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谦疼的说不出话,双手死死握住道士手中的玉佩,指尖上泛着淡淡青白,脸上汗津津的冒出许多许多的汗水。
抖着声音向那位道士道谢:谢谢谢
灰袍道士皱了皱眉,见他好像很疼的样子,伸手在他手腕上把脉:你动了胎气,需要赶快吃药。
他手上带了很多药,但就是没有安胎药,不知道眼前这个孕鬼有没有带。
左谦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大肚子,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听到道士的话,自嘲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药?我怎么会带药
闭上眼靠在树上,疼的脸上越来越多的汗水,就连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发颤。
灰袍道士挠了挠头,看他这个样子像是没有带药,但是他现在不能去白城,他还得赶着时间到京城去,若是耽搁了时间就不好了。
罢了,不然一起把他带到京城去,京城的那些大夫说不得医术更加高明。
你随我去京城,京城有大夫。
左谦听到京城两字瞳孔缩了缩,他来白城是为了见到师尊,但是他来的时候师尊已经离开,现如今听到灰袍道士提起京城,下意识想到了父亲母亲。
抿唇没有说话,只抱着肚子的手用力收紧。
父亲见到他,可是会认为他是怪物,毕竟他现在不是当初那个左谦,而是怀了鬼胎的怪物。
灰袍道士见他没说话就当他是同意了,上前把人扶起来架在怀里,踩在剑上迅速朝着京城飞去。
因为有孕鬼动了胎气的缘故,灰袍道士加快了速度,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京城。
左谦此时已经疼的脸色惨白昏过去,灰袍道士见状吓的连忙把他抱起来,匆匆走向京城最大的药铺。
聂星大声朝着里面的大夫喊道:来人来人,他昏过去了!
药铺里的大夫见他穿着一身灰色道袍愣了愣,不过还是让他把人放在里间的床上,拉上窗帘挡住外间的视线。
怎么回事?大夫一边为床上的人把脉,一边询问旁边的灰袍道士。
动了胎气,疼昏过去了。聂星松了口气,抱着一个孕鬼跑这么长的路,他累的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挥手扇了扇脸上的热汗。
大夫看了看病患,后知后觉发现这是一个男人。
男子怀孕???!
下意识缩了缩瞳孔有些震惊,但好歹知道这也是可以的,皇宫那位皇后娘娘不也是男子,还生下了太子。
打开药箱取出药丸喂病患吃下,吩咐外间的学徒拿来一瓶安胎丸。
一日三颗,饭后服下。大夫将药瓶递给旁边的灰袍道士。
聂星见那个孕鬼还在昏着只好收下,顺便从衣袖中掏了许久才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大夫:大夫,我们能在这里稍稍待会吗?等他醒了我们定会离开。
大夫很好说话,收了银子让他们在里间休息。
聂星重重跌回椅子中,累的直接直不起腰。
怀孕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都重的让人抱不起来!
远在白城的血白满脸阴沉,往日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死死握着手中的扇子,咬牙切齿的吩咐手下:找,必须给我找到!
属下面面相觑,眼中皆闪过恐慌,连忙低下头重重应下:是,主子。
虽然外人都说鬼王待人温和谦虚,常年挂着笑容,但身为他的属下,他们都知道鬼王的手段,和他的笑容是相反的。
几人迅速分开,在各处寻找鬼后的身影,祈祷着鬼后没有走远,不然主子真的动了怒,他们就惨了。
血白闭了闭眼,深呼吸挥手召出一块水镜,水镜那头闪了闪,露出一张眼尾绯红含泪的脸。
血白顿时眯起双眼,手中的扇子咔嚓一声被他直接弄的裂开。
水镜那头,血衣大脑瞬间清醒,用力推开胸前的脑袋,红着脸不敢看向哥哥。
血衣。
血白声音很冷,眼神危险的盯着他那张脸。
听到哥哥喊他,血衣踹了踹眼前的人,干咳两声正襟危坐:哥哥,你找我干吗?
血白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火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你嫂嫂去了海城,把他照顾好,顺便传消息给我。
血衣啊了一声,伸手推开作乱的头,胡乱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是嫂嫂怎么突然跑了?
血白眼神渐渐暗淡,想起他对左谦做的那些事情,心脏苦涩难受。
挥手撤掉水镜,闭着眼靠在墙上,脸上满是担忧害怕。
左谦一人怀着孩子乱跑,若是出了事该怎么,若是遇到人间那些正派人士,他
越想心跳越快,不安缠紧了他的心脏。
谷水派的某间房内,血衣终于被小夏推到在床上,胸前趴着一颗脑袋。
血衣,你不是想知道男人怎么怀孕吗,我、我教你
小夏吞下口水,双手紧紧压着血衣的双手按在头顶。
唔
血衣眼尾泛着淡淡水色,无意识咬着下唇,浑身上下难受怪异极了。
而被人惦念的左谦终于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有些怔愣。
聂星见他醒了,连忙把手中的药瓶放到他怀里,抱胸站在一旁解释道:你动了胎气昏过去,我把你直接带到京城看了大夫,这是安胎药,一日三次,一次一颗,饭后服用。
左谦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握住药瓶朝着灰袍道士道谢:谢谢你
道士挥手嗯了声:京城可有你认识的人,我将你送过去。
想到他可能在京城没有认识的人,补充到:或者我把你送回白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
左谦摇了摇头:不用了,多谢道长的好意,我在京城有相识的人。
聂星没说什么,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有缘再见。
不等孕鬼回话,直接离开药铺朝着右相府邸走去。
左谦在药铺待了一会,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家看看,若是父亲母亲认为他是怪物,他再离开便是了。
收起手上的药瓶,扶着腰慢慢走出药铺,怕被京城相识的人认出来,先去摊子上买了一顶帷帽,遮住他那张脸。
不知不觉慢慢走到右相府邸,远远看见门上的几个大字,眼中忽然盛满了泪水。
转过身擦去脸上的泪水,抬脚朝着右相大门走去。
守门的还是之前那几个小厮,小厮看到挺着肚子的女子上门,面面相觑有些恍惚茫然。
其中一位上前拦住他:这位姑娘,请问你找谁?
左谦脸上闪过难堪,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府门,转身想要离开。
恰好王姬轿子停下,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瞬间瞪大双眼,慌不择路的从轿子上下来,朝着那个人走去,想也未想直接掀开他头上的帷帽。
阿、阿谦?!
王姬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吓的脸色惨白,以为小弟来找她报仇。
你、你
左谦没想到会碰见姐姐,双手捂住脸声音沙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弟弟
不想在这待着,左谦捂着脸背过身慌乱的离开。
王姬这才发现弟弟的肚子,像是七月怀胎的妇人。
但是那又如何,她已经害过弟弟一次,每日都在悔恨中度过,如今见到弟弟回来,虽然变的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感到厌恶。
眼看弟弟就要离开,王姬快步跑着追上去,小心拉住弟弟的手臂:阿谦,我知道是你,父亲母亲很想念你,我也是
左谦忽然痛哭起来,下意识扑进姐姐怀里,像是要把在鬼界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王姬艰难的眨了眨眼,带着他回了家里,吩咐守门的小厮不能把事情说出去,不然直接把他们打发卖掉。
并不知道左谦没有轮回的温奴此时正与系统挑选系统商场中的武器,桌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武器,虽然小巧但威力巨大。
宿主,你也拿上几个防身,谁知道地魔会不会突然来袭,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意外,可以当做武器来使用。
温奴唔了声,从里面拿了一把还算精致的木仓,随手放进储物戒指中:谢谢球球。
系统笑嘻嘻的让他不要说谢谢,余光瞥见一旁一直盯着他们看的顾遇,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说道:你也选一把吧。
暴君眉头微皱,随手拿了一把,完全不知道手中的武器威力到底有多么大。
第95章 爱人
妄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因着眼睛上缠着白色发带,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墙。
温奴看到是妄裘,连忙上前扶着他坐在凳子上:将沉没有和你一起?
妄裘顺着青崖仙尊的力道坐下,闻言嗯了声:师尊去了天宫,说是要找天君商讨地魔一事。
温奴眉头轻微的蹙起,不知道金水会怎么解决地魔。
顾遇见仙长愣在原地不知想什么,面无表情的揽住他的腰把他拉到怀里,另一只手还抱着咿呀咿呀乱叫的孩儿。
仙长在想什么?
温奴回过神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脸,闻言耳尖有些红,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在想天界之主怎么解决地魔的事情。
暴君薄唇勾起,俯下身在阿奴耳根留下一吻:阿奴操心这些不如操心操心我们的事情。
热气扑面而来,温奴顿时红了整张脸,也不管顾遇说的什么,胡乱嗯了声将注意力转移到孩儿身上:孩儿可是饿了?我去给他泡奶。
不等男人拉住他,抬脚朝着桌前走去,烘热茶壶里的水,为孩儿泡了奶瓶小半瓶的三分之三奶,摸了摸温度递到小婴儿唇边。
商青岸好奇的跟住宿主来到小宿主旁边,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小宿主喝奶的样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
好软,小宿主越来越白嫩了。
温奴失笑,孩儿确实胖了很多,就算有意减少奶水,还是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顾遇垂眸看着仙长,视线很快被一张一合的红唇勾去,眼神渐渐炽热烫人。
温奴眼帘微垂睫毛轻颤,拿着奶瓶的手微微发抖,不敢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系统现在还未完全与新身体融合,所在感知上有些缓慢迟钝,并没有发现宿主与顾遇之间的暧昧氛围。
倒是妄裘,因为双目失明其它感官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青崖师尊和那个叫顾遇的人之间的氛围。
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将沉声音冰冷,还夹杂着一丝不情愿。
天君,这边请。
金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金色的衣袍随风飘起,身后的金轮缓慢的转动着,卷起周围的灵力。
温奴听到天君两字,瞳孔缩了缩有些不想见到他,但金水乃天界之主,他不能不见他。
想起顾遇还在这里,连忙握住他的手,压低声音朝他说道:在房间等着,不要出来。
暴君眉头紧皱,不想让阿奴单独出去,面无表情的拒绝阿奴说的话,牵着他的手抱着孩儿直接出去,他到要看看天界之主来这里所为何事。
一行四人推门出去,金水听到声音冷漠的眸子看向他们。
目光触及到被人牵着的青崖,睫毛好似轻轻颤了颤,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青岸,好久不见。
温奴抿唇嗯了声,不情不愿的朝着天君施了一个手势。
金水冷漠的抬眸,冰冷的视线扫向青崖旁边的混血神魔,以及他怀里的纯血神魔。
身后的金轮转动的越来越快,象征着他的情绪有所变化。
温奴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不动声色的挡在顾遇与孩儿面前,不让金水继续盯着他们看。
不知天君到此,所为何事?
金水冷着脸收回视线,目光仿佛穿过时光,看到了一场模糊的画面,周围簇拥着深红色的曼珠沙华。
回过神,声音清冷:听说地魔出世,本君已经将此事交由将沉和你处理。
什么?温奴眉头紧皱,他本以为天界之主会解决地魔的事情,没想到最终还是将沉和他来解决。
金水没有继续说话,转身直接离开这里,好似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传达命令,但在场的都知道天君不过是为了看上青崖一眼。
暴君醋意翻滚,漆黑的眸子盛着浓黑的雾气,单手紧紧勾着仙长腰肢,把他拽到怀里抱住不放手。
阿奴,不许想其他人。
见阿奴在想其他人,薄唇微抿眼中闪过寒光。
温奴腰上的手紧了紧,忍不住唔了声,周围的人下意识看向他们两个,温奴见状脸色瞬间变的通红,暗暗拧了顾遇一下,让他老老实实放开他。
偏偏暴君性子不好,就算被阿奴拧疼也不放开腰间的手。
妄裘捂唇轻咳,转移其他人的视线:师尊,我们要怎么解决地魔?
将沉视线从青崖身上移到妄裘身上,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天君给了本尊一道命令,可以随意传唤天兵天将以及天界中的诸位天神。
妄裘松了口气,就算他们打不过地魔,也有其他天神天兵天将在,到时候一波一波攻上去,也能拿下地魔。
将沉嗯了声,继续说道:不过最好还是找到封印的地方,加重封印力度,将地魔重新镇压回去。
温奴无奈的无视身后的人,听到将沉说起封印,出声询问道:天君可有说封印之地?
将沉:没有,天君说封印之地乃前任天君选择,就连他也不知地魔封印在何处。
说着说着,双眼渐渐眯起,前任天君在位时他已经成为武神,跟在前任天君身旁为他攻打魔界。
当时他记得,现在这位天君失踪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等回来后不到半个月,前任天君就拿下了魔界。
听其他人八卦,当时还不是天君的金水,像是哄骗了地魔,才让前任天君拿下魔界。
而且,经过那件事之后,金水性情大变,逐渐变的冷漠无情,像是直接丢失了七情六欲,紧接着前任天君身死道消,金水继位。
如今想来,将沉有所怀疑当时的事情。
温奴见将沉发呆,柳眉微微蹙起,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将沉,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