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要起床穿鞋:“我好多了,回去罢。方才戍北来找你说话,定是府上有事等着你回去处理。”
许安归把她按住:“不是府上的事儿,是我俩的事儿。”
第200章 情不自禁 ◇
◎别动,让我抱会。◎
“我俩?”季凉没听懂, “什么事儿?”
许安归神秘兮兮地拿来一个披风,给季凉披上,引着季凉来到窗边, 推开窗户,看见楼下车水马龙, 流灯溢彩, 像是把整个许都染上了一层光晕。
“我,”季凉看着外面的华灯, 惊奇不已,“还没见过晚上的许都呢。”
“是比以前好看了。”许安归走到季凉身后,从身后搂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侧鬓,“可这都不是我想给你看的最好看的。”
“最好看的?”季凉侧头看向许安归。
许安归把她的头掰回去:“且看着便是。”
只听“咻——蹦——”一声,一朵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绚丽无比, 短暂美丽。
“不过就是烟花……”季凉还没说完, 就看见大街上所有的灯在这声烟花过后,全部都熄灭了。
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沉静当中。
又是一声烟花炸裂的声音。
整个大街上的灯又全部亮了起来, 把整个许都照的盛世华彩。
随后每一声烟花升空炸裂,季凉目光所及的地方,就会有一块区域变暗,另外一块区域亮起。
那些灯光随着烟花的指挥, 时而摆出一副牡丹绽放图, 时而摆出一副荷塘月色,时而舞女翩舞, 时而金河流动。
天幕上是一簇簇绚烂的花火, 天幕之下是烛火组成的天灯图。
季凉目瞪口呆地看着整个烟火天灯秀, 以许都为版图,不断变换着形状,颜色。灿金色的烛火、盈绿色的枝叶、正红的牡丹、嫩粉的荷花、以及湛蓝的天瀑。
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都无比的梦幻,无比的奇美。
“好看吗?”许安归在季凉耳边轻语。
季凉木讷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会有这么多颜色的灯火。”
“想学?”
许安归的鼻息已经碰触到了季凉的脸庞,低沉的声音宛若温水,已经揉进了她的皮肤。
季凉想躲,可是整个人都被许安归抱在怀里,无处可逃。
“我,我……就是好奇。”
许安归阖眼闻着季凉雪白的脖颈,脸轻轻碰触着季凉的脸,声音在她耳边荡漾开:“我废了那么多心思,哪能就这么轻易说与你。你不得贿赂贿赂我,我才能告诉你。”
许安归轻柔的声音宛若一支羽毛,所到之处,皮肤都酥痒得不行。
季凉动了动胳膊,却被许安归铁钳一般的胳膊给压住。
“你……”季凉动不了,只能唤着许安归。
许安归已经把头伸到了季凉的脸侧:“唤我名字。”
许安归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等待着季凉的回应,用他的声音勾搭着她,让她无法遗弃。
“唤我的名字……”许安归的声音宛若天籁,引着季凉迷茫的跟随。
“许安归……”季凉到底是抵不住许安归的诱惑,低声唤了一声。
许安归侧头,一吻落在她的嘴角。季凉抿着嘴,不敢动弹。
许安归伸手推了推她的脸,让她侧过头来,一吻正落在她的唇上。两片温暖瞬间闯入了她的心里,撞得她心跳骤然加快。
许安归低头,艳笑着:“这种情景之下,不要拒绝我。我会伤心的。”
而后直接落入了季凉的嘴里,带着潮水一般的攻势,瞬间冲刷了她的全身。
季凉侧着头,身子已经是半转过来,他把她逼在了窗棂上。
她被包裹着,心神荡漾着,神思漂泊着。
她到底是转过身来,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努力地回应他。
身后烟花绽放,街灯璀璨,身前有碧玉一般的人温情满屋,脚下的地已经逐渐远离本体,整个人飘飘欲仙。
有一种悸动,如闪电一般在身上窜行。
“许……唔……”
好不容易得了一点空隙,季凉要说话,许安归又直接把她的话堵回了嘴里。
直到一处被抵住,季凉神志才忽然清醒了过来,她努力逃离:“许安……唔……别……”
许安归知道自己有了反应,可他不想停,季凉在挣扎地想要说话,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他双手抓住她的双臂,头从她的脸上,挪向了她的脖颈,轻轻地抵住。
季凉想动,却被许安归制止住:“别动,让我静一会。”
季凉不再反抗,许安归由抓变成了环抱,他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季凉的身上,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季凉靠着窗棂,不知所措。
好一会,耳边只有许安归沉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不断炸裂的烟火声音,还有窗外不断变换的灯火,把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抱歉,”许安归的声音从脖颈处传来,“情不自禁。吓到你了吧?”
季凉长长地出着气,伸手也抱住了他:“是我……还没做好准备。我害怕。”
“嗯。”许安归轻嗯了一声,“我等你……等你喜欢上我,完完全全地接受我,无论时间多长。反正我已经把你娶回来了……你逃不掉。”
“许安归,”季凉把头靠在他怀里,“你有没有想过,若我的身份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当如何自处?”
许安归笑了:“我这一生经历的麻烦还少吗?你算什么麻烦?你能比北境那些豺狼虎豹更吓人,还是能比太子更难磨?”
季凉轻叹一声,竟然觉得许安归说得有理。他这一生全是麻烦。
她侧耳听着外面一声一声炸裂的烟火声,有些恍惚,在记忆深处似乎也有这样日子。
她……与谁一起,也在看烟火。
季凉推开许安归,转身看向屋外还在变换的街道与天空,愣神许久。
“怎么了?”许安归见季凉神情不对,侧身问去。
季凉蹙眉,看着许都夜晚繁华:“总觉得这幅场景我见过。”
“见过?”许安归低头回想了下,道,“是你儿时见的?元宵灯会也是会有烟火的。”
元宵灯会!?
季凉猛然想起来了,她又仔细去看整个许都。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许安归望着她一脸惊恐,不由得有些担心,走上前去,想要握住她的手。季凉却是转身,从他身边溜走,自己退向一边,盯着他。
就像看仇人那般。
许安归莫名其妙,往前走一步,季凉就往后退一步。
她在提防他。
“好好的,怎么了?”许安归蹙眉,却不敢再往前。
季凉头疼欲裂,许多被她遗弃的画面钻入她的脑子,撕扯着她。季凉蹲下身躯,跪在地上。
许安归见状也不敢上前去,只是连忙去屋外,拉凌乐来看。
凌乐蹙眉看了一会儿,走过去蹲下,随手给了她一针,然后伸手接住她:“带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许安归不明白,问道:“这是为何?”
凌乐解释:“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控制不了头疼。”
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许安归回望窗外那片灯火,如烈火一般,联系着之前的事情,细细想来,心中亦是咯噔一下。
*
次日季凉醒了,却没起身,只是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屋梁。听见门响了,便继续闭上了眼,装睡。
来人脚步声轻,呼吸均匀。只是在床边坐了坐,帮她重新掖了掖被子。
“主子,到时间上朝了。”镇东在外面低声道。
许安归望了一眼,便又起身,去上朝了。
许安归走了之后又有人推门进来,把碗放在了桌上,道:“人都走了,还装什么。”
季凉坐了起来,看了看门外,确认人却是是走了,才下了床,坐在桌旁,端起药。
月卿看着她这模样,道:“不对。”
季凉喝了一口药,没敢把碗拿开,就着碗小声道:“什么不对?”
月卿来回走了几步:“你为什么躲许安归?”
季凉用碗把脸遮得更严实了:“我没。”
“还说没?”月卿冷哼,“我早前来已经给你施过针了。你向来不是睡醒了还能继续睡的人。一直在赖床上不起,难道不是为了躲许安归?”
碗里的药早就喝完了,没法再盖了,只能把碗放下来,道:“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
“与朝东门有关的?”月卿瞪大了眼睛。
季凉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我虽然心里知道那件事,与他没关系。可是,心里总是膈应。”
月卿望着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对。以前你可不会在意这些事。”
季凉眨了眨眼睛,伸手把月卿牵过来,问道:“若我说,我好像有点在意、在意许安归……你会不会笑话我……”
月卿微微后仰,一脸戏虐:“只是有点?”
季凉脸刷下就红了:“以前有点,现在……应该是喜欢。”
月卿早就看出来季凉的心思了,只是从未说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