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虫族之金屋藏虫(穿越) 分卷(154)

一副画面浮在眼前,无法驱散。

打完决赛,我会选择退役。

格斯坚定道,他按着他的手,眼里全是对他的深情。

我不在时,辛苦您照顾好小少爷。

银发军雌一改往日的冷酷形象,长眉微蹙,哑声说道。

他们没法回到过去。他们必须勇敢。

记忆的碎片浮现在他的眼前。那是十几年前,中学一年级开始后的第一堂体育课。

即使在一堆雄虫之间,夏恩个头也很小,他很瘦弱,胳膊腿细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洛奥斯特的亚雌管家亲自送他来上课时,据说校长把全部授课老师都叫到一起,专门就防止小雄虫受伤生病开了一次会。

和在管家面前的乖巧安静不同,对方一离开,小夏恩即刻就变了。他拨开众虫,走到角落,一副明显不想理虫的态度,甚至在老师拿出活动用具并进行一次次讲解时,发出一声十分明显的嘲讽笑声。

说真的,我们这是在中学,不是幼儿园吧?同年级的雌虫在练格斗,雄虫却在半米深的池子里学游泳,还要用这些大到夸张的浮板和护具?

他冷笑着站起来,扔掉发到手里的所有护具,走到成年亚雌老师示范的泳池,纵身跃入。

学生们发出一阵抽气声,间或几声尖叫。老师们慌了神,叫医生的叫医生,捞虫的去捞虫。

却见泳池里水花翻飞,一道身影流畅肆意地在其中漂浮,几乎眨眼间就游到另一端,甩着水珠浮出水面,踩着台阶走了下来。

全场雄虫都看呆了。

当然,身体很弱的雄虫课后就发烧被送回了洛奥斯特大宅,并且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你不害怕吗?半个月后的一次课间休息,昆恩鼓起勇气走到夏恩面前:不戴护具很可能会淹死啊。

你们雄虫就是这样,胳膊腿都很健全,却一只只都觉得自己三级残废。

少年不耐烦地抬头看他,然后打了个喷嚏,鼻音很重地回答,淹死?就那点水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下个世纪都不可能发生。

真的吗?可是大哥二哥和老师都再三说要小心我要听话,不然他们会很担心。

切,口口声声怎样怎样,我看你啊,明明有脑子会思考,却还是选择牺牲自己的想法,当一个乖乖听话不惹事的小虫崽。

说到底,就是用听话来满足他人的期待,换取别人的认可。

这是个无底洞。少年不再看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其实你自己就是独立的个体。你期望什么、想要成为什么、希望过怎样的人生,干别人鸟事啊。

昆恩有听没有懂。正疑惑间,金发小雄虫抬头,意识到他还在,于是朝他翻了个大大白眼。

你们要是怕被淹死,就抱紧那些护具和浮板。然后我估计嘛,中学结束了,你们还继续在那池子里扑腾呢。

水里的美丽风景,这辈子与你无缘。

那只自信的、不在乎他人眼光,仿佛对什么都看得很通透的雄虫让昆恩着迷。他呆呆地看着夏恩起身走出教室,直接翘掉了下一堂的精神力训练课。

他跟了上去。

夏恩。棕发雄虫抬起头,站起身,任海风抨打着他的身体,声音低哑。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你不明白吗?

没有精神力又怎么样,被别的虫讨厌、被他们骂又怎么样。这是我们的虫生。

我们不能随波逐流,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们爱的虫,我们要激流勇进。

这才是你和我要的自由。

昆恩走到礁石边,回看雄虫一眼,朝着海面一跃而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昆恩,会说你就多说点!

错过这个村,以后你可没有吐槽夏恩的机会了!

加油!

勤快作者求夸奖~XD

第169章 尤里的新技能 也许它可以派得上用场。

和帝国的绝大多数雄虫一样,昆恩的泳技不怎么样。确切的说,只会狗刨。

当他在海里挣扎、被灌了满嘴满耳的腥咸海水后,昆恩立刻就后悔了他就算跳也应该拉着夏恩一起啊。

噗通一声,上面的另一只虫姿态优雅地跃入海面,伸手抓住了在水里痛苦浮沉的好友。

你脑壳坏掉了吗?这可不是雄虫专用泳池,是真的能淹死你的!

两只雄虫光着身子在海边礁石上吹衣服。夏恩没好气地低吼道。

自己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么漂亮的句子,怎么都要有一个干脆利落的结尾做呼应。而配合激流勇进的,还有什么比现场跳水更合适的?

昆恩眨眨眼,知趣地没把心声如实吐露。毕竟心情不好的夏恩洛奥斯特,很有可能一脚再把他踹回海里。

之后,两虫久久都没再开口。昆恩对这一天剩下的回忆就是哗哗海浪声和海鸟鸣叫声。

天色即将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脑袋发晕、意识迷迷糊糊的昆恩感觉到夏恩似乎起身了。他想跟着起来,却发现浑身乏力,完全动弹不得。他发烧了。

昆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庄园的。等他再次醒来时,他被柔软的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火苗的热度从他脸颊蔓延到指尖。

室内昏黄静谧,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壁炉里烧着火。某只雄虫静坐在他旁边扶手椅中,盯着火苗似乎是在发呆。

这只俊美的雄虫宛如一幅已经完成百年的肖像画,时光在他身上停滞了。昆恩望着沉思的夏恩,呼吸都无意识地放轻了。

不久,昆恩的终端提示音打断了这份静寂。被遗忘的比赛如闪电一样窜过脑海。曼奇家的小少爷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糟了糟了!小夏恩,我不能再待了,我得走了!

他慌慌张张套上旁边叠放的新衣服,一边往门外赶,一边回头看:

我说的那些话你记得好好想想啊!你可是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说了要娶克雷夫将军的,就算你们之间真的又出什么问题,你想结束也要当面说个清楚啊

昆恩的絮絮叨叨消失在门外的风雨中。悬浮车划破雨幕,载着昆恩赶去空港。

夏恩站在廊下,望着夜晚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忽然想起那次离家出走,他在初春的萧瑟夜晚中接到那只虫的通讯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夏恩转身回屋,来到书房,打开外置终端。屏幕即刻亮起,显示着之前中断的阅读进度。帝国上将的不同照片出现在大小页面中,在青年脸上倾泻出冷光。

两个小时后,沉闷的引擎声由远而近。夏恩起身,从书房的窗户里看到从外归来的L。

两个半小时后,夏恩敲响了L卧室的门,然后不待对方回应,推开那留了一条小缝的门走了进去。

容貌修改器和外套帽子置于外间的桌子上。夏恩转进里间,看到了显然刚刚洗完澡的尤里。他穿着睡袍坐在办公桌前,头发还是湿的,表情很严肃地盯着光屏看,显然正在处理正事。

晚上好,夏恩。尤里头也不抬。

我们得谈一谈。夏恩走进,语音沉冷。尤里仿若未觉自己弟弟的异常,依旧盯着数据界面。

现在,立刻。等了三四分钟,夏恩忍不住再次开口,同时上前一步,双手撑上桌面:大哥。

尤里叹了口气,关闭了外置终端,向椅背靠去。

他抬眼看向夏恩,蓝色的眸子平静又坦然,带着某种洞悉。夏恩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了。

夏恩深深吸了口气。他打开个虫终端,将刚才保存的文件页面一个接一个地点开,将它们投影在空中:这些新闻是怎么回事?

正如你看到的,夏恩。尤里伸手按下桌面某个按钮,外间的房门自动关闭,就是字面的意思。

你早就知道?

夏恩瞪大了眼。一种荒谬直冲后脑。这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他依然保留了一点幻想:你既然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咬紧牙关,脑袋里的压迫感加重了。

劳埃德克雷夫被控谋杀夏恩洛奥斯特帝国上将涉嫌和联邦勾结尘封多年的惊天罪案细节曝光,克雷夫将军是背后主谋?

夏恩一字一句地念道,眼眶发热,浑身血管剧烈收缩,在他脑袋里激荡着嗡嗡的血流声。

劳埃德杀了他?!劳埃德和联邦勾结?!劳埃德是那件罪案的主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可它们就这样出现在星网的每个角落,向世人宣告着劳埃德克雷夫罪大恶极,现被帝国军方秘密关押,案件细节正在调查,不日将进行公开审理。

夏恩搜索了星网上的所有相关报道。基本内容都差不多。显然是某虫在背后操纵的。而如此拿着捏造的证据构陷帝国上将,又能让伊斯米尔闭嘴的,全帝国上下也只有菲利特亲王可以做到。

菲利特是劳埃德的老师。多年来两虫交情不错。他们关系的罅隙出现在后者执意要从中央军团转调回洛奥斯特军团时。而弗朗茨和尤里的先后陨落,逼着这只手握大权的军雌表态:伊斯米尔还是菲利特?

为了新继任的小公爵,劳埃德和虫帝达成了某种协议。夏恩从自己表哥那里听说过,也从劳埃德口中得到了证实。而既然他能知晓,菲利特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劳埃德选了谁。

战功赫赫的帝国上将居然有一日会背负上谋杀和叛国罪,成了人人唾骂的阶下囚。都是他、都是他

为什么会这样,大哥?!

压抑多时的愤怒以及被欺骗的感觉让青年的声音不觉提高:你说过劳埃德他很好 ,你说过他没事的。这叫很好吗?!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

你问了,而我给了你想听的答案。尤里将头靠在椅背上,往椅子里陷得更深。

我认为你其实并不想知道太多劳埃德的消息,我的假设对吗?

夏恩呆住了。

唔。不过现在你自己看到了,然后呢?

年长者的声音分外平静,此景之下却显得格外冷酷而无情。

夏恩很想让尤里停下来,但对他一向宠溺的大哥仿佛察觉不到他的无助,继续说道。

你要放弃之前的决定,不管有没有精神力,就脑子一热地跑去救他?

夏恩无话可说。他被看穿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由愤怒和内疚构成的烈火被当头的冷水浇灭了。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尤里?

他没事吧?

良久,夏恩干巴巴道,声音涩然:星网上那些报道是你们故意的吗?

他发热发胀的大脑稍微冷静下来了。他仔细回想了尤里和昆恩的话,以及那些隐藏在新闻字里行间的线索,得出了一个可能。

中间有点意外。但现在已经重新在我和劳埃德的掌握下了。

当然,这些媒体不会知道。正如菲利特亲王以为他依然胜券在握。

如果你只是想核实这点的话,这是我的回复。尤里看过来,目光深邃,所以,对话可以结束了吗?

我想去看看他。

尤里的我和劳埃德扎痛了夏恩。许久不见的无力感袭上他的心头。他感觉被排除在外。

失去精神力的自己,对于目前的状况根本出不上什么力。实际上,他也不需要做什么。以劳埃德和自己大哥的手段,夏恩有种近乎盲信的直觉,菲利特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

即使如此,夏恩也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心安理得地逃避。他知道会是这样,所以这么多天他连星网都不敢打开,他不想知道但他已然知道了。

他放不下劳埃德。怎么样都不放不下。

他低着头,声音很轻:还有虫蛋我想亲眼确认他们的安全。

眼前的雄虫明明站在屋内,却似乎被窗外的风雨裹挟了。尤里看着弟弟的模样,内心某处变得柔软。

他从椅子上起身,走进夏恩,拉着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夏恩。他提醒道,如果你想结束这段关系的话,不要做让自己进退两难的事。

不!夏恩茫然抬头,结束?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他咽下了后面的话。

胀痛和酸涩从他胸口发散开来,朝着胃部辐射,并向脊椎中间一个看不到的地方震荡。他喘不过气来。

封印被打开了。那些被理智压制、被刻意无视的情感洪流将他席卷。天啊,他竟然真的仅凭一句话,二十多天来对劳埃德不闻不问

他为了不再脆弱,不再感觉到那种绝望,躲在自己编织出的幻影中,不敢去探寻,更不敢去思考。

他以为我死了,对吗?夏恩再问。

身边的雄虫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说明了这一切。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肠胃翻搅上来。喉咙深处又痒又痛。

他什么反应

夏恩。尤里蓝色的双眼望着他,我以为你已经考虑好了。

大哥言下所指,夏恩很明白。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再去关心他舍弃的,只会徒增没意义的烦恼。

可昆恩说的对。他没法假装过去一年什么都没发生。正如他没法回到那场爆炸之前。

他和劳埃德的命运之线已经牵绕在一起,他没法、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大哥,我要重新考虑那件事。夏恩垂眸,低声道,仔仔细细地考虑。

对于夏恩态度的突然转变,尤里仿佛毫不吃惊。他握住弟弟的手:劳埃德和虫崽会平安无事的。这是我的承诺。

至于你之前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跟从自己的心,永远不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