了油的小老鼠?

可能是真的太熟了,再加上这几天纪昜虽每晚必来,但每天早上他都会自己走,暂时也没闹出什么事来,无双现在也没一开始那么忧心忡忡了。

而且不发病的纪昜,虽还是总喜欢欺负她,但总体来说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总有一种老夫老妻,只差拜个堂的错觉,所以无双现在也没那么怕他了。

既然他盯着问,还不准她不答,她就把事情大概说了说。

可纪昜没听几句,就发现了漏洞,“她为何非要让你去宣平侯府?”

呃?

一时间,无双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她想了又想才明白纪昜为何下此判断。

郿无暇为何能被郿嫦威胁成功?因为郿嫦说要去一起去,要不去都不去,郿无暇为了让她去,不惜带上两个拖油瓶。

别说郿无暇与她姐妹情深,方才她幸灾乐祸的口气,明显二人就有隔阂。

所以这是,自己漏了短,被人抓到把柄了?

她该怎么解释?

无双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怎么都捋不清,又怕说谎圆不上被这人发觉出来了,到时候她一定更惨。

想来想去,她觉得不聪明的人就不要玩什么聪明手段,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决定实话实说。

郿无暇不是图谋她婚事吗?她就先告她一个黑状,向纪昜表个衷心。

以纪昜性格,绝对是从根源上掐死郿无暇这一次的图谋。

无双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好,遂摆出乖巧的样子,道:“其实我也不知,但有一些疑点,要不我讲给殿下听听,殿下帮我分析分析可好?”

此时纪昜半靠在软枕上,一只大掌懒洋洋地撑在脑后,鸦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铺了满枕。见她如此乖巧可人,尤其说‘殿下’两个字时,声音娇娇软软,格外让他觉得悦耳无比。

他一时心情很好,伸手摸上她脸颊,在上面搔了搔,道:“你讲来本王听听。”

第24章 第24章

24

无双掰着指头向纪昜历数自己发现的种种疑点。

例如她长姐总是她面前提赵国公府的二公子, 这一次去宣平侯府之前她也专门提了赵见知,还又送了她一本《雅成诗集》。

为了佐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无双专门翻下榻去把那本诗集找了出来。

不光这一本, 其实郿无暇前前后后送了她三本《雅成诗集》, 内容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新出的会比前一版多几首赵见知的新诗词。

无双将它们都翻出来,给纪昜看,证明长姐确实不怀好意。

事实上纪昜也顺着无双的思路在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丫头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家产?

家产用不着屡次去提一个外男, 还多次送外男的诗集。

纪昜翻了翻那几本书, 嗤之以鼻,觉得都是些无病呻吟的玩意儿。那就不用猜了,图谋肯定落在他的身上, 这丫头身上也就只有他能值得让人图谋。

不得不说,纪昜很自信, 也很狂妄。

他也这么说了,无双诧异他的厚脸皮,难道这人就不懂什么叫做谦虚?什么叫她身上也就只有他值得让人图谋?

无双心里很怄,却又不敢发作,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郿无暇确实是在打他的主意。

“原来长姐竟是这样的人!”她做出震惊、伤心、不敢置信的样子。

纪昜的手指本来一直在她脸上无意识地游移,无双只忙着告黑状,一时也顾不上这些, 此时纪昜手指停下, 捏住她的脸颊, 眼神略微有些嫌弃:“告状就告状, 做得什么怪样子?”

怪样子?

无双到底是个女孩子,脸皮也薄,第一次告人黑状,却被人这么说,一时间既羞愤又觉得很丢脸,小脸涨得通红,里子面子都没了,如果这时床上有缝,她肯定会钻进去。

这种种情绪,让她一时恶向胆边生,挥开他的手。

“我哪有怪样子!”

人也气了,转过身对着床里面,懒得再理他。

这是气了?纪昜搓了搓指尖。

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生气,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先关注他生气没生气,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自己生气。

他伸手扯了扯她披在身后的长发,扯好几下,都没回头。

真气了?

他一边想着,另一只手还在翻那几本诗集,本是无意识的,心思也没在上头,突然发现这几本诗集新旧不一。最新的那一册仿佛就没动过,还有一册新旧适中,只有一册最为显眼,因为这一册很旧,似乎被人翻看过很多次,书皮都磨白了,书页有些微微发卷。

他的手顿住了。

……

背着身的无双想,只要他跟她说一句话,她就借个台阶下来。

可这人光扯她头发,就是不说话,现在连头发都不扯了。

她特意又等了几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见他正翻着那几本诗集,不同于之前那种随意翻翻,现在明显是在看,比方才要认真的多。

他竟在看诗集?

此时无双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直到纪昜扬了扬手里的书,“你很喜欢这诗集?”

什么叫很喜欢?

无双还没弄懂意思,顺着他的眼神又去看向另外两本,再看看他手里的那本,终于发现出异常。

这本书似乎格外的旧。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一段段回忆,曾经在夜深人静时,在孤苦无依时,在自卑自怜时,她总会去翻赵见知的诗集,即是喜欢,也是希望借由喜欢的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是郿无暇送她的最早的那本《雅成诗集》,被她日日翻夜夜翻,翻成了这个破样。

还算无双不笨,此时她已经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就照她所说,这一切都是长姐的阴谋,那为何她会去翻看一本‘自己并不喜欢’的诗集?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是纪昜。他们有婚约在,两人现在又睡在一张床上,她这行径是不是叫告别人黑状,没想到自己暴露的问题更大?

无双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

“也不是很喜欢,就是没事翻翻,我平时也没有别的书打发时间,就经常拿出来看看。”她努力装得若无其事。

“喜欢看书?”

她连连点头。

“没有别的打发时间?”

她点头如捣蒜。

“就是没事翻翻?”

无双承认自己受不住了,她特别受不了纪昜的阴阳怪气。其实纪昜也不是阴阳怪气,只是他这个问话模式,让她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记忆,在那些记忆里,这人也是这么说话,然后她就会很惨。

她决定老实招了,免得哪日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什么,肯定是新账旧账一起算,‘数罪并罚’。

“别人送书给我,我就看看了,看了后,觉得这人还挺有才的,写的诗词还行,再说我那时也是年幼不懂事,虽说有个婚约在,但那时没人当真,我也没想到应该要避讳。”

“就只是这样?”

她连连点头:“后来你让人给家里传了信,我就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了,也免得让人误会,你看那本是她最近才送我的,我翻都没有翻,通通压箱底了。”

“压箱底?”

珍贵的东西才会压箱底,当然不想看见的东西也会压箱底,但很显然纪昜是觉得珍贵的东西才会压箱底。

“你不要多想,我是真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才会压箱底的,”无双解释着,也很委屈,“总不能把它扔了,听说这诗集买起来很贵,再说我若是扔了,丫鬟肯定知道,丫鬟知道了,长姐肯定也知道了。”

纪昜没再说话,表情也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越是这样,无双越是怕,因为前世就因为一个赵见知,纪昜不知跟她闹了多少回。

那时候她根本不懂,他却总喜欢莫名其妙抓着赵见知相关的事不丢,动不动就发脾气,后来才知道,他好像是在吃醋。

这人太霸道了,她明明是个有夫之妇,一日不和离,一日就跟赵见知有牵扯,他吃得哪门子醋?

可他根本不讲理,就是要吃醋,一吃醋就发病,一发病自己就要遭殃。没办法,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她得绞尽脑汁去哄他,把他哄高兴了,自己才有好日子过。

无双偷眼去看他,就见他嘴角噙着一抹弧度,剑眉却压得很低,脸冷得像冰,眼底有晦涩的光芒在翻卷。

她只觉得汗毛一炸,忙依偎了过去,就偎在他胸前,摆出最无辜弱小无害的姿态。

这是她曾经碰见他发病时,自己琢磨出来的最无害最没有攻击性,最能让他放下防备、猜忌,最不会有抵触的姿势。

“你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扯着他袖子,偎着他,看着他,“你别生气,我害怕。”

静了一息还是两息,他的手指抚了过来,这次是顺着她的下颚,一直摸到她的耳垂。

她又偎着向他靠近了一些,偎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