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母——”
完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他来时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还在外面……
这一瞬间事情又变得无法挽回……
“呢个是你招来的人?!”
李安南看着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臻。
她沉默的表情,目光落在他身上也不知是惊讶还是如何。
“不是。”
李安南听到的是她这样的回答。
她说,“我没有找这个人来,你也听到了我的对话。”
“咁呢个人系边个(那这个人是谁)?”
两个男人走过来一把将他按在墙上!
李安南大手紧紧的攥着对方的手臂,挨了那人的一口唾沫,“你想死呀?!”
他妄想反抗,却叫人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我再问一遍,这个男人是谁。”
李安南侧头,看到的是柳臻从咬牙道叹息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间的刺狠狠的蛰了他一下,为她的烦闷和冷漠。
她说,“是我认识的人,却不是我要找的人。”
这是夏,他浑身都是黏糊潮湿的,冷的不行。
只是这一瞬间,他忽地感觉,除了身上的温度,其他都不属于他。
“……嗯。”男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看了眼从他身旁摇摇晃晃站起身的人,“他打了我兄弟,要给他啲颜色瞧瞧。”
于是他方才给予那人的伤害开始一拳不落,有增无减的反刺到了他身上。
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将他拎起来,一把枪就对准了他的肩膀。
“你做什么?”
柳臻眉头紧皱看着他,“你真要杀了人,胡志明也保不了你!”
“我不杀人。”
于是,不大不小的一声。
“啾——”
却在他肩膀上开了一个洞。
他发出凄厉的怪声,殷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洞中涌出,将他的衣衫和外套都染上醒目的红。
缓缓的,那种痛,是像灼烧一般,钻透,绞烂他的肩膀。
脸上和腹部的疼痛在这一刻都变得渺小,那是一种非常,非常的痛感,比溺水和汽车撞飞是不一样的痛。
叫他产生麻胀的钻心的痛,无力的跪在地上,发出“啊……啊啊……”
像是哭泣一样的声音。
“我话他怎么不讲说话,原来系个细哑佬。”
麻木的无力感,抽干他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神经聚集到了一起。
‘好疼……’
脑袋中疯狂的叫嚣着,‘好痛……’
“喂,醒神点呀靓仔,哈哈。”
“咚——”
他浓重的喘息,身子被狠厉的踩在地板上。
“你阿妈没话你说,打了人是要还回去嘅……”
“道歉啊!”
冷汗如雨下,心间和疼痛都麻麻木木的。
他扒着地板的手紧紧的攥起。
“我说,你不说点什么吗?”
男人看向柳臻,像是看一出笑话。
“我跟他没什么深入的关系,你也不要在我这里杀人。”
“你放心,不会嘅,就系吓吓他……年纪不大,你心肠倒是蛮狠,如果没有咩关系,他仲会返回来找你?现在因为你变成这样啦,过后你要好好哋多谢人……”
“怎么谢?”
那人笑出声,目光流转在她身上,“我可听讲,你床上功夫得掂……”
李安南一双眼紧紧的瞪着靠在柳臻肩上的男人。
眼见柳臻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脸……
无力,是一种逐渐膨胀的,伤痛。
喉间的痛,绷紧的两腮,那双眼都叫愤怒染得通红。
柳臻别开眼去,不再看他,静等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时间差不多了,有车子停在门口的声音,接着便是门被打开。
在他模糊的目光中,最先看到的是,一双皮鞋从外头踏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一双帆布鞋。
“你们在搞什么。”
陌生的声音。
身上的重量消失,在朦胧中他努力抬着眼皮去看。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原来,来的人不是别人……
我看到那一刻,阿臻你像是高傲的公主一样。
这一切都好像做梦似的,我的那些所谓的自思自想,原来都不过是腐败挣扎。
我渐渐明白,世界上最可恶的事情,最可恨的事情就是现在这种场面。
究竟是为什么,我又有什么错?阿臻。
空疏,愚昧……
他们说了什么,莫名的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他闭了闭眼,耳边的他们的声音忽然也有些听不清了……
有一众脚步声从他前方经过。
“送他去医院……”
“蒋吏。”
李安南再睁眼,看到的是,柳臻从门口与那个叫沉青的男人离开的背影。
那个叫江荷的女人留在了最后,跟一个男人在说什么……
最后他们也离开了,还有一个他不熟悉的面孔,半蹲在他面前。
李安南从地上抬眼看着面前的人。
“你有什么要讲的?”
在那漆黑的枪口抵在他后背上的时候,他只想发笑。
爱情,同火焰一样热烈。
我究竟是为你而活还是为我自己,阿臻。
他伸手紧紧的攥紧男人的手腕,手上的血红将他手腕也染上颜色。
那眼神,凝结了,像是染了火一般。
最终在枪响后,他疲惫的身躯这才渐渐倒下……
正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不必讨好我。
正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更不必讨好我。
每次临了死亡,万念俱灰时,真的有一种不心慌的从容。
我说,没有一个人的感情是完美的。
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意识到:啊,这个人,他是真的爱我。
你一定要等到他眼里的火熄灭了,灰冷了。
那时我才告诉你,你实在也不够好,阿臻!
你不够好,可你要我怎么能狠心去承认,你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