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浮越想越气,转身抬步往岛中心走。
“还生气了啊?”景夜跟在后面,探着个脑袋,小心观察着明浮的脸色。
明浮偏了偏头,还是没理他,脚下的步伐迈地更快了。
“别生气啊祖宗,你要是生哥哥的气不带我了,我可怎么办?哥哥胆子小,可不敢进林子,快快快拉着我,哥哥害怕不敢一个人走。”
在景夜足够厚脸皮的情况下,他成功逗乐了明浮,明浮总算愿意拉着他的胳膊走了。
裴昊天跟单妍骊这时正在拉木头和棕榈叶,他们只有两张草席,如果不想晚上露天而席,时时担心天上下雨,他们就必须要搭好庇护所。
就在他们劳心劳力打庇护所的时候,看到兄妹俩吵吵闹闹的身影,刺激到了裴昊天跟单妍骊极度不平衡的心里。
两人很默契的都没说话,其实也是累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搭建庇护所需要不少木头,要想在岛上找到合适的木头并不容易,再加上他们没有砍柴刀,找木材更是难上加难。
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木材,还要想办法弄回来,新鲜的木头又沉,裴昊天讲究绅士风度,一开始就没让单妍骊搬木头,只让她去找更轻松一点的棕榈叶。
可裴昊天从小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没干过一天活儿,搬了几趟后身体就吃不消了。
更重要的是他进了两趟林子后,全身上下,凡事有一丁点儿露肉的地方,全部被叮了蚊子包,此时全身又热又痒。
这时候再听到景夜跟他妹的谈笑声,裴昊天甚至觉得两兄妹笑声是在嘲笑他。
反正景夜又不是没嘲讽过他,当面他都嘲讽过。
裴昊天把刚拉来的木头放在地上,压在了单妍骊带回来的棕榈叶上面,单妍骊带回来的干棕榈叶一瞬间掉下来不少叶片,只剩下光秃秃的叶干。
单妍骊看到自己辛苦找回来的棕榈叶碎了一地,她的心也跟着碎了,嗓子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你把我叶子弄掉了!”
裴昊天见单妍骊带回来的棕榈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带回来的叶子本来就不能要,让你采新鲜的新鲜的,你带回来这个都晒成柴火了,一掰就断,还怎么用?”
单妍骊委屈的说:“新鲜的都在树上,人家又没有刀,你看我手都弄红了,还破了个口,好疼啊。”
单妍骊在那里娇滴滴的给裴昊天展示自己手心不足一厘米的小划痕,希望能激发裴昊天的怜爱之心。
裴昊天才没心情怜爱她,别说是一个蚂蚁大的伤口,就算单妍骊手断了他都不会心疼一下,在他眼里单妍骊又蠢又风骚,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就是瞎了也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都怪白茵茵那个蠢女人,才让自己只能跟单妍骊这个废物在一组。
这个废物还想让自己心疼她,想得美!
“你不弄不到新鲜的棕榈叶那就去找木头吧,找到合适的枯树就捡回来。”
“啊?木头啊?”单妍骊有些不愿意,枯树可比棕榈叶重多了,裴昊天一个大男人,居然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去搬运枯树。
裴昊天可不会纵着她,冷漠的激她说:“你不会连枯树都不会捡吧。”
打发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单妍骊,裴昊天换了条方向,去摘新鲜的棕榈叶。
结果意外的碰上了白茵茵跟邵邑,他们俩正在捡地上已经发芽的椰宝。
邵邑正耐心的给白茵茵讲解:“发芽的椰子叫椰宝,椰子变成椰宝后里面的椰汁会变成白色的椰子核,口感像海绵一样,也是能吃,我们摘不到树上的椰子,倒是可以吃吃椰宝。”
白茵茵激动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居然还有椰宝这种东西。”
邵邑:“吃完里面的椰肉,外面的椰子壳我们还可以做成碗来装东西。”
白茵茵钦佩的看向邵邑道:“邵老师你好聪明,居然能想到用椰子壳做碗。”
邵邑笑道:“哪里是我想到的,椰子碗早就是海边的工艺品了。”
白茵茵脸颊微烫,尴尬的赔笑:“是我孤陋寡闻了。”
邵邑很贴心知趣的帮白茵茵挽尊:“平时我们吃的都是椰青,老椰子很少吃,没来过海边的人哪里知道椰子壳能做碗,我要不是凑巧看到有店家在卖,我也不会知道,更不会有机会在你面前卖弄,让你见笑了。”
白茵茵沉默了半晌,咬了咬嘴唇说:“我以后有机会也想到处走走看看,见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她上大学以前,一直困在家乡的小县城,后来上大学了,日日忙着学习、兼职,也没有空到处看看长长见识。
再之后遇到了裴昊天,裴昊天是四处的风景都见过,但裴昊天从不会带她出门。她觉得自己对于裴昊天更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可以放在家里欣赏,但绝不会有带出门的念头。
以至于白茵茵现在虽然不再为钱发愁了,可仍旧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
邵邑赞同道:“多出去走走好,能增长不少见识,古人不就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
白茵茵提出想出去见识见识的时候,她已经想到如果是裴昊天听到了会怎么回答她。
肯定是不耐烦的语气对她说:“外面有什么好见识的,你无聊,你无聊什么?嫌我陪你的时间少了?茵茵你清醒点,认清你跟我的身份。我不像你那么闲,我有很多的工作要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你每天逛街买喜欢的衣服和包还不够满足吗?是最近的钱不够用?要多少?”
似乎在裴昊天心中,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是在无理取闹,变着法的要钱要礼物。
所以当白茵茵第一次听到赞同的声音时,她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不自觉的带着愉悦。
“邵老师,在你去过的地方当中哪里的风景最好啊?”
邵邑正要说话,视线里闯进了一个人。
邵邑愣了一瞬,随即热情的跟裴昊天打招呼:“裴老师是来摘棕榈叶的吗?不过棕榈叶好像有点高,需不需要我帮忙?”
裴昊天只顾盯着白茵茵,没搭理邵邑。
白茵茵跟了他一年多了,平常见他时唯唯诺诺,笑都不敢放肆的笑。他倒是不知道,白茵茵还有这么活泼开朗的一面,还是在跟其他男人相处的时候。
裴昊天说不出来什么心情,如果不是在录节目,他当即就要冲上去质问白茵茵了。
白茵茵对于裴昊天突如其来的怒火见怪不怪了,因为他脾气不好,总在自己面前生气。
她怕裴昊天突然跟自己说话,引发让观众无端质疑,赶紧垂下了头,抱着刚捡到的椰宝往后退了几步。
白茵茵下意识后退的动作刺激到了裴昊天,裴昊天火气蹭的一下上脑,登时就要朝白茵茵走去。
这时邵邑又说话了,他找了一片叶子叫裴昊天:“裴老师,你看这片叶子怎么样?大小刚好合适。”
邵邑的声音让裴昊天冷静了下来,也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有多少摄像头盯着自己。
裴昊天是恢复了理智,但不代表他看邵邑顺眼。
他皮笑肉不笑的婉拒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在前面有看到一颗更好的棕榈树叶,我到前面去采。”
邵邑也不勉强:“那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说完客套话,裴昊天往丛林深处去了。
邵邑抱起地上的椰宝招呼白茵茵回帐篷,白茵茵临走前,担心的看了一眼裴昊天离开的方向。
她不敢停留太久,随后跟着邵邑一道离开了。
*
单妍骊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在丛林中,她很不喜欢周围的树木植被碰到自己的身体,捡了根木棍沿路用力抽打四周的植物。
她走了一路就埋怨了裴昊天一路,之前生出来的那点仰慕早就消磨殆尽了。
之所以设法跟裴昊天一组是有她自己的计划的,原因之一无非就是想蹭他一点流量,原因之二则是因为裴昊天给外界传达的绅士形象。
单妍骊本以为自己跟裴昊天一组可以偷偷懒,裴昊天一个大男人,他多干点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自己少干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谁能想到裴昊天居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明知道她的手受伤了都不知道关心一下,还让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带伤去搬运搭房子的木头。
也不知道如果跟裴昊天跟白茵茵一组的话,会不会舍得让白茵茵去搬运木头。
转念一想,裴昊天都让白茵茵进房间了,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也不知道裴昊天什么眼光,能看上清汤挂面的白茵茵,她单妍骊哪点不如白茵茵了,脸蛋身材都不差,说来说去就是裴昊天没眼光。
单妍骊找了一路,就在心里发了一路的牢骚,正经事没办好,合适的枯树一颗都没找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明浮他们的木屋背后。
看到眼前漂亮的小木屋,单妍骊酸溜溜地撇撇嘴,在心底骂了一声晦气。
刚想转身调转个方向,视线不期然瞄到了一颗被雷劈过的树枝。
这颗树应该是几个月前被雷劈过的,被笔直地拦腰劈断,卡在树与树之间没有掉下来。
而枝丫上干掉的叶片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收拾一下顶端的树枝,非常适合用来搭庇护所。
单妍骊看到这根被雷劈过的树枝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她梦中情树,比裴昊天找回去的直多了,漂亮多了,她一定要把这根树枝带回去,让裴昊天对自己刮目相看。
单妍骊说干就干,她跳起来抓住了其中一根树枝,用力的往下拽。
这根树枝生长多年,枝丫早就跟周围的树纠缠在了一起,要想将它拖下来绝非易事,单妍骊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把周围的几颗大树拽得簌簌往下掉树叶。
五官也在用力的时候不受控制的狰狞起来,还挤出了双下巴,脸上曾经做过注射美容的地方出现了不正常的凹陷。
看得观众目瞪口呆,毕竟以前单妍骊一直营销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有非常严格的表情管理。
这还是单妍骊第一次在电视上表情失控。
【我擦我就说以前单妍骊是装的吧,她的粉丝还不信,非说单妍骊妈生脸,就算她表情失控也是这样的表情】
【单姐如果能看到她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很后悔,我随便截一张图都非常精彩】
【妈生脸的纯天然仙女,在这一刻仿佛是一个笑话】
【倒也不必说的那么难听吧,你们用力的时候能完全做好表情管理吗?】
【嘲笑别人努力的样子有意思吗?单妍骊表情失控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因为她够拼够努力,为了能好好生活,跟有些有住所就得意忘形,到处潇洒闲逛的人可不一样】
【拜托,景夜跟妹妹有住所那也是人家自己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羡慕的话自己当初怎么不再努力一点?】
【切,景夜他妹妹就是运气好,节目前恶补的知识恰好用得上,如果她没得到这间小木屋,她现在也在满岛找木材,跟单妍骊一样表情失控。哦,她可能还没这本是,说不定还找不到木材】
就当观众吵吵闹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
被雷劈的树枝让单妍骊拽下来了,倒下的枯树正巧砸在木屋顶上。
“轰”一声,枯树带着小木屋在单妍骊面前轰然倒塌。
单妍骊吓得一个激灵,愣在原地傻了,观众也傻眼了。
远在另一座小岛上的节目组也看到了这一画面。
“啊?怎么这就倒了?”
“幸好里面没人,砸到人就麻烦了。”
“可是怎么会提前就倒了”
岛上节目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
郭导一个眼风扫到小赵助导,小赵助导第一时间把负责小木屋的后勤找来了。
面对郭导的质问,后勤工作人员分析说:“我们在横梁和底板上一共设置了六处开关,就是为了房屋能完美的倒塌,树枝砸的挺巧,正好就砸中了我们房梁上设置好的机关。”
小赵助导觑着郭导的脸色,谨慎的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意外倒塌,省得嘉宾们怀疑。”
面色凝重的郭导没有说话,心事重重地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