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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难为 驸马难为 第16节

齐栾如今听见好好念书考取功名这些话就本能的头疼。

他一个武将,做什么要去考取功名当文官?

俸禄他如今也有。

她不是不愿意花吗?想给她买个胭脂,都被推三阻四的。

“丹雅苑就不要去了,夫君今日既然不用上课,不如就先行回府,好好的温书。”云若妤对胭脂没什么兴趣,倒是对督促齐栾念书更有兴趣。

齐栾头疼不已,他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躲避这事儿吗?

结果…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来了,三句话不离念书,五句话不离考取功名。

齐栾只觉得心累。

“我自己回府?那你呢?”

“我去绣坊看一看绣线,原本是想着送你去书院,回来的路上顺道去的,现在既然不用去书院,那我便直接去绣坊。”云若妤打算买一些绣线回来,绣些东西拿去寄卖,也好多赚些银子。

“你一个人?”齐栾惊讶的看着云若妤,随即反对道,“不行,我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是金陵,天子脚下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不过是去绣坊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夫君还是抓紧时辰好好念书要紧。”云若妤一个劲的催促齐栾回府,她打算多去几家绣庄转转。

看看有没有符合心意的绣线,也许会耽搁很久,她不想耽误齐栾念书。

“我就是不放心。”齐栾不为所动,只当没听见云若妤说的话,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金陵的城防不行,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在打武将的脸。

故而齐栾只能换一种方式,“我想陪着娘子一块儿去。”

“什么?”

“我说,我想陪着娘子一块儿去。”齐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赧,尤其是在接触到云若妤的眼神之后,心中愈发不自在。

可话都已经说出去,总是没有办法收回的。

“之后我就要去书院念书,晨起出门到黄昏才能归家,休沐的日子还要温习功课,像这样的日子少之又少,所以我今日想陪着娘子。”齐栾只觉得自己如今是愈发的不要脸。

什么话都能瞎说,并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你当真要陪着我去吗?”云若妤虽然还有一点儿理智,可这份理智也在齐栾的甜言蜜语中溃不成军,没有哪一个妻子可以拒绝。

尤其是齐栾说今日只想陪着她。

云若妤如何拒绝的了?

“那你陪我一块儿去,可千万不能后悔。”云若妤见劝不动齐栾,只能率先把话和他说清楚。

齐栾满口答应,心想着不过去个绣庄罢了。

结果到了绣庄,齐栾看着琳琅满目的绣线,有点儿手足无措,怎么会有那么多?

并且云若妤还不放过他,拿着几个颜色的线问他:“夫君,你瞧瞧藤黄、魏黄、黄橙这三个颜色,哪一个更好看?”

齐栾看着眼前相差无几的黄色,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这不是一个颜色吗?

有区别?

作者有话说:

齐大将军陪小公主逛了一天的绣坊之后,梦里都是五颜六色的呢~

第16章 口是心非

云若妤一进到绣坊,就像是鱼儿见到了水一般的愉快。

绣坊里的商品琳琅满目,绣线的颜色鲜艳夺目、五彩缤纷。

最关键的是绣线的颜色还非常的全。

光是黄色就有好几种,若是把每一个色都买回去,她就不愁做不出漂亮的绣品来。

云若妤高兴极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人分享喜悦。

但身边没有旁人,唯有自己的夫君,云若妤也不介意,拿着三个颜色问他,哪一个最好看。

齐栾看着三团绣线,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三个颜色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是不一样的,夫君你瞧,这个会浅一点,这个会深一点,这个是完全不一样的颜色。”云若妤如数家珍的说道,见齐栾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迷茫,只觉得有些想笑。

“这些绣线的颜色,同作画时候的颜料颜色差不多,夫君分不出绣线的颜色,为何能分得清颜料的不同?”云若妤的声音中带着淡淡困惑,在她看来这些不都是一样的吗?

难不成颜料变成了绣线,还能把颜色给改变?

齐栾如何能知道颜色怎么区分?他能大致认出个色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自幼连书都不怎么爱看,怎么会喜欢作画?

至于画作,齐栾也只有在幼时念书的时候,应付夫子画过一些。

不过,齐栾倒是时常听说五公主多才多艺。

她要会这些,也不足为奇。

“颜料我也分不清。”齐栾半点不心虚的回答,根本不想打肿脸充胖子,以他对云若妤的了解,他若是硬着头皮扯谎两句,估摸着回府之后,就会被要求作画。

还是把这种风险扼杀干净为好。

“我不喜欢作画,勉强绘制一二,也是不能见人的。”齐栾回答的干脆利落。

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只是云若妤非但没有诧异和失落,反而看着他浅浅的笑起,“夫君果然坦荡,是个正人君子。”

齐栾一时没反应过来,公主这是在夸他吗?

“这世上有许多人,活的不甚虚伪,明明什么都不会,却偏偏装作什么都会,也不知道这般骗人能有什么意思。”云若妤见齐栾对眼前的绣线一窍不通,也没有做为难人的事情。

她选了一些颜色询问价钱之后,便很礼貌的告诉掌柜,她还要再看看。

齐栾不太明白,这不是很喜欢吗?

他有些迷茫的跟着云若妤离开,一出绣坊的大门,云若妤就冲着齐栾抱怨起来,“这也太贵了吧?她的丝线是掺着金子了吗?买的多居然也不能便宜些。”

云若妤嘟囔着,眼里满是不舍,但她却拉着齐栾离开,“夫君我们去下一家。”

“那绣线不好吗?”齐栾看不懂绣线的品质,却看得明白云若妤的神情,她明明是喜欢的。

“那绣线自然是极好的,可是真的太贵了,金陵纺织业这般发达,你瞧瞧城中,绣坊和染坊到处都是,她到底有什么底气卖这么贵呀?”云若妤气呼呼的说道,“我们还是去下一家吧,下一家更好。”

尤其是瞧着那店铺门庭若市,更觉得不开心,口是心非道:“就是想骗我的银子吧。”

齐栾瞧着她孩子气的模样,不由的笑出声来。

他虽不懂绣线的价值,却能明白为何会那么贵,见云若妤不开心,便想着给她解惑。

毕竟公主殿下久居深宫,应当是不明白这些的,“娘子这话可就错了,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赚钱的,虽说金陵到处都有染坊和绣坊,可也不是每一家都那么贵,因为她们面对的客人就是不一样的,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明白的。”

云若妤听罢,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脸色愈发的奇怪。

可齐栾却浑然未觉,依旧认认真真的和她讲道理,“她卖的那么贵,自然是有愿意花钱的人去买的,若是她把绣线的价格降下来,那些原先买了的,岂不是要心里不自在?”

“这是面对的客人不一样,你可明白?”

齐栾把话说的听清楚,也是非常认真的在解答云若妤的话,但云若妤的脸色却非常的差,把他的手一甩,冷声问他,“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是嫌弃我穷酸了?”云若妤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心中溢满了委屈。

她如何不知道,这绣坊卖的那么贵是什么原因?

她只是…只是…

齐栾看着这一幕,有些慌了神,他完全没有料到云若妤会哭,手忙脚乱的开始翻找帕子,想要替云若妤擦掉眼泪,但她没有丝毫的领情,把手帕重重的摔到齐栾怀里,捂着脸跑远了。

齐栾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反应过来之后就直接追了上去。

而在暗处保护着云若妤的暗卫们,则毫不犹豫的把这件事情记录下来,回宫复命去了。

云若妤的脚程并不快,很快就被齐栾给追上。

齐栾追上人的时候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人烟罕至的羊肠小道,她到底是怎么窜进来的?若非他耳聪目明,只怕是追不上。

云若妤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掉眼泪太过丢人,这才往没人的地方跑,谁曾想还是被齐栾给追上。

“你过来做什么?”云若妤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恼,她很快的擦掉了眼泪,冷淡的看着齐栾,“你走,你不要管我。”

“你好端端的怎么哭了?”齐栾拿出手帕给云若妤擦眼泪,但云若妤根本不领情,倔强的别开眼。

齐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有胡乱猜测,“娘子,你这是在生气吗?你为何生气?”

云若妤听见这话,心中更委屈了,为什么生气?

他怎么还好意思问的。

“我没有生气。”云若妤冷漠的说道,说完生怕齐栾不相信,又一次强调,“你不要胡说,我真的没有生气。”

齐栾看着云若妤那气呼呼的模样,若是相信她没有生气,那他一定就是个傻子。

他担心云若妤再跑开,一直紧紧的拽着她的手不放,“娘子,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云若妤想要挣开齐栾的手,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心里又急又气,“你放开我。”

“你先告诉我。”齐栾强硬的问道,怎么都不肯松手,没一会儿云若妤的手腕就红了一圈。

“你弄疼我了。”云若妤红着眼眶看他。

齐栾松开手,说了一句抱歉,可当云若妤一动,他又下意识的想伸手,云若妤小心的往后退一步,揉着自己的手腕瞪着他。

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看着好生刺眼。

齐栾看到这儿轻声开口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云若妤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原本的羞恼和气氛如今也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她心中依旧有着残存的委屈。

也因此云若妤拒绝和齐栾说话,甚至都不想理会这个人。

但齐栾依旧没能想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能继续追问,“娘子,你到底怎么了?”

云若妤却是一点也不愿意解释,她到底怎么了?

“你说呢?”

她如何不知,金陵城的每一间铺子,都有她们自己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