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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脸 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脸 第23节

等沈棠回身的时候,才发现宋凝在她后头站着。

宋凝睨了沈棠一眼,缓缓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这莲子羹漱口,是不是特别鲜美?”

沈棠惊恐地望着他。

很快,宋凝的脸变幻成放生池里的黑影。

“用我们的身躯滋养出来的莲子,好喝吗?

“它散发出的味道,好闻吗?”

一句又一句,皆厉声质问沈棠。

“不、不、我不喝……”沈棠慌乱后退,拼命推拒。

那一道道黑影又凝聚成宋凝的脸,只见他轻嗤一声,狠狠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喝!”

……

“姑娘,喝药。”

沈棠半梦半醒,只觉着一口苦涩的药灌进口中。

她惊恐不已,拼命挣扎。

“不!我不喝!”

沈棠将药碗打翻,衣襟上微凉的湿意,浸得她终于睁开了眼。

第22章

沈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莲子羹的气味好似真的黏在她唇舌上,怎么都挥散不去。

沈淮见她睁开眼,面上闪过一丝喜色。

“妹妹,你终于醒了。”

沈棠下意识地蹙眉,想问阿兄为何出现在陶然居,但沈淮已一个箭步跃到门口,“父亲!父亲!妹妹醒了!”

瞬息之间,沈淮的声音已到屋外,“绿芜,你照顾好你家姑娘,我这就去喊父亲!”

绿芜抽了抽嘴角,上前扶住沈棠,“姑娘小心,千万别摔着了。”

沈棠环顾四周,问,“我们在哪儿?”

绿芜愣了一下,“姑娘怎么了?我们在忠勇伯府,这儿是咱们居住的扶风苑啊。”

扶风苑?不是陶然居?

沈棠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知道这是又做噩梦了。

梦境虚妄,如幻又似真,前世今生纠缠错乱,杏雨被打死一事在前世真切发生过,而宋凝逼迫她喝下莲子羹,是沈棠与放生池一幕混淆了。

绿芜倒了一杯宁神清茶递到沈棠面前,“姑娘是做噩梦了吗?”

沈棠盯着不断沉浮上下的茶叶,莹白的指尖不由自主的蜷起。

“拿走。”她抿了抿唇,带有催促的意味。

绿芜怔了一怔,“姑娘,奴婢倒的是花茶,不是药。”

方才大公子要给姑娘喂药,姑娘在梦中一个劲的推拒着,绿芜只当她嫌药味苦,慢慢劝说。

“花茶也不喝。”脑海里倏然浮现宋凝骗她喝下莲子羹的画面,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沈钧弘踏进寝殿时,便瞧见沈棠蜷缩着身子,一张小脸煞白,连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先他一步进入的沈淮顿时慌张起来,嚷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棠棠这是怎么了?”

那嗓子大的,沈钧弘恨不得拿起一把戒尺敲下去。

“妹妹——都是阿兄不好,若是由阿兄陪你去寒山寺,也不会遇到这般凶险的事情──”

妹妹这般娇滴滴的人儿,就得有做兄长的护着,他怎么会放任她一个人去了寺庙?还令她差一点被刺客斩杀!

沈棠被兄长这么一闹,紧绷的身心渐渐松懈,硬是将逼到眼眶的泪花给忍了回去。

见她的脸色有了几分血色,沈淮索性一屁股坐到榻前,“妹妹,寒山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外头传的风言风语,说是放生池中捞出了几具尸体,官兵也围了寒山寺。还有,你不是和婶母在一块儿么?怎得又会和太子……”

见沈棠脸色又开始泛白,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沈钧弘及时止住沈淮后面的话。

“淮儿!”

沈淮不明所以的回头。

“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妹妹说。”

“……哦。”沈淮三步一回头,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沈钧弘又看了绿芜一眼,示意她到外面候着。

他在窗下的玫瑰木椅上坐下,耐心等着沈棠缓过神来,方才和颜悦色道:“可是被吓到了?”

沈棠用力眨了眨眼睛,眼眶便红了。

她低落地道:“阿父,你说,太子殿下为何会出现在寒山寺?还有放生池中的尸体到底是什么来头?”

真的是因着那一碗莲子羹,宋凝才会去放干池中水吗?

沈钧弘沉默了一会,“大理寺卿已正式接管此案,朝中之事,你我都不得妄自揣度。至于殿下,也许他真是恰巧去了寺中祈福,棠棠莫要多想。”

沈钧弘面对女儿无助的目光,有些狼狈。

他本是想着让女儿逃离东宫这个大染缸,不成想误打误撞之下,令她身陷险境,差些丢了性命。

沈钧弘心里的愧疚,让他有些坐立难安,问了几句寒山寺的情境,得知陈家公子已有心上人,他又止不住扼腕叹息。

而后,他又千叮咛万嘱咐,这才离开扶风苑。

沈钧弘走后不一会儿,秦氏拎着一些吃食,带着安哥儿一道来看望沈棠。

沈棠疲惫地靠在榻上,安哥儿像个小大人一般,胖乎乎的小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香蕈鸡丝粥,乖巧的递到她面前:“二姐姐张嘴,安哥儿喂你。”

秦氏做的都是沈棠爱吃的,可她却没什么胃口,不忍推拒安哥儿的好意,吃了两口便搁下了筷子。

她摸了摸安哥儿毛绒绒的小脑袋,问秦氏,“婶母安全着家了吗?”

秦氏回道:“二夫人和三姑娘酉时来了一趟,那时你还未醒,她们就离开了。”

得知二人无恙,沈棠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见她精神不济,秦氏也没有多打扰,没多一会便带着安哥儿下去了。

沈棠靠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一双细眉紧蹙,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倏然,她大口喘气,“绿芜、绿芜!”

绿芜正在嘱咐倚翠明儿的早膳,听到屋里的呼唤,立刻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姑娘,怎么了?”

沈棠一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脸色煞白如雪。

她……又梦到宋凝了。

***

东宫,九华殿。

宋凝坐于静室,肌理分明的臂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血迹斑驳的中衣被丢在一旁,隐隐地,一股血腥味萦绕在屋内。

太医陈连方安慰道:“幸好未伤及筋骨,着实是天大的幸事。”

裴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元后走的早,在宋凝十一岁那年便撒手人寰,昭帝爱屋及乌,立宋凝为太子,爱护非常,并亲自教导。

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整个东宫怕是都要陪葬。

陈连方为宋凝换了药便安静告退,片刻后,韩莫悄然而入。

“殿下,放生池中的尸体已清点完毕,共计十二具,经指认比对,俱是五年来陆续失踪的僧人,其中有一具,是寒山寺前任住持,了空大师。”

宋凝紧锁眉头,示意韩莫继续说下去。

“属下已将现任住持普慧丢入大理寺,纪大人多番严刑拷问,那老秃驴嘴巴却犟的很,拒不承认被害的僧人与自个有关。”

宋凝冷笑一声,面上布满寒霜,“晾着,晾到他身后的人,坐不住为止。”

“是!”

韩莫应道,然而半晌也未听到主子命他退下的吩咐。

裴琰最是擅察言观色,见宋凝眉头紧蹙,又不让韩莫走,约莫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堆起一脸褶子,“忠勇伯府今儿个怎得也这般凑巧,去了寒山寺?莫不是和这桩案子有关…… ”

宋凝觑了他一眼,裴琰轻轻掌了掌嘴:“奴才多嘴!”

韩莫诧异抬眸,见裴琰正暗暗对他使着眼色,迟疑片刻,方才开口,“忠勇伯府有意与陈家联姻,两家今日约在寒山寺相看,应当与这桩案子无关。”

韩莫说完,便垂头而立。

从窗摘斜进来的夕阳余晖,拉得男人的身形愈发颀长,他的脸隐于半明半暗之处,莫名带着逼仄的寒凉。

裴琰上前一步,轻声道,“殿下,寒山寺已封,奴才便擅作主张,命人将许愿树上的宝牒取了下来,您可要过目?”

宋凝掀眸,看了眼裴琰手中的宝牒,嗤笑一声。

片刻之后,他冷着脸起身,“扔了。”

一时兴起,起了逗弄沈棠的心思罢了,至于她写了什么,宋凝一丝兴趣都无。

裴琰小心打量他一眼,见他面色冷峻,不似作伪,心道自个莫非揣摩错了心思?

他收起宝牒,准备找个地儿妥善处置了,刚走到门口,宋凝的声音远远传来,“等等,拿过来。”

“……是。”

裴琰又将东西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