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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第57节

他模样生的好,唇红齿白,鼻梁挺直,墨眉好似刀裁,眉宇间不俗的英气,压住了那几分过于精细的女气,便拔出少年昂扬的朝气来。

祝苡苡陡然看见他穿蓝色,顷刻便笑弯了眉眼。

穆延一贯是沉默不多话的,过于内敛的颜色,只将他显得愈发寡淡冷漠,但像这样稍显活泼的颜色,是更适合他的,给他添了不少少年人的青葱活泼。

祝苡苡自然的抬手去拉他。

穆延附和着将手搭上。

这半月以来,两人亲近了不少。她早已习惯与他牵着手一道走着。穆延本也该习惯,可每当她送来那只温润细腻的柔荑,主动牵上他略显粗粝的手掌时,他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惊喜。

那暗暗的喜,难以抑制,即便穆延已经刻意去忽视了,他却还是忍不住浮出笑意。

他佯装不经意的打量着垂在他身侧的那只手,悄悄用了些力回握着,随后抿着唇笑了笑。

江宁府城外的这处活水湖,相传,是前朝开国皇帝下江南游玩之际,特命人打造的。

这是一处活水暖湖,即便秋日萧瑟寒凉,湖水周围也泛着丝丝暖意,每日都能招来不少往来不少游玩的人。

依傍着这温暖的活水湖,周围的花草也甚是繁茂。芳草鲜美,落樱缤纷,哪里有半分快要入冬的落寞。

祝苡苡不吝啬银钱,租了一只还算不错的小舟。

虽说比不上那动辄豪奢如画舫的的船,但容纳祝苡苡和穆延两人,也是大有空余。

湖算不得太大,比不上江河,但因这是活水湖,联通城外的护城河,也能去外头的金江,所以还是要比一般的湖大了不少。

今日天朗气清,晨光温煦,来泛舟游湖的人,更是比往日都多了几成。

祝苡苡与穆延一道,两人坐在舟前,并肩坐着。湖中水波粼粼,波光潋滟,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前头画坊中的低吟浅唱。

祝苡苡轻笑一声,“若是还能请个说书人来讲故事,便更有趣些。”

既能赏美景,又能听故事,那还不快活极了。

徽州府便有这样的说书人,祝苡苡以往在家中呆着无聊,便会特地去酒楼将人请到家中,他一边在外头晒着太阳,一边听着说书人给他讲故事。

穆延闻言,不由得侧眸去看她,“姐姐想听故事吗?”

“倒也不是非得听,只是觉得这会儿有个说书人在,当是会更应景些,”她一双水盈盈的杏眼一转,上下打量着身侧的穆延,“怎么,你这样问我,是要替我讲故事了?”

她翘着唇,笑得促狭,又更有几分俏丽调皮,穆延就这么看着她,竟有些微微出神。

片刻后,他沉淀心绪,抿唇笑了笑,“姐姐想听,我便讲。”

“哦,是么?”祝苡苡将手搭在身前,端的是一派好整以暇的姿态。

她这样从容,倒引的穆延有片刻无措。

小时候,穆将军给他讲过不少的故事,有瑰丽壮美的悲戚,有真挚感人的情谊,还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奇闻怪谈。

穆将军不止教他武功,还教了他许多的事情。

在穆延眼里,穆曜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却又更胜亲生父亲。在穆延孤独寂寞的时候,穆曜总会在百忙之余,抽空与穆延说话玩耍,将他看作了自己的儿子一般。

祝苡苡的一番感慨,让穆延回想起了,曾经在穆将军身边听过的故事。

可他嘴巴笨,他担心,自己将故事说得不好,她不喜欢。

见穆延眼底有几分犹豫,祝苡苡笑得更加促狭,她抬手点了点穆延唇角。

迎着穆延错愕的双眸,开怀的弯唇轻笑,“讲吧,我听着呢。”

她很快收了手,但穆延却觉得唇边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让他有些许恍惚。

他也如祝苡苡一般,定定看着她,随后轻轻说了声好。

这次,穆延再没犹豫,把穆将军曾经在他面前讲过的故事讲了出来。

穆延的声音非常干净,像是溪水敲击岸边石子的声音,潺潺汩汩,清澈明亮,带着一片生机。只是他平日里不多话,说的最多的便是,嗯,哦,知道了,但即便就是这样几个字,也是好听的。

声音虽稍显稚嫩,没有祝苡苡平日听的那些说书人的中气雄浑,但胜在干净,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清润舒服。

他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一点一点剖析着那个险象环生,最后又绝地求生的故事。

“将军因此受了伤,再拿不动那样他最喜欢的兵器,但好在他活了下来,又一次维护了边境的安宁。”

祝苡苡听着听着,并不自觉陷入到那个,北风卷地百草折的苦寒边境,直到穆延将故事讲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张口便要夸他,只是在抬眸看向穆延时,猝不及防瞥见了前面那艘画坊走出来的人。

那熟悉的身影让祝苡苡意外极了。

他不是该好好待在京城么,怎么突然来了江宁?

作者有话说:

#^_^#稍微晚了一点

第49章

舒云卷日, 碧波荡漾。这是在秋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原本按理来说这样的好天气,韩子章应该抓紧时间赶紧回京复命去,又怎么会留住在这江宁府城中,陪着薛侍郎的嫡次女一道游湖。

这事光是想想, 便叫韩子章抓心挠肺, 郁郁不乐。更别说如今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一个月前, 他受领皇命前往淮安,协助淮安漕运总督处理公务。他虽是京卫指挥司使同知, 但从前,也有指挥司使协助处理漕运总督的先例, 倒不算的有何特殊。只是韩子章也免不得心中疑惑,为何要将这差事指到他的头上。

他马不停蹄,日夜奔袭了近十日,总算抵达淮安府。在淮安待了半月有余,事情做的差不多, 韩子章便出发准备动身回京复命, 可谁成想, 路上居然遇见那位礼部薛侍郎的嫡次女薛莹雪。

也不知为何,两人就碰巧在官道上遇见了。薛莹雪的马车在路上坏了, 在官道上已经呆了近两个时辰, 迟迟没能等来帮忙的人, 偏巧就遇上了韩子章。

薛莹雪的姐姐是五皇子正妃,而五皇子母妃又是韩子章的姑母。原本韩子章是不打算管的, 只想着给她传个消息,通知附近驿站的人来帮忙就是。可偏偏薛莹雪不依不饶, 见着他, 像是瞅见了救命稻草似的, 怎么着也不肯松开。

非得要他帮忙,送她去离这官道最近的驿站。

薛莹雪跳下马车就挡在他的马前,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又红着一双眼,倒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顾念着两人长辈间相熟,韩子章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悦,答应了薛莹雪陪着她去驿站。可谁知道这一答应,后续繁杂的事便纷至沓来,叫他应接不暇。

薛莹雪一到驿站便起了高热,在驿站附近又没有医馆更是找不到大夫,韩子章无奈,总不能见着人就这么烧死了,于是只得让下属,去附近的府城给薛莹雪寻医问药。

然而离的他那处最近的,便是江宁府的府城。

顾念着薛莹雪确实身子不好,已经烧得稀里糊涂,嘴上念叨着稀奇古怪的事,韩子章只得将人带来了江宁府府城,给她寻了府城内最好的医馆。两天下来,高烧总算退了,平白摊上一桩这样的事,叫韩子章心里颇不舒服。

他还是头一回被这么个分明与他扯不上关系的人禁锢了脚步,要不是路上遇见了薛莹雪,他哪里会在江宁府城中逗留这样久。要是脚程再快些,说不定此刻他已经回到了京中复命。

韩子章拿出所有的耐心与精力等候,总算等着薛莹雪身体好转。他当即便决定离开,可谁曾想,身子好了的薛莹雪更难应付,说什么也要缠着他,让他陪她在这江宁府中玩上两日再离开。

韩子章当然不会答应她。

莫说他身上有公务,不能如此随意行事。就算是他身上没有公务,他也不会绝计陪薛莹雪这样一个小小女子游玩。

一来他没有那个闲情雅致,二来他不愿和薛莹雪搭上关系。

他知道薛家有意要与他结亲,薛侍郎的夫人张氏,更是几次三番与他母亲提起此事。当母亲向他提起的时候,他还觉得此事难以相信,而后来薛家的行为举止,便让他觉得像是确有此事。

且这薛莹雪屡屡与他纠缠,已让他应接不暇。

直至今日,韩子章也没能弄明白,薛莹雪怎的就非对他纠缠不休,京城中人才辈出多的是,少年英才,他已近而立之年,有甚特别的?

韩子章不欲再耽误时间,当下便要离开江宁府城,可谁知道薛莹雪竟递了封姑母的亲笔书信给他,说是让他护送薛莹雪回京。

他仔细检查过了,那确实是五皇子的生母,他的姑母的亲笔书信。

甚至,姑母还叫他不必担心回去复命的事,说已和陛下告清了原由,叫他不用担心,放缓进程慢慢回京即可。

韩子章看见那封信,心头一梗,愣了半晌也说不出话。

姑母能这么快晓得这边情况,还能在短短几天内传信回来,这说明,他当初在官道上遇见薛莹雪时,她就已经飞鸽传书去了京城。

这边有薛莹雪纠缠,那边又有姑母来的书信,韩子章别无他选,只得一忍再忍,答应陪着薛莹雪在江宁府城游玩一日。

而这一日之后,她便不能再耍性子,需得按照他的安排,老老实实随他一同回京去。

出乎韩子章预料,薛莹雪居然立刻答应了他提的要求。

薛莹雪巧笑倩兮,直直的望着韩子章,“只要韩大人答应我,陪我去游湖泛舟,我就也答应你,乖乖随你一道回京城,即便路上再苦,我也绝不多说一句。”

韩子章半信半疑的睨着她,见他面上真诚,却有几分可信,他才点了头。

“可以,只一日,不可再多,明白?”

韩子章的冷淡依旧没能对薛莹雪有半分影响,她仍旧笑着,明媚又灿烂的点头称好。

在客栈歇了半日,这日大早,韩子章便拉着薛莹雪去了江宁府城外的暖湖泛舟。

这处暖湖倒确实有几分独特之处,明明已经快要冬日,花草却依旧繁盛,仿佛春日一般。但即便这样,韩子章也就是稍稍多看了几眼,之后,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于他而言,在这按捺性子陪着薛莹雪,与如坐针毡没有半分区别。

似乎也是看出来韩子章兴致不高,薛莹雪招来一边的船家,让他去叫几个歌喉好的歌女来,唱些怡景的曲子。

这是画舫,原本就有不少歌女,只是看着这两位客官身份不俗,似乎像是喜清净之人,这才没做安排。

但既然女客已经主动提起了,那自然得应呈下来。

一盏茶功夫后,两个身姿袅袅的歌女在画舫内中和曲而歌。

歌女随着悠扬婉转的江南小曲,一声一声,如泣如诉,莫说男子了,薛莹雪自觉,就算她这样一个女子听得都如痴如醉。

韩子章定然会喜欢,说不定还会对他有所改观,不会再与她计较前几日的那些事情。

自三年前,匆匆一面薛莹雪就认定了自己未来的夫婿,非韩子章莫属。

她父亲是礼部侍郎,母亲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大姐又是五皇子的皇妃。他自许美貌才情都不输京城内的任何一位贵女,她若要找未来的夫婿,当然也得是人中龙凤。

父亲曾有意将她嫁入东宫,做太子的侧妃。可薛莹雪却不愿意,也不想,她对当朝太子没有兴趣,况且,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她插在中间,这又算什么?

她要嫁也是嫁做正室,即便是东宫侧妃,她也不感兴趣。

这么一来,嫁入皇室,便基本不能了。

适龄的皇子早有了正妃,而那些还未娶正妃的皇子,年纪比她都要小的多,自然是不合适的。

一来二去,她的亲事便耽误了两年。

那日,她随闺中密友一道去城外踏青,头上戴着幂篱,高头大马的男子从她身侧扬鞭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