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寒星来到警察局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对面这个华人探长黏腻的眼神从自己和妹妹们、边上五姨太的身上扫过。
敏感的人不止易寒星一个,对方只是看过来的时候多停留了几秒钟,周毅之就忍不住皱着眉头挡住了对方看向易寒星和边上两个妹妹的视线,在挡住之后,周毅之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再次看过来的视线的不满。
如果易寒星知道周毅之的感受,一定会骂反派:长的丑想得美!要没有作者开的降智光环,真以为所有女性都会无脑喜欢你这只癞□□?!
易寒星周毅之这种,算是比较敏感的人,当即对对方印象极差,但是对于陈祖曜等人来说,在外国的警察局看到熟悉的黄种人面孔,不由稍微放松了一点:华国的人情关系下,同一个国家的老乡大多倾向于互帮互助,所以陈祖曜和管家觉得自己应该能顺利完成这次“报案”。
但是陈祖曜等人显然没有见识到什么叫做黄皮白心的香蕉人,甚至为了洗刷自己‘屈辱的血液’,香蕉人对黄种人下手起来,可比普通白人厉害得多。
本来陈祖曜等人以为说明情况,并且声明不急着要求警察破案之后,大家就可以离开,即使登上开往纽约的二十世纪高等列车(列车名)。
但是芝加哥的警察却告诉陈祖曜:“我们抓到小偷之后,需要有被害人指证,所以随时可能会找你们,在完成这起案子之前,你们都不能离开芝加哥。”
听到这话,陈祖曜不由暗暗叫苦:这种街头小毛贼能说抓就抓?等案子破案,都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了!
但是对方能说出这种话,还拿出配合警察局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这种话,陈祖曜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直接跑掉。
“我们可不是美国的公民,不用尽美国公民的义务。”陈西望第一个怼道。
“你们站在美国的土地上,就应该遵守美国的法律!”反派探长强调。
陈祖曜等人只是一时比较难脱身,但又不是傻,想也知道不可能有自己这类人一直等着警察局破案,在陈祖曜看来,这应该只是美国警察敲过路商户一笔的办法而已,只要钱财不多,陈祖曜也很愿意花一些钱买平安。
所以在陈祖曜向陈日望示意之后,陈日望偷偷退下找了小警察打听现在的行情。
看到陈家人服软,芝加哥的小警察还以为陈家背后没什么权势,自然是想要好好拿捏:“这事找我谈是没有用的。”
“我们知道,主要是找探长谈,我们也准备了心意。”陈日望说道,虽然是个坚定的工农主义战士,但是赶路的时候,还是在美国的地盘上,陈日望也不想要节外生枝。
小警员眼皮都没抬,就知道对方准备的东西不是探长觊觎的:“这好端端的午后休息时间,我们探长才不会和臭男人谈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来谈还差不多!”
这就是要求陈家提供一个和探长单独谈话的女孩子了。
陈日望一听到这个要求,就忍不住眼皮一跳:好家伙,以为这边是图财,结果是图色?
这时候陈日望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大家在接头被小孩偷了,都已经不打算计较了,突然被警察请了进来,肯定是这个探长看到了家里的女孩子们。
这个时候,陈日望还不忘试探:“那您觉得让谁来谈比较合适?”你们探长看上了谁?
“这谈事情还能一次就完成的?不得要好几个谈判代表好好谈一谈?”小警察说道。
陈日望:拳头硬了。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这时候,陈祖曜和陈日望还想着和平解决,那就是个傻子了。
等陈日望和附耳过来的陈祖曜说明情况之后,观察发现那个探长恶心的眼神一直在自己的女儿和小老婆身上打转,陈祖曜立刻开口:“你们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我要找大使馆做主!”
说着,陈祖曜也不怕多扯几面大旗:“我可是美军突击队请过来的客人,怎么才来美国不到两年,就碰到这种情况?!还有没有王法了?”
期间因为词汇量不足,北望星望还帮着陈祖曜翻译了一下。
一听到这话,反派探长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已经撕破脸了,陈祖曜当然不可能看反派探长的脸色不好就中断:“你以为我们上头没人吗?!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在陈祖曜跳脚要找大使馆的时候,反派探长手下就有机灵的小警员去找陈家的资料了。
等陈祖曜在反派探长面前骂了有五分钟之后,小警员站在反派探长的对面,微微摇了摇头。
收到手下给的信息,反派探长也算能屈能伸:“配合警察局工作是为了进一步提升城市治安,也是保障大家自己的安全,既然陈先生没办法理解,也没必要找大使馆上升到外交问题,陈先生大可以现在坐车去你们需要去的纽约,后续问题只要能够一直配合,让我们找得到人就行。”
大家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反派探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易寒星等人当场真的有再嘲讽一顿的欲望,只是毕竟还是在人家的地盘,大家只能忍了,做好记录之后离开了警察局。
一离开警察局,心气不顺的陈祖曜就对着陈月盈说:“把你衣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给我清理干净,要是后面在让我发现了,你别指望我给你一分钱!”
虽然迁怒不对,但是陈祖曜总觉得,没有陈月盈被抢的金袖扣,大家也不用这么麻烦。
易寒星知道反派探长在美国奋斗的小说里面是个蹦跶了很久的反派,这种人一般非常的难缠,而且多半小肚鸡肠报复心极强,易寒星在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心有所感地回望了一眼。
这一眼,易寒星就看到对方眼睛里浓郁的黑色雾气。
“怎么了?”随时观察易寒星情况的周毅之问道。
“没什么。”易寒星摇摇头,心想也就是打算给组织说一说,看能不能搞死这位手上已经鲜血累累了的大反派。
周毅之也顺着易寒星之前的眼神回头看了看,看到反派探长转过身的背影,想起刚刚那被自己挡住的黏腻视线,不由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易寒星和周毅之并不知道,对这位反派探长,那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没能第一时间弄死他,后面就被记仇的反派探长狠狠坑了一把。
此时,喜提警察局一日游的众人空着肚子赶上了芝加哥开往纽约的列车——二十世纪高等快车。
这辆车和之前的圣菲不一样,是美国所有列车当中车票最贵、内饰最高档的列车,从芝加哥开往纽约只需要20个小时,列车全部车间都铺满了地毯,整个高贵奢华上档次,当然车票也很上档次——大概和后世的头等舱机票差不多贵,还是不打折的那一种。
对于陈家人来说,这辆列车的存在勉强抚慰了大家收到伤害的心。
陈祖曜毕竟不是什么抠门到死的地主老财,虽然爱钱如命,但是他也只是对于给三民党、工农党供给粮草的时候抠门,对自己平时还是很大方的(不然也不会舍得娶六个姨太太)。
所以在孩子们抱怨晚上睡不好的时候,陈祖曜就已经找了管家,让他买票的时候买高级一些的车票,让孩子们过得舒服点。
所以这一班车,大家终于住上了二人间三人间,之前在芝加哥警察局受到的气似乎都一下子不见了。
大家将芝加哥抛在脑后,在列车开动的第一时间就赶去餐车那里补自己的午饭,这时候易寒星却听到一声:“寒星?”,易寒星刚下意识准备回头,在微微转动头部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这时候回头,不是不打自招?
易寒星当场做起颈椎操来,惹得边上的弟弟妹妹们莫名奇怪的眼神。
第201章
“姐你脖子不舒服吗?”陈西望看到易寒星的动作,不由问道。
易寒星点头:“是啊,今天早上低头看书看太久了,脖子不太舒服,活动一下。”
易寒星这话一说,陈西望就义愤填膺:“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在火车上还会看书的人存在,现在考大学才越来越难。”
听到陈西望这话,大家都不赞同了。
“这路上风景看久了都是一个样,不做点事情不是浪费生命吗?”陈祖曜说着。
“路上把功课做了,后面才能有足够时间玩啊。”陈北望说着。
“我只想发呆打牌!出来玩就是要放松!”陈西望说道。
“学习去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月望路上学习是对的,谁和你似的,出来玩疯了,暑假作业都没写吧?”陈西望的亲娘四姨太率先嫌弃道。
“这么好的日子,娘你干嘛说那晦气玩意啊!”被提醒的陈西望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这就是为什么其他哥哥姐姐都能领奖学金,四哥却只有竹笋炒肉领的原因了。”月满和月圆偷偷吐槽。
听到两个女儿的悄悄话,陈祖曜沉默,心想这竹笋炒肉是什么?自己儿子还领过竹笋炒肉吗?
和陈祖曜有相同疑惑的是陈月盈,陈月盈问了二姨太:“学校发竹笋炒肉?”
“哪儿啊。”二姨太说着:“你四姨娘亲自发的,竹制戒尺打孩子,竹笋炒肉!”
理解了含义之后,陈月盈忍不住噗嗤一笑:“谁这么损,取了这么个名字。”
“说是一本小说里写的。”二姨太回答着。
同样解惑的陈祖曜忍不住摇头:就是说嘛,四儿子怎么可能会从学校领菜回来!
陈家其他人心情都挺放松,只有知道易寒星真名的几个人紧张不已。
易寒星不方便回头,陈星望却是第一时间偷看向声音来源地。
喊出“寒星”两字的声音是一声女声,来源方向坐着正在吃饭两男两女,这时候都在往自家这个方向看过来,其中一男一女都是黄皮肤,陈星望直接就判断出能喊出易寒星名字的人是谁。
一看到黄皮肤的人,陈星望立马就猜到这是易寒星在国内的时候认识的人,见此情景,陈星望忍不住觉得头皮发麻,和陈日望对视一眼,心想:怎么寒星去到哪里都能碰到认识的人?究竟是她交友太广阔还是太背了?!
这个问题易寒星可以回答:交友并不广阔,纯属太背。
在侍者端来餐点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易寒星趁着动作用余光看了下那个方向,发现果然是族姐!怪不得觉得声音熟悉!
田修心喊出了易寒星的名字,却没见那个女孩子回头,等对方拿餐点侧过头来的时候,才恍惚以为自己认错了:自己妹妹是个单眼皮,这时代还没什么双眼皮手术呢。
毕竟田修心也就是1938年的时候和易寒星接触了一阵子,之后都是分别的状态,二十多岁的女人和十三四岁的少女相比,样貌怎么也会变化一点,加上对面部影响很大的双眼皮,田修心本来也不算很肯定,不过是试着喊了声而已。
喊完之后,见对方头都没回,田修心就确定自己是认错了。
“是碰到认识的人了吗?”田修心同桌的朋友们问道。
“没有,我还以为是我老家的妹妹,看着长的有点像,但是仔细一看,应该不是。”田修心回答道。
听到田修心这个回答,所有人都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周毅之有告诉过易寒星,自己因为她的声音才十分肯定是她,所以再次碰到这种情况的易寒星已经打定主意在餐车上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了,没事干的情况下干脆竖起耳朵听听族姐现在在干啥。
不止怎么的,易寒星一句话都没有说,周毅之就是知道她在偷听。
好笑地看着对面聚精会神的女孩,周毅之只好时不时提醒:“luna你的汤来了,luna你的意大利面需要加辣酱进去吗?”之类的话语。
在周毅之的辅助之下,易寒星完成了这顿晚午餐,也搞明白了族姐她们要做什么。
原来田修心一行人之前来到芝加哥的画展当嘉宾,完成之后坐这趟列车回纽约,而几人日常生活的地点就是纽约的曼哈顿。
听到几人的谈话,还有黄皮肤男女之间熟悉的中文,自来熟的周越桐和陈西望都忍不住回头搭讪:“哥哥姐姐们,你们是纽约来芝加哥的?”
田修心和同伴在国外也不会经常见到华国人,何况人类本身就对年轻人有比较宽容的心态,听到问题之后,两人笑眯眯地回答:“我们确实常年住在纽约。”
“哇,那纽约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周越桐立马问道。
“或者你们可以去百老汇看看电影和歌剧舞剧,都很有意思。”田修心推荐道。
“纽约的特色就是高楼大厦,确实是很繁华,如果想拍照的话,你们可以和自由女神以及后面的大厦群合照。”田修心同行的华人男士推荐道。
“谢谢哥哥姐姐!”周越桐和陈西望说道。
这么说着,周越桐还问了田修心一句:“姐姐你刚刚是不是喊了‘寒星’?”
田修心微微惊讶:“是啊,难道你也认识一个寒星?”
周越桐立马叭叭道:“我认识一个易寒星!是我以前在上海的同学,其实易寒星是她的化名啦!她叫做田四十八娘,我还去她们老家玩过,她们族里的人都很热情,而且村里特别有特色。”
听到这话,田修心觉得重合的信息太多,立马说道:“你去的田家,是不是在徽州?”
周越桐立马点头:“是啊是啊!”
田修心笑了:“那我们认识的应该是一个人了,我也是田家村人,是易寒星族里的姐姐,算起来,我应该叫田四娘。”
周越桐闻言一拍掌:“哎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知道两人有共同的熟人,本来就社牛的周越桐说话的时候更放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