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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儿带女去逃荒 拖儿带女去逃荒 第7节

这男人长得人高马大,后背把云初挡了个严严实实,云初动作又快,其他同伴完全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只看到自己的老大突然就不做声了,而且还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老大你快动手啊!要不我们帮老大一把?”

听到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云初暗暗捏紧了手里的银针。

不管谁再过来,她都会毫不客气地再次出手。

很快他们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无论他们说什么,那男人都毫无反应。

他们试着去拽男人,男人却如同泥塑木偶一般,噗通一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即使四脚朝天,男人的手脚还保持着半蹲和抓人的姿势,看起来又可笑又古怪。

他的嘴半张着,因为张得太久已经流出了口水,而且他就任由口水流淌下来,却无法擦拭,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眼睛还能转动,看向同伴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求助。

谁都没见过这样诡异的场景,那些男人们吓得连连后退。

再抬头,他们就看见了供桌后面那尊落满灰尘的城隍爷雕像。

不知是哪个胆小的,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天呀,城隍爷显灵了!”

其中一个机灵些的先反应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供桌的后面连连磕头。

“城隍爷,城隍奶奶,城隍祖宗!我们知道错了!”

有了开头的,其他人纷纷争先恐后地跪了下来,一时间庙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砰砰磕头声。

“城隍爷爷,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这就走,求求城隍爷爷,饶了我们一命吧!”

虽然饿得要命,可是他们至少还知道惧怕天道报应。

云初看着一群大男人冲着自己的方向拼命磕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想来他们没见到自己出手,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扎针,更想不到她能把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以他们的认知,唯一的解释就是城隍爷显灵了。

云初也没准备解释,她转过身去,轻轻地拍着两个熟睡的小家伙,不再理会那些人了。

那些人也不敢多待,磕了半天头,见城隍爷没再“显灵”,便七手八脚地抬起他们的老大,逃一般地离开了城隍庙。

而在目睹过城隍爷“显灵”之后,庙里其他人估计也不会再敢招惹云初他们了。

供桌底下恢复了宁静,宋明却被吓到了,一直打着哆嗦,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看两个小抱抱睡得很香,云初便悄悄坐起身,抱住了宋明。

“小明,害怕了吗?”

这孩子才七岁,虽然经历了洪灾,可之后这半个多月都是跟自己在山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也压根就想不到,才过了十几天,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完全变了模样。

就连人,也变得不像人了。

想起那个男人张着白森森的牙齿,要吃掉小弟弟小妹妹的时候,宋明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还有,那个男人为什么一下子就不会动了?难道真的有什么城隍爷显灵?

宋明说不出话,只是紧紧依靠在云初怀里,颤抖着点点头。

这个时候,只有云初才能给他安全感。

云初摸了摸他的头,小声说道:“别怕,姑姑会保护你的。”

他们才下山第一天,就经历了这样的磨难。

以后的路上,这样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

无论是她,还是宋明,都应该坚强起来。

依靠着云初瘦弱却温暖的怀抱里,宋明渐渐安下心来。

他走了一天,此刻恐惧减轻了,疲倦也如潮水般袭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小声问道:“姑姑,真的有城隍爷显灵吗?”

第007章 贵人

他听见云初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道:“是啊,你看,连天老爷都在帮我们呢,所以别害怕,安心睡吧。”

听到云初安慰的话语,宋明没有多想,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云初等他睡熟了,便把他轻轻放在狼皮褥子上,再把被子给三个孩子盖好。

城隍爷显灵?要是什么都等着老天爷来救,那他们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刚才她只是用银针扎了那人几个穴位,让对方不能再动而已。

点穴这个词听起来很玄妙,其实只是用银针或者手指刺中人体的穴位,使穴位瞬间关闭,阻断气血,从而达到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的效果。

刺入不同的穴位效果也是不同的,云初只想制止对方抢走孩子,并没有下重手,而且她目前这具身体还没有练过内功,手中和针上都没有力气,那人只是暂时被她定住而已,估计要不了几个时辰,穴位自然解开,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不过经历这么一场,她们今天夜里至少是安全的。

这么想着,云初像往常一样,调匀内息,周身放松,渐渐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醒了过来。

外面的夜空还是黑漆漆的,说明此刻还是深夜。

庙里那些火堆基本已经熄灭了,只有几个还在冒着零散的火星,众人显然都还在睡着,四周一片静谧。

正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远处的马蹄声听起来格外清晰,云初就是被这马蹄声吵醒的。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响,庙里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醒来了。

不多久,云初便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

“这里有个庙,咱们进去看看!”

随着说话声,庙门被推开了。

几个举着火把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四下一看,见庙里几乎已经住满了人,为首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不由皱了皱眉,快步朝后院走去。

云初来的时候已经去看过了,知道后院只有一个破院落,墙都倒塌了,更是无法住人的。

果不其然,那管事很快就奔了出来。

他四下看了看,径直去了一处角落,也不知道是塞给了对方什么东西,原本那一堆人便起身离去了,把这位置空了出来。

紧接着,外面便快步走进来一群人,搬进来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些人进进出出的,云初正对着庙门自然是睡不着的,索性便睁着眼睛看热闹。

他们显然是长期出门的,各色物事都很齐备,干起活来动作也极其飞快利索。

很快,他们便在角落里搭起了一个高大厚实的帐篷,又抱来了被褥,桌几,碗盆等物,把里面布置得十分舒适妥当。

又有人生起了火,有条不紊地烧水,煮茶,煮食物。

烧水还好说,这食物的香气散发出来,原本睡着的人群都不由得骚动起来。

可是看后来的这一批足足有二三十人,而且个个儿都是精壮汉子,倒也无人敢上前去搭话。

等一切预备妥帖,之前那个管事才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夜色中,云初只能看见那人个子很高,他全身围着一件玄色披风,连头也被兜帽盖得严严实实,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也看不清楚。

那人走得并不快,短短几步路,他中途还略停了停。

正巧这时候他们走过云初身边,云初看到那管事一脸的焦灼,即使他压低了声音,还是掩不住浓浓的担忧。

云初听见他向那人说道:“主子,您再忍忍,这里简陋,您先将就一下歇歇,李四他们已经去请郎中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听到郎中一个词,云初心里一动,不由得抬眼看了过去。

那人的全身都藏在披风之下,只露出一只苍白瘦削,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那管事的胳膊。

看那只手的模样,披风内应该是个成年男子。

只是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

那人略站了站,便慢慢走到帐篷前,早有人掀起帘子来,那人便进了帐篷,自始至终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云初不由得奇怪,那人行动自如,看起来并不像是受伤,应该是生病了。

听那管事的语气,应该病得还挺严重。

病成这样还要撑着走进帐篷里去,倒是有几分硬气。

云初不由得对那人生了几分好奇,她翻了个身,默默地看着那些人的举动。

那人进了帐篷便没再出来,外头的杂事自有随从们打理。

云初仔细看去,只见那些人虽然在外,用的器具却无一不是讲究至极的精品,那顶帐篷黑黝黝地看不出什么花样,在火光照射下却发出流萤般柔润的光芒,显然是上等的绸缎所制。

这样的绸缎,只有富贵人家才会用来做衣裳,对方却毫不顾惜地拿来做帐篷。

云初这具原身曾是海家大小姐,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

再仔细看下去,云初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些看似普通的随从个个脚步沉稳,动作敏捷,看起来都是有功夫在身。

看来帐篷里那个被唤作“主子”的人,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贵。

正琢磨着,外面又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管事快步迎了出去,见到来人不由得叫出声来。

“李四,可找到大夫了?”

那个叫李四的人也是个精壮汉子,他一个利落地翻身下马,奔到管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