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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全家就我是土著! 惊,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3节

薛大薛二很顺从的站起来,搬了凳子走。片刻功夫,火堆旁人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王晏之左右看看,也缓步回屋去了。

直到他屋子里熄了灯,院子外才传来陆陆续续开门的声音。他站在窗前,透过隐约的月光瞧见薛家三兄往薛家父母房间里去。

薛家五口人依次坐着,屋内气氛有些凝重。周梦洁率先道:“让他冒充表侄时,就知道村子里瞒不了多久。救人没有救一半的道理,等他毒素全部清理干净,就在县里租一处僻静的院子,把他送出去。”

“啊,还要租院子?那得花多少银子?”

周梦洁继续:“先付一个月就是,他不是能抄书挣钱了,只要身体无碍,应当是饿不死。”

薛如意心里苦,虽说挣银子就是花的,但花得不明不白委实不乐意。下次再随意捡东西回来,手就该剁了。

五人商量完各自回房,院子里又回荡着王晏之低低的咳嗽声。

薛如意心想:得赶紧多挣些银子才行。

文渊阁的美人木刻得抓紧,次日一早她在廊下雕刻,林二丫又偷偷摸摸的跑来。贼眉鼠眼的到处张望,薛如意正烦着呢,拧眉问:“你又怎么了?

林二丫压轻步子凑到她身边,眼珠子四处转悠,确定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才小声问:“如意,要是我把亲退了,嫁给你表哥如何?”

薛如意看傻子似的看她:“你没毛病吧?就昨晚见了表哥一面,图啥呢?”

林二丫羞涩一笑:“图他好看呗,你表哥长得神仙似的,光看着就能多吃两碗饭。”昨夜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她就一晚上没睡着,抓心挠肝似的想。

薛如意无语:“表哥就是个药罐子,吃药都得吃穷你,嫁他你只能喝西北风。”

林二丫迟疑:“一月得多少银子?”

薛如意掰着手指算:“光药钱就得三十两,还不算我娘的出诊费,还得买衣裳吃食,你自己算算,少说得五十两吧。”

“五十两?”林二丫眼睛瞪大,五十两够她哥好几年的束脩了,薛家好浪费,这么多银子就养个药罐子。

“那,那还是算了吧。”林二丫尴尬挠头,“你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说完扭头走了。

薛如意摇头感叹,所以啊,人还是得有银子,不然碰到想要的只能望而却步。

廊下浮光暖影,她微一偏头就瞧见王晏之靠在不远处的门边。他虽病弱细瘦,身量却高挑笔直,月白的衣袍随风荡漾,眉目清冽表情却极为柔和。当年打马游上京,不知迷了多少姑娘的眼。

薛如意看了许久突然冲他招招手。

王晏之长睫微颤,内心感叹:他王晏之居然沦落到要靠美色迷惑小姑娘。

他凑到她身前,她坐着他站着,俩人相隔不到一步。

“怎么了表妹?”

薛如意示意他蹲下,他长睫遮住眼里的光,乖顺的凑近蹲到她面前。近到她抬眸就能瞧见他鸦黑的睫羽和削薄的唇。

薛如意左看右看,很认真的打量,咕隆道:“表哥长得很好看吗?”怎么大家第一眼瞧见他都很惊艳的样子?

王晏之抬眸,少女杏眼明亮澄澈,懵懂没有情愫。他坏心眼又凑近了一些,近到药香萦绕在俩人鼻尖:“表妹不如动手摸摸我的脸,兴许你那木雕也能雕出来了。”

她一想,是这个理。她因为脸盲雕刻不出满意的美人脸,既然大家都说表哥长得好看,那就好好摸摸他骨相,或许有用。

王晏之双眸含笑,下巴微抬。她毫不犹豫双手捧上他的脸,从下颚到眉峰,又沿着眉心滑向高挺的鼻梁。摸到他温润的唇时,他本能抖了抖,想后退。

哪想表妹一点也不含蓄,捧着他脸不悦道:“别动,还没摸够。”

王晏之觉得脸疼。

薛二和薛大同时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吼道:“小妹你在干嘛呢?”

第15章

薛如意捧着他的脸回头:“在摸骨相啊,摸完好雕美人脸。”

薛二哈哈笑两声:“他那脸有什么好摸的,总共没有二两肉,来来来,摸二哥的,再不济还有你大哥。”

“而且你手劲那么大,别把药罐子脸揉碎了。”

薛如意转回目光,捧着他脸又瞧了瞧。他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连眼尾都泛红了,若是寻常女子见到他这般模样,只怕会羞怯心颤。

偏偏薛如意一脸嫌弃,立马丢下他的脸去摸薛二的脸,边摸还边道:“二哥,你皮肤糙了好多,平常也注意一些。”

薛二嗤笑:“你不是脸盲,分不清楚好不好看?皮肤再好你也不会称赞一声二哥英俊。况且男子汉大丈夫凭的是本事,不靠色相。”

脸盲?

分不清好不好看?

所以刚刚他媚眼抛给瞎子看——白折腾了?

而且薛二;那句‘况且男子汉大丈夫凭的是本事,不靠色相。’怎么听着意有所指?

聪慧如王晏之,总觉得在薛家人面前他一无是处。

王晏之回了房间小憩。他靠在床边思索良久,身体不行,文采不入眼,色相也不顶用,那只能挣钱了。

薛表妹这么喜欢银子,他多挣些总是没错。次日天刚亮,他翻出先前在文渊阁拿来的笔墨,提笔开始抄书。

薛如意一早起来,瞧见坐在窗户边上的他,立马跑过来把他往里挪,“表哥身体不好,抄书别对着风口,往后也别起这么早。”

王晏之总算有些欣慰:看来抄书挣银子还是有些收获的。

他歉疚的笑笑:“我就想多抄两本书,毕竟我生病花了许多银子。”

薛如意蹙眉:“表哥算学不好?一天撑死也抄不了一本,病一回至少三十两,不值当。”

薛二站在薛如意身后笑嘻嘻的附和:“是啊,要是表哥无聊可以拿架子上‘哈哈镜’、‘放大镜’、‘望远镜’瞧瞧。”

王晏之:“……”

怎么就没有一次猜对薛家人脑回路。

太难了。

“你们几个别聊了,快点出门。”薛忠山套了牛车,让如意送薛二去县学,顺便把县尊夫人要的绢花香囊送过去。俩人到县学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还有不少衙差守着。

薛二递了身份牌,顺便打听两句。衙差道:“巡抚大人来青州县了,县尊大人正陪着在县学视察呢。”l

“巡抚大人到县学视察?”薛二疑惑。

“子章兄,你怎么才来?快,巡抚大人要见你呢。”丁班的肖茂急匆匆过来拉他,看见薛如意时局促的点头问好。

薛二也闹不清楚什么情况,被肖茂拉着走还不忘回头嘱咐:“小妹你先回去。”

直到薛二没影了,薛如意才赶着牛车往县令宅子里去。往常都是直接在小门那,把东西给婆子就好。今个儿她过去,那婆子笑嘻嘻的,让她亲自送进去。

薛如意本想推脱,那婆子道:“夫人特意吩咐姑娘去见的,夫人想做一柄团扇,上头的绣花要亲自和姑娘交代一番。”

这是来生意了。

薛如意跟着婆子一路进了县令府邸,里头倒不是很奢华,但大气别致。

县令夫人许氏带着几个小丫鬟坐在后花园里头,瞧见她来热情的起身拉她。上下打量两眼道:“一段时间不见,如意倒是越长越水灵了。”

薛如意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许氏也不恼,让她陪坐在一边说笑打趣。忍了半柱香薛如意实在忍不住,问:“夫人不是有团扇花样要和我交代,要是没有我就走了。”

“不急,我平日太闷,想让你陪着聊聊天。”

薛如意有些无语:这不是耽误自己挣钱吗?

她和县令夫人有什么好聊的。

不能走只能摆烂,许氏问四句,她难得答一句。很多时候都睁着大眼懵懂的看着许氏,许氏觉得和木头聊天都比对着她强。

又说了几句,终于受不住让人打发她走。

薛如意遭了嫌弃也不恼,拿着银子笑眯眯的走了。

许氏暗自摇头:这薛家姑娘模样虽好,但也太财迷了。

真搞不懂儿子和夫君是怎么想的。

薛如意从县令府邸出来总觉得怪怪的,等到了药铺抓药才听人说,县令家的公子婚事泡汤了。原本是想高娶知州家的嫡女,哪想知州被调任回上京,那家转头就把婚事退了。

薛如意听了一耳也没在意,拿了药就往回赶。

回到家,她把巡府找二哥的事同爹娘说了。周梦洁有些担心,薛忠山宽慰道:“别担心,我明日找人去县学打听打听。”

次日,薛忠山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县令带着媒婆堵了门。

“哎呀,忠山兄恭喜恭喜呀。”

薛忠山一脸莫名其妙,连忙把人让进来,拱手道:“不敢,不敢,何喜之有?”

先前在县主薄手下做事也看到过沈县尊几回,倒是没见过县尊如此和善,还兄弟相称。饶是他再愣,也知道来者不善。

果然下一秒沈县令就开口:“哎呀,忠山兄生了个好儿子。子章(薛二的字)先前帮忙修桥本官就觉得这年轻人大有可为。昨日巡府大人好一番夸赞,今日借他去查看州府正在修建的圣上避暑行宫,今后一定大有作为。”

县令身后,一群衙差抬着十几个扎着大红绸的箱笼进来。

周梦洁、薛如意、薛大和王晏之都惊动了。

薛忠山疑惑道:“县尊大人是来给小儿说亲?”

沈县令摇头:“本官倒是想,可膝下无女,只有一子,修儿,快过来。”

沈县令的独子沈修朝薛忠山拱了拱手:“薛伯父好。”转而又看向薛如意,“如意妹妹好。”

沈县令笑呵呵的道:“今日来特意替小儿向你家女儿如意提亲。”

薛家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好。

先前县令家的公子对如意有些意思,还纠缠过一段时间。县令和夫人看不上乡野女子想高娶,沈修定亲后薛家也松了口气。

但这会儿来提亲什么意思?

周梦洁蹙眉:“据我所之,县尊家的公子已经有婚约在身,如何能娶我们家如意?”

“实不相瞒,小儿对令爱一见倾心,即便有婚约也念念不忘。前些日子婚约刚取消就催着我们来提亲。”沈县令往中堂上首一坐,摆起官谱:“不急,我们坐下喝茶慢慢说。”

县令公子婚事泡汤的事周梦洁昨日出诊也听说了。本就是他们想高娶被人踢了,说得好像是因为如意才退婚的。

这话要是叫有心人听见还以为是她女儿勾了县令家公子。

县令亲自来提亲,薛家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周梦洁忍着脾气让女儿去泡茶。

薛如意无视沈修痴缠的眼神,扭头往灶房里去。王晏之站在廊下见她出来,连忙跟了过去,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

“表哥出来做什?不舒服就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