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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山河 权御山河 第288节

“你可想好了,这事说起来容易,可你真的把潜风一行人的身份亮出来,指不定朝堂之上有受到什么攻讦。”季凉蹙眉,“太冒险了。”

“若是不试试,我永远都不知道朝东门那件事如今在陛下心里是什么地位。”许安归伸手,摸了摸季凉的头发,“若是陛下在潜风这件事上松了口,或许,其他人都有机会。我一定要试试。”

季凉心知许安归说的没错,但是她不信任东陵帝。

“我去的时候看见潜风好像在秘密造什么东西,是你给他的图纸?”许安归伸手去试季凉的额头,看看她有没有发热。

季凉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许安归戳了戳她的蹙紧的眉头,低声问道:“睡了一天了,不饿吗?”

季凉觉得自己没睡够,只觉得眼睛发涩。

许安归道:“后日凌晨,我们便要启程,你身子还没好,用了饭再睡罢?我回来的时候让膳房准备宵夜了。”

“你晚上,不是不吃东西吗?”季凉确实不知道饿,她此时只想补觉。

许安归道:“陪你吃点。我先把衣服换了。”说罢他便起身,去了净房。

再出来的时候,穿的是宽大的白色寝衣,只在胸口系了一根绳。入夏了,许安归的寝衣越发单薄了,隔着寝衣就能看见他里面肌肉的轮廓。

季凉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

没多久侍女便把膳食端了上来。

许安归让人准备矮桌,四碟小菜与两碗稀饭摆在矮桌上。

季凉的手指用过刑,手指上缠着都是绷带。要夹菜用饭,只能让人喂。她总觉得许安归是故意的。明明给她一碗药膳粥,她用手掌拖着也能自己喝。

许安归坐在她对面,拿起一碗粥,轻轻吹着,仿佛是一件必须认认真真做好的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吹了几口试了试温度,才送到季凉嘴边。

季凉抿了抿嘴,有些抗拒。

许安归道:“你早上才答应我的事情,怎么又忘了?”

“你不觉得照顾这样的我……很麻烦吗?”季凉低声问道。

“又不是你的错,你是因为我们许家才变成这样的。”许安归固执地把勺子举在季凉嘴边。

季凉望着许安归,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喂着。

“在许都能吃就多吃点,等去了军营,就只有干粮白水,伙食好点那便是白肉了。最苦的时候,连盐都吃不到。”许安归夹了一片肉喂到季凉嘴里。

“宁弘在岩州等着我。有他在后方,军营将士们的伙食不会差。”季凉忽然想到什么,把嘴里的肉咽下,“对了,我还没问你……许安桐那边,是什么情况?”

许安归听到季凉提到许安桐,手便抬不动碗了,他把碗放在桌上,低声道:“兄长决意与解家,共进退。”

“除了张翰林自缢那件事,之前的事情,都是解和瞒着他做的,是吗?”季凉望着许安归。

许安归点点头:“解家与兄长是养育之恩,他重情义,不愿意看着解家就此没落。我能理解。”

“那以后……我们做事,事事都要把许安桐给算在内了。”季凉轻叹一声,如果可以的话,她实在是不想与许安桐为敌。一个何宣就已经让人应对不暇。

许安归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肉,喂给季凉。

季凉蹙眉:“你陪我吃,怎么只让我吃?”

“我在校场用过了。”许安归笑盈盈地望着她。

“我要吃青菜……”季凉根本不想看他,就知道他是骗她起来用饭。

许安归又夹起一块肉:“吃肉才能长肉。”

“我不喜欢吃这么油的东西……”季凉蹙眉,避开许安归的筷子。

许安归挑眉,望着她的嘴。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新如果锁了,等我修改开锁(捂脸)

第285章 疼痛 ◇

◎我的王妃还是个……雏儿?◎

季凉大感不妙, 当即就把头缩在了被子里。

她太瘦了,坐在她的对面,都能看见她背后的蝴蝶骨。许安归垂下眼眸:“本来身子就弱, 还不好好养着,这不是让我难过吗?”

许安归的眼眸里泛着光, 那光好似无限膨胀成一圈光轮, 笼罩在许安归的身上。他这种似有似无地示弱,让季凉心里一抽。

他抿着薄唇, 用带着光的眼睛望着她,眼眸慵懒,却又充满情》欲。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他每次这般撒娇一样的示弱,都让季凉想到这个词。

季凉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喜好男色,但在许安归面前, 他总是可以让她轻易破功。他是个坏人, 每次都这样肆无忌惮地勾引着她, 她受不住,忍不了, 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把他挑起来的肉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许安归满足地笑了,笑得狡黠。

“我饱了……”季凉把粥喝完, 向后靠了靠。

许安归揉了揉她的头发:“伤口上药了吗?”

季凉摇头。

许安归起身, 把放在床榻上的矮桌搬了出去,递给门外的侍女。转到桌子面前, 看见桌上放着三个药瓶。

他全部都拿了过来, 作难地坐在了床上, 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季凉:“哪瓶是的?”

季凉道:“红瓶是抹手上的,白瓶是抹在结痂的地方,蓝瓶是抹在伤口深的地方。”

许安归点点头:“那先给你手上药。”

季凉伸过手去:“让月卿来换药罢。”

许安归没理她,小心翼翼地把季凉手上纱布解开,她的手被夹棍夹得红肿,每一根指头都粗了一圈。

“对不起。”许安归的眼眸瞬间就红了,他轻轻一吻落在她的指尖上,声音微颤,“对不起……”

他呢喃之间,她好似看见了一朵晶莹一闪而过。

他……哭了?

“那个……没大事……行刑的秦嬷嬷是我的人,她下手有轻重,就是表面上看的很严重。”季凉从未想过许安归会因为她受了伤,而难过成这样,“没事了……真的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她看不得他哭,他这种妖孽,一哭就带着一种温热的潮湿,好似前些天阴雨连绵,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心疼。

许安归不说话,只是那药瓶,把里面的药粉洗轻轻地倒在季凉的手指上,然后用嘴把粉末吹均匀。

潮热的鼻息一直碰触着季凉的手,好似一只猎犬,在闻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许安归俯着身,季凉比他高出一截,她的目光只落在那只微红的唇上,太可惜了,这唇用在吹药粉上真是浪费了。

季凉心里酥麻得很,她收不回手,许安归一直抓着她,不让她后退。

季凉忍得辛苦,这以后要与他圆了房,她还不变成野狼,日日把许安归生吞活剥了才算完?许安归丝毫没有察觉季凉眼中将要溢出的欲望,上完药粉,拿来一块干净的纱布,帮她缠好。

最后一根指头系紧,季凉立即抽回了手。

许安归好似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但是眼角还晕着红光,他放下药瓶,换了一瓶药,低声道:“转过来,或者趴下。”

季凉当即选择趴下,她实在是受不了许安归的鼻息一直似有似无的碰触着她的肌肤。

当真是趴下许安归的鼻息再也碰不着他了。

她虽然趴着,可她能感觉到许安归似有似无的鼻息加重。

他在难过,是真的难过。

季凉不敢再看那样的许安归了,再多看一眼,他就能把她变成饿狼,生扑了他。

许安归的手指是温热的,他从上到下,一处不少地帮她把药都上好。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花了半个时辰。

季凉趴着,昏昏欲睡。

许安归放好药瓶,回到床榻上,看见季凉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许安归挨着她的身边躺下,扯动了覆在她身上的薄被。

季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还想与许安归说些什么,可惜声音太小,模糊不清,听不见。

许安归还是回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知道了,睡醒了再说。”

季凉又嗯了一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安归把她滑落在侧脸的头发,拢到耳后,吻了一下她的头发,面向着她,闭目睡去。

*

季凉醒了,天还没亮。

昨日她几乎睡了一日,心里有事,醒得特别早。许安归还没起,看着窗外天际朦月将隐,也快到许安归醒的时候了。

许安归侧卧着,受伤的左肩在上面,右肩压在身下。

季凉揽住被子,向许安归挪动了身子,轻轻撩开他的衣衫,看向他的左肩位置。

左肩上的纱布血迹已经干了。

季凉忍不住蹙眉,凌乐刺哪里不好,非要刺他的左肩。

他的左肩本就一直受伤,在许都他有意隐瞒自己善用左手的事情。可在战场上,左手却是他保命的手。

季凉一口气还没叹出来,许安归已经翻身上去,捉住她的手,轻笑道:“一大早,这么主动?看来确实伤得不深。”

“嘶……”

季凉骤然撞到床板,疼得直咧嘴。

许安归连忙松了手,手足无措地想要做点什么:“我看看,撞哪了……”

季凉眉宇蹙成了一道川,嘴却列成了一条线,笑得欢快。

许安归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逗他。

许安归二话不说,就把她两只手都捉住,按在头顶,额头抵着她的头,用鼻息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有伤别乱动。”

季凉受不了这种折磨:“你这算不算是乘人之危?”

“我也从来没说我是个君子。”许安归说罢,便把脸埋在她耳边。

季凉这几日,日日被许安归勾引,她终是耐不住,想要撩这个妖孽让他自食恶果,想要他迷情的眼眸只注视在她身上。

季凉扬起头,把脖颈拉直:“说吧,你是不是夜夜都在觊觎我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