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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全家就我是土著! 惊,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34节

王晏之面上悲苦,心里却满意。

余东、姚策有些懵:事情和他们想象的为什么不一样?周安不应该反击吗?

沈修狂喜,高傲的抬头蔑视王晏之:这么多次回合终于赢了一次。

哪想下一刻,王晏之满怀歉意的道:“之前给余兄写了五次课业,姚兄写了六次,沈兄糊弄刘夫子的那篇年末文章也是。他们嘲讽夫子们眼瞎老糊涂我也未告之,错都在我既然罚了我,教谕轻些罚他们。”

宋教谕、王学正、几个夫子集体暴怒。

“竖子不可教也!”

“拿戒尺过来!”

“三个全部伸出手来。”

沈修又急又气:委实没想到王晏之这样狡诈,受罚了还要拖他们下水。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周安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小人!

周扒皮——小人!

余东和姚策被打了三十戒尺,罚抄《礼》,《仪》各一百遍。沈修已经没有手可以打了,宋教谕也怕打狠了沈县令问责,干脆让他盯着书跪在圣人花香前一整日。

沈修继两只手受伤后,腿罚跪又瘸了。

王晏之在沈修三个的惨叫声中收拾行礼,慢悠悠走出县学。

县学的学生听闻王晏之代写课业被揭发的事,都有些懵。

王晏之临摹十分厉害,不管谁的字只要看过一遍,都能写得分毫不差。这就是所有人都喜欢找他代笔的原因,但沈修举报他的那几张课业似乎笔迹有偏差。

完全像是故意为之。

他刚走出县学的大门,林文远就追了出来。

“喂,周安,你等等。”

王晏之脚下没停,林文远干脆绕到他面前,伸手拦他,语气带了些质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样回去对得起如意吗?”

“你不是答应如意要考状元?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府试,你现在出县学还怎么考?”

听到如意的名字,王晏之才正眼瞧他,眸光清清冷冷的:“你是以什么身份管如意的事?嫌你老娘闹得还不够难看?”

林文远脸色难看,但还是执意拦在他身前。

王晏之面上带笑,偏偏声音冰冷透骨:“如意是我的妻,今后生老病死只与我有关,再敢看她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他说完不避不让,直直朝林文远走过去。消瘦的肩与林文远的相撞,林文远猝不及防被撞得连连后退,后背狠狠撞到路边的大树上。

他背脊发痛,被撞的地方仿佛骨裂,林文远大骇:能把他撞成这样,周安是在转柔弱?

周安的眼神告诉他,那句话并不是开玩笑。

他真的会挖人眼珠。

周安好像有点——疯。

林文远浑身冰冷,心里越发担忧起如意。

王晏之顾了辆马车回去,如意楼生意依旧爆满。

正在算账的薛如意见他回来惊讶的瞪圆眼,很快薛家其他几个人也看到他。生意太忙,也没空问他怎么回事,王晏之自动自觉走到柜台里面,靠薛如意坐好,拿出笔墨开始抄书。

公子身姿秀拔,芝兰玉树,端坐柜台执笔书写的模样恰如一道风景。

如意楼里不少用餐的客人都朝这边张望。

“这就是那县案首?长得可真俊。”

“身量高,文采好,东家当初好眼光。”

“还真是一对璧人。”

任由别人怎么打量,他岿然不动,连疏俊的眉眼都不曾抬。薛如意侧头看他露出衣袖的一截劲瘦手腕,目光很快又移动到他纤长莹白的十指上,终是没忍住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店里?”

第33章

王晏之手下停顿, 一滴乌黑的墨滴在宣纸上,好好的字就那么毁了。

薛二逃学被他岳父追着揍了一个时辰。

要是他逃学……

王晏之斟酌一下用词,才道:“宋教谕说, 从今日起我可以不用去学堂,只需每日去点卯, 府试去了就成。”

薛如意多看他两眼, 一副了然的神情:“哦, 被劝退了?”

王晏之:“…没有。”

薛如意:“少蒙我, 你这理由都被二哥用烂了。他以前每次被乡老劝退都这样告诉我爹,”

薛二这学渣早就把所有的套路都堵死了。

王晏之抿唇不言, 薛如意继续算她的账。

打烊后,薛家所有人都知道王晏之被劝退了。他刚要解释,外头就有人送信过来,说是林文远让人送的。

信里把王晏之被举报的始末都说了, 又承诺会帮忙斡旋。

王晏之长睫压低:这姓林的还真是多事。

他抿唇、低头、双手交握, 规规矩矩坐在桌子前,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被薛家人围着。

应该不至于动手吧。

周梦洁先开口:“安子啊,你在家中读书府试有把握吗?”

王晏之谨慎回答了一个字:“有。”

方才还严阵以待的薛家人瞬间乐了。

薛忠山拍拍薛二的肩膀:“看到没, 要的就是这种信心。”

薛二翻了个白眼:他就是因为没信心考秀才,才把妹夫坑进去的。

薛二感叹:“学霸的世界太令人羡慕了,只点到,不坐班,还能考高分。”

薛大:“沈修大好人啊。”

王晏之:“……”他被劝退了,为什么薛家人反应这么,这么高兴?

他满脸惋惜:“只是今后没办法替课业挣银子了。”

薛如意双眼都在发亮:“那点银子不碍事, 表哥以后每日坐在进门的柜台里。什么也不用说, 只管读书写字就行, 保准酒楼生意好一半。”

先前商量的就是让王晏之当吉祥物,奈何他日日都要去县学,除了县试每次休沐也就那么一两日,即便是走读,回来时酒楼也该打烊了。

现在挂名学习正好。

王晏之万万没想到,薛家人能这么物尽其用。次日一早,他就被如意拉到柜台里当吉祥物,酒楼外头甚至还拉了一条横幅——凡在如意楼用餐的客人,可免费到县案首这求一个字。

连续三日后,王晏之第二次体验到手抖的感觉。

吃早饭时,如意还毫无所觉的问:“表哥,你手一直抖什么?这么好看的手不会帕金森吧?”

“阿娘,你来看看表哥是不是还有暗疾。”

薛二附和:“这不是安子第一这样了,是得看看。”

王晏之:我只是想和如意培养感情,没想培养‘毛病’。

用完早饭的王晏之照例去县学点卯,宋教谕多日未见他,特意把他喊去考教功课。

俩人相对而坐,宋教谕倒了杯茶给他:“周安啊,在家中不比学堂,自己要更加刻苦用功才是。”

王晏之点头,端着茶杯的手都忍不住抖。

宋教谕瞄了他手一眼,开始考教。

一刻钟后非常满意的把人送出去,转身朝刘夫子道:“要是县学其他学子有周安一半用功多好,你瞧他虎口被笔压得起了水泡,用茶的时候手都抖成那样。显然是知道家中不比学堂,多用了几分功。”

刘夫子点头:“要不教谕还是让他回县学吧,这孩子不错。”

刚走出门口的王晏之脚下不查,险些摔了出去。

就离谱了。

他一路往县学大门走,不少人躲在暗处对他指指点点。奈何耳力实在太好,将这些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周安挺惨的,给了束脩还不能来县学。这跟被白嫖了有什么区别?”

“我看他这次府试肯定没希望,沈修就是嫉妒他故意的吧。”

“确实,两个月不来学堂,天天待在如意楼坐堂还考什么考。他这都能考取童生,我头剁下来给他当球踢。”

王晏之往那边瞟了一眼,说闲话的学生立刻散开。

考童生不难,难得是如何在如意面前不手抖。

林文远站在远处神色复杂,他送信给如意后很快就得到回信,言辞间客气又疏离,居然是让他不必管。

薛家和王晏之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晏之的难处没人懂,对面的云香楼秋掌柜只知道,自己都快骂脏话了:如意楼太太太不要脸了,有本事光明正大竞争,一个县案首犯得着反复拿出来炒?

放一个那样好看的人在进门的柜台,和在青楼立一个花魁有什么区别。

陈缺干笑两声:“还是有区别的,如意楼那个卖艺不卖身。”

秋掌柜脸黑:“要你说,没用的蠢货,让你那侄子快点把鸳鸯锅底汤的配方偷来。”再说入赘不就是卖给薛家吗,不得天天和薛家的女儿睡觉?

春生也想快点搞到秘方啊,如意楼生意太忙了,忙得他都想哭。要是再拿不到秘方,只怕他会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他每日一大早起来就得一个人拖完所有的地,抹完所有的桌子。吃完早饭立马又要帮忙洗菜、切菜、装盘、然后就是一直上菜、上菜、上菜……上到手脚抽筋。

往后就开始洗碗、洗碟、洗筷子、洗锅、洗抹布、洗拖把……永远洗不完的东西。

他刚停下,薛大掌柜就喊:“春生,把九号桌账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