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云若妤非常的上心, 夫君先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出了问题?
“夫君, 你还记得, 你先前同我说过的话吗?”云若妤的声音很是温柔,但因为两人接触的时间太久,太过熟悉, 所以齐栾一听到这儿, 就觉得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他不记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每天和云若妤说那么多的话, 真的, 假的, 假假真真的,这会儿能记住才有鬼了。
齐栾为了避免穿帮,不答反问,“夫人想说什么?”
夫君,你的身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一定要趁早治疗才好,万万不可隐疾晦医。”云若妤有些紧张的劝说道,“这……事情可大可小。”
齐栾木着一张脸,听她胡言乱语,他如今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让云若妤闭嘴,“我再说一次…我好得很,我没事。”
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太过于明显,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出他的情绪来,更何况五公主还是个聪明人,便从善如流的闭嘴,安慰道:“好好好,没事,没事。”
齐栾听到这话,愈发的生气了,这怎么就说不通呢?!
他有心想要解释,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证明给她看。
两人都不知要说点什么,互相僵持着。鹿竹和银蝶听到动静进屋来伺候的时候,这两人已经讨论完了,齐栾做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不说话,云若妤坐在梳妆台前摆弄自己的簪子。
这些首饰都是后头买的。
云若妤当公主时候戴的那些首饰,都是有品阶的,旁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那些都在宫中未曾带出。
五公主殿下认知不全,但是准备的衣服和首饰,却是很符合自己的身份,当农妇的时候,是荆钗布裙,如今成了商妇,准备的都是些金灿灿的首饰。
梳妆台上一堆的金簪和金镯子。
还有不少金灿灿的璎珞,就连禁步都是金色的。
同打扮完了,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晃得齐栾眼睛都快疼了,“夫人…你这样出去,会不会被人给打劫?”
云若妤随意的看了齐栾一眼,笑他少见多怪,“我出门都有侍卫随行的,不会有人来打劫我的。”
齐栾想起跟在云若妤身后的暗卫,便也没有多言什么,同云若妤说自己要去铺子里看看,晌午不回来用饭。
云若妤并未阻拦,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外,送齐栾起来。
待人一走,立马回到正院让鹿竹和银蝶给她换衣裳,越朴素越好。
“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鹿竹诧异的问道,难道又想起之前的事情?觉得当商妇不如农妇来得好?
“自然去看看夫君今日去做了什么。”云若妤冷静的开口,她一直都觉得齐栾怪怪的,但苦于没有证据,齐栾说的话,她其实并不怎么相信,当然要亲眼见到才行。
鹿竹和银蝶不敢反驳,手脚麻溜的给云若妤换了衣裳。
齐栾今日出门,是为了同人商议事情,西南边境虽然尚且安稳,但还是有不少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只不过没走多久,他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那人鬼鬼祟祟的,跟踪的手段也不是特别的高明,那人刚刚跟着他,就被齐栾发现了,待瞧清楚来人之后,齐栾真真是哭笑不得。
小公主这是,有多不放心他?
齐栾知晓云若妤不相信他说的话,心中认定他在外头有人了,这么子虚乌有的事情,她非要看个分明才可以,齐栾也想洗刷自己的嫌疑,这无疑是个最好的机会。
于是在前头慢吞吞的走着,让云若妤看个究竟。
但云若妤毕竟是个弱女子,饶是齐栾已经放缓了脚步,她跟的还是很费劲,齐栾不得不停下来等她。
他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看一看这个,又看一看那个的。
并没有固定的喜好,有时候是布匹,有时候是茶叶,还去包子铺逛了逛。
看的云若妤心中充满疑惑,这儿瞧了瞧,哪儿看了看,莫非这是在掩人耳目?
云若妤有些看不明白,齐栾的部将们更加看不明白,在酒楼二楼围观着,“将军这是做什么?为何还不上楼来?”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众人议论纷纷,唯有罗察深藏功与名,什么麻烦,就算是麻烦,那也是将军甘之如饴的,罗察实在是憋得慌,不忍看他们继续议论纷纷,便开始指点迷津,“瞧后头。”
因为罗察的话,他们下意识的往齐栾身后看去,很快就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明明已经打扮的非常朴素。
可因为容颜实在是太过出色,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众人看了一眼,就疑惑的看向罗察,似乎想让罗察替他们解答一二,“那是……五公主?”
齐栾和云若妤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齐栾的一众心腹虽然不完全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接受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罗察借口是将军陪公主殿□□验生活,他们一个个居然就相信了!
武将大多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如今瞧见云若妤跟在齐栾身后,就算她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一个公主,众人也没怀疑,只当将军和公主是在玩情·趣。
他们往后头看看,又忍不住的往前面看看,纷纷觉得,大将军对公主殿下,着实宠溺。
“将军是发现了吧?”
“将军定是发现了……”
这要是还没有发现,那真是枉费他的能力了。
只是,这发现了又能如何?
发现了,不也没让大将军有所改变吗?照样玩得不亦乐乎的。
他们几个看的无奈至极,很想知道齐栾到底要做点什么,“将军他打算,逛到什么时候去?”
这个问题一出,根本没有人回应。
云若妤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的探头探脑,也不知究竟在看些什么,非常沉得住气,就是不出去。
齐栾分明知晓,却什么话都不说,一个劲的逗着她玩,脸上的笑容一直未曾散去,只要眼睛不是瞎的,就看的清楚分明。
目睹一切的将士们,心中别提是什么滋味。
这,大将军要哄公主殿下开心,他们是没有意见的,只不过大将军是不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也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做点什么。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我们真的不需要去提醒大将军一番吗?”
罗察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关于五公主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罗察如今已经什么都不敢说了,不仅每天挨骂,还要被罚俸禄,他真的不想那么做。
云若妤跟了齐栾很久,待她发现齐栾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心中疑惑更甚,这逛来逛去的做什么?
是在选什么东西吗?
云若妤观察到齐栾停驻的店铺都是一些姑娘家喜欢的铺子,心中又开始怀疑起来,难不成他是想要送人的?
送给谁?
云若妤一直在观察,却没发现他有买下的迹象,看着看着就开始怀疑起来,莫非是自己的行踪暴露,被发现了?
她有点儿难以相信,就躲了起来。
时不时的偷偷看上一眼,见他转身,就缩了回去,还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前胸,看的齐栾忍俊不禁,只不过齐栾见时间耽误的太久,便故作淡定的走进了酒楼,对一干看热闹的下属道:“一会儿机灵一些。”
惹得众人诧异万分,什么叫做一会儿机灵一些?
将军此话何意?
没一会儿,他们就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齐栾话说到一半,就开始说起别的来,说的都是一些经商之道,说的天花乱坠,神乎其神。
众人:“……”
这些他们也就认了,可这随身携带的算盘是怎么回事?
当着他们的面打算盘又是怎么回事?!
酒楼的瓜子花生多少银子一斤?这……这他们怎么知道?!
前段时间听说大将军去考了科举,他们已经觉得匪夷所思,如今这好端端的是闹得哪一出?
云若妤听了一伙儿墙角,发现没听到什么值得怀疑的,就放心的离开。
待外头没有了云若妤的气息之后,齐栾干脆利落的收了算盘,态度一瞬间变了模样,声音冷淡了不少,“方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罗察心说方才他们听到瓜子花生糖了,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如何继续的了?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好在大家还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知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什么废话。
南疆一切安定,和齐栾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他的两个心腹,依旧不死心的在找南疆的圣花。
齐栾听到之后,也只是交代一句万事小心,切莫强求。
过去了那么久,他们依旧不肯放弃,齐栾劝说无果,自然只能随他们去。
而云若妤跟踪齐栾一段,没发现什么问题,回府之后,就陷入了沉思当中,若夫君没有别的女人,那也许就是隐疾,或者是夫君对她厌倦了。
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云若妤很难受。
当面问,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云若妤想了想便开始小心的求证,她发现,齐栾会哄她入睡,待她睡着之后离开,有时候宿在外间,有时候宿在书房。
反正就是不想跟她一块儿住。
但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所以云若妤不怎么相信是夫君对自己厌倦了,自然想的是她有所隐疾。
待到半月之后,太医来府上复诊,云若妤找借口说担心齐栾太过劳累,让太医也顺便给齐栾瞧一瞧。
太医虽不明就里,倒也没多言,搭上了齐栾的脉搏,发现一切照旧,只是这伤势好的着实缓慢,本着医者仁心,太医劝说了几句,嘱咐大将军要好好的休息。
齐栾应了声。
太医顺势而为,给齐栾开了药,让他按时服用。
太医知晓,齐将军为了掩人耳目,尤其是为了不让公主知晓,平日里躲得甚是艰难,这药有时候喝,有时候不喝的,这可如何是好?
齐栾当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待太医说完,欣然应允。
这一回,太医不用齐栾亲自送,云若妤让鹿竹和银蝶想法子绊住齐栾,自己追了出去,让太医留步。
太医依言停下,拱手行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