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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美食探案录 开封府美食探案录 第204节

摊主嗤笑出声。

这就好了?

仍的最好的那个也不过挂着半拉子,这算哪门子好了!

马冰却一声不吭又要了四十个圈递过来。

才刚她数了,这摊上一共三十六件东西,凑个整吧。

然后小侯爷一边扔,马冰一边递,围观百姓们嗷嗷叫好,摊主的脸色嗷嗷变绿……

是真“好了”。

三十六件东西,连带着边边角角塞过去的玉佩、银锭和珍珠,一样没跑,全都套中,最后甚至还剩下四个圈。

在轰然叫好声中,谢钰对摊主道:“愿赌服输。”

不怪大家套不中,那圈儿都是特制的,边缘根本不一样厚薄,扔出去就打漂,身上没功夫的人根本控制不住。

摊主飞快盘算了下成本,面如死灰。

就这一出,大半个月白忙活了。

刚哭鼻子的小姑娘仰着头看谢钰,两只黑葡萄眼里放着光,跟看神仙似的。

谢钰一扭头,就见小兄妹两个表情如出一辙,都掐着手,满面艳羡加敬佩地看着。

大侠!

他失笑,弯腰拿起布老虎递过去,“哝。”

小姑娘眼睛一亮,才要伸手去接,又生生止住,奶声奶气道:“娘说了,不好随便要人东西。”

马冰就在后面说:“那你说声谢谢。”

小姑娘就傻乎乎说谢谢,也不知谢什么。

天冷,她穿得厚,跟颗球似的。

谢钰轻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辫子,“好了,你买下来了。”

那小哥哥看出他们在为自己兄妹出气,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很兴奋,主动帮忙接妹妹接了,又道谢。

小姑娘抱着布老虎爱不释手,美得冒泡,走出去老远了还扭过头来,大声喊谢谢。

见人群中还有好几个小孩儿,谢钰干脆就把摊子上那些零碎儿都分了,摊主看得肉疼肝疼,一屁股蹲到地上。

可最后,谢钰却剩下了最值钱的玉佩和银锭子。

“长个记性,做买卖就好好做买卖,别没了良心。”

大冷天的,摊主出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手都冻裂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肉。

若真把玉佩和银锭子拿走,只怕他这一冬都白干了。

走出去老远了,还能听见那摊主在后面边磕头边喊:“多谢大爷高抬贵手,小人一定改!”

言辞间满是劫后余生。

谢钰一侧脸,就发现马冰正眼带笑意看着自己。

“看什么?”

马冰抿嘴儿乐,“看你好看。”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小侯爷耳尖都泛了粉色。

刚进开封府,就闻到幽幽梅花香,两人又拖拖拉拉去看了梅花。

谢钰的院子里有几株白梅,前几日捂了一场大雪,昨儿夜里就悄悄开了。

今天早起推窗,沁凉的空气中淬满了幽幽寒梅香。

其实以前开封府是没有梅花的,谢钰来了之后就有了。

大家就都恍然,原来小侯爷喜欢梅花。

私下里马冰也说了一回,结果谢钰老实道:“并没什么特别好恶,只是冬日院子里光秃秃的难看,而那时节开花的,统共就那么几种罢了。”

只是没想到因为此事,外头人都盛传他爱梅花,便纷纷吹捧起来,说小侯爷果然与梅花一般风骨傲然,送礼的时候都是梅花!

马冰听罢,啼笑皆非。

第145章 大结局(一)

与谢钰告别之后,马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弯腰钻到书桌下,用力按住墙边两块方砖的边角,另一只手立刻顺着翘起的边缘掀开,从里面掏出两个层层包裹的油纸包来。

油纸包之下,还有那张常画常新的“合家欢”,外加一面血迹斑斑,带着硝烟灼烧痕迹和破洞的暗红镶黑边大旗。

那旗子实在已经很久了,马冰不得不在上面洒樟脑粉,又时刻注意防潮防晒,才得以保全。

她又展开全家福看了看,指尖轻轻划过爹娘和兄长的脸,喃喃道:“或许,我很快要和你们团聚了。”

太累了,她真的太累了。

凡事都要有个尽头。

所幸,现在她已经能看到尽头了。

马冰一夜未眠。

她先将被掏空的坑洞回填,仔细弄成看不出来的样子,然后打开两个油纸包,小心地调和分量,做成几个小一号的。

里面是硝粉和硫磺。

这两样东西朝廷管控非常严格,她没有门路,一次弄不来太多,又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各个药铺和道观弄一点,几年下来,结结实实攒了好几斤。

木炭是不缺的。

她常年做饭、熬药,随便烧烧就有,甚至根本不必掩人耳目。

调配火药是门很高深的活计,原本马冰并不通晓,但义父曾做过火炮手,隐约听人说起过大体内容物。可具体要怎么做,他也不甚清楚。

但没关系。

马冰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多年来她一次次试验,颇有心得。

有时她觉得滑稽,若她一生顺遂,或许一事无成。

因为种种负担加身,反倒逼着自己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会了。

做完这些,寅时将至。

马冰一夜没睡,却空前亢奋。

她能听到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沸腾的热血在四肢百骸中滚滚奔流……

她甚至哼了小曲儿,将昨天回来时买的虾子剥壳、抽虾线。

锅子里一直煮着高汤,天冷,夜间熄火也不会坏。

马冰重新燃气灶火,燃烧的火苗将她还带着一点稚气的面庞映得红彤彤。

真暖和啊,她想。

乳白色的高汤一点点沸腾,马冰这才起身斩冬笋,又加一细嫩精猪肉,与虾仁一并包起许多馄饨。

虾子嫩,冬笋鲜,天冷,早起连汤带水吃一大碗热乎乎的馄饨最合适不过了。

老人觉少,天还没亮呢,王衡就裹着大皮袄,溜达达循着香味儿过来了。

“大清早的,做什么好吃的?”

马冰笑眯眯看他,“您老赶上头一波啦。”

高汤彻底烧开了,咕嘟嘟的大水泡前赴后继,裂开一片,又是一批。

明知是死路一条,却还是义无反顾。

是自愿?还是没得选?

马冰包的馄饨馅料丰富,个头不小,她估摸着王衡的饭量,数出来十五个下锅。

老头儿伸长了脖子,添嘴抹舌道:“多来点儿!”

马冰刚要像往常那样说少食多餐,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竟又顺着王衡的意思,多加了五个。

老头儿都愣了。

眨巴着眼看她,跟不认识似的,小声嘟囔道:“这丫头今天不对劲。”

马冰握着大汤勺的手紧了紧,笑,“怎么,非得逆着来才痛快啊?”

老头儿一缩脖子,“不用不用,顺着就挺好。”

说着,就美滋滋钻到小厨房里去拿香醋和辣子。

香醋辣子调个碟儿,热乎乎蘸一蘸,美得很!

“年纪大了,少吃辛辣刺激的,”马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若是遇到好吃的,也别一时贪嘴吃太多,谁能天天追着你念叨呢?这么大年纪了,多保养才是。”

“对喽,就是这个味儿!”端着小碟子的王衡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气顺了。

马冰啼笑皆非。

这老头儿,非得让人刺几句才舒服!

大海碗里挨挨挤挤塞了二十只大肚馄饨,面皮光洁而莹润,能隐约看到里面粉色的虾仁,少女般羞涩。

王衡开开心心道了谢,才要动筷子,“怎么没你自己的?”

马冰却又回到案板后面,继续包,“我要跟别人吃去。”

老头儿长长地哦了声,不再多问,夹起一只大馄饨咬下。

鲜美的汤汁微微烫,瞬间充斥了唇舌,牙齿缝儿里都是香。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