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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花瓶变美了(穿越) 分卷(46)

裴慎走前,夏冷清叮嘱道:阿慎,你和凝王一定要来。

裴慎回去后,便亲手雕刻木雕,他没什么东西可送,觉得亲手做更显诚意。

他想着夏冷清和江澜的模样,开始雕刻二人,月色和烛火交织落在木雕上,裴慎仔细雕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无阴从外走来:在做什么?

裴慎:在给夏冷清和江澜准备礼物。

江无阴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木雕:亲手雕的?

裴慎:嗯。

江无阴将他手拿过:改日再雕,今夜早点睡。

裴慎起身去盆里洗手,江无阴没有再说话,裴慎转头看去,他站在窗前,凝着窗外落地的绿叶。

他说:春天快过了。

很快就到了江澜和夏冷清的大婚之日。

这日大江城喜气洋洋,街道上灯笼高挂,在百姓们的祝福下,江澜骑着马将夏冷清迎进门。

裴慎和江无阴到府时,裴慎将雕刻好的木雕递给江澜,江澜接过时突然笑了:谢谢你,裴公子。

后江澜向江无阴道:七弟,你们先坐。

宣王府上喜气临门,热热闹闹,凑齐了王公贵族,见裴慎和江无阴进来,忙招呼道:凝王殿下,裴公子。

裴慎和江无阴一同坐下,旁边人跟他们攀谈起来:大江城能有今天,多亏了凝王殿下和裴公子,在下实在佩服。

座无虚席,赠礼堆积成山,门窗上高挂着大红灯笼,鞭炮声似唱着歌。

今日大好日子,喜气洋洋,拜堂成亲,江澜和夏冷清的婚礼举办地浩浩荡荡。

裴慎和江无阴也帮忙招待客人,直至夜了,都没有歇下。

这喜气洋洋的日子,也有人趁着酒席发表些看法,但大多都是也无关痛痒的话。

夜了,江澜被大家催促着入洞房,他并未醉,今夜也很静,只有细细蝉鸣声。

江澜踏着步子,身后忽然有人唤他:宣王殿下。

江澜转过身去,便见一穿着暗色花纹圆领袍衫的中年人立于他身后,中年人他认得,是大江的原丞相,林丞相,金丞相看向江澜,道:大江一日无主,便一日安稳不下来...宣王殿下可想好皇位的事了?

大江这些日子群龙无首,但有事都是向江澜禀报。

蝉鸣声悦耳,江澜深思熟虑后,道:皇位之事还得再虑,我身体大病未愈,七弟这次立功不少,若是如此,七弟略胜我一筹。

林丞相闻言,显然不赞同:虽说如此,凝王擅战,封为将军更为妥善,而且凝王手下的傀儡军还未安定...臣认为,凝王在边疆守城最为妥善。

江澜不语。

过了半响,他才道:明日我再和丞相深谈,多谢林相。

林丞相闻言,知道这事八成还不能定夺,他点了点头:那老臣先告退了。

林相向来高傲,在宣王面前他也不必做礼,宣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识趣,说完便告退了。

江澜心烦意乱,转身推门进屋,今日的天空更加深黑。

庭院里有微微灯光,树下,江无阴越过阴影,立在庭院中央,望着江澜的房门,他沉默不语。

裴慎在外等江无阴,江无阴方才说东西忘拿了,回去去拿东西好久都没有回来,他正想回府去找,没想到人竟出来了。

江无阴拉住裴慎:老婆,我们先回去。

马车上,江无阴一言不发,裴慎靠着他,他抚了抚裴慎发:等我们去了边疆,远离这一切。

裴慎忽然起身,有些不明所以:你要去边疆?什么时候的事?

江无阴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快了。

大江的子民表面上敬他,背地里应当是不认同他的,今日林丞相的谏言显然不是只有林相那么认为,那说出那番话前,他们应当是商量过的。

那么就说明,大江臣子至少有一半,心中的皇帝只是江澜。

江无阴往窗外望着,逆反地笑了。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翌日,青江殿,江澜的步伐急促而匆忙,身后两三个侍卫跟着他,

怎么回事?

听说,江初在狱里得了某种病,天天口吐鲜血不止,怕是快死了..

第50章 陛下万岁。

腐烂潮湿, 漆黑无边,江澜踏进狱门,踩过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 望向角落靠坐着的狼狈男人。

男人一身衣袍尽是污渍,昔日气势全无, 他发丝凌乱,面色苍白:你来可怜我?

江澜站在牢门口。

江初似乎没什么力气,他的手轻轻搭在膝上,凄凉一笑, 他被关进牢狱里的这些日子, 江澜是第一个来看他的。

他以前那些宠爱的女人,忠实的下属,都在他兵败时没了影。

江初嘴唇苍白, 他本来关进牢狱时就已经没多少时日,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即便兵败也不愿屈服:本王不需要你可怜。

江澜走过来,江初咬紧了唇, 以为江澜会刺他一剑, 然而江澜只是俯身,在他面前放了瓶药。

江初微顿, 突然笑了:真是可笑。

江初母亲是世家大族, 虽没被封为太子,但宫中人人见了他都要跪下行礼。

他自小身后跟着世家子弟, 有给他提鞋的,也有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 只因为他有最纯正优良的血统。

但是, 唯独父皇不大喜欢他。

无论他做的再好, 再优秀,江怀好像都看不见他。

江怀眼里只有江澜。

上元佳节,江怀说好要来殿里看他母子,江初和母妃在殿里备好酒菜等江怀,等到宫里所有灯熄,只等来一句,陛下今夜不来了。

江怀去了江澜母子那里。

于是他想,也许只是自己不够优秀,他要是再优秀一点江怀就能看看他了。

想到这里,江初只是闭上了眼,他好像什么都比不过江澜,无论哪一方面,就连自己唯一喜欢的女人,也倾心于江澜。

他在这条路上越行越远,行至尽头,回头看,走了这么远,他还是一个人。

永远都是一个人。

江初嘲讽般地笑了,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但是他不后悔。

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愿被江澜施舍:既然你来看本王,本王就回你一份谢礼,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澜看着他,他示意江澜靠近,在江澜耳边低语。

忽然,江澜瞳孔微震。

凝王府。

府里下人已上下打点,裴慎在屋里收拾衣物,江无阴走进来:带这么多衣服做甚?

今早天未亮,江无阴便向江澜请示去边疆驻守,并且准备下午出发。

裴慎回:边疆不比这,那边气候不定,多备些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江无阴将裴慎的手握进手心:到了那边我们再买便是。

裴慎看他:凝王殿下可真是有钱。

提及此处,裴慎认真地环视着这间屋子,他和江无阴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如今竟要离开这里了。

不过这是最好的选择,朝中大臣对皇位有颇有争议,江无阴这个节骨眼走,皇位是谁的显而易见。

夏冷清得知消息第一个赶来:阿慎,我之前去过边疆,知道那边需要点什么东西,我带你去买,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后她向江无阴笑笑:我借阿慎一会儿,不过分吧?

江无阴慷慨道:去吧。

二人走后,凝王府陷入了安静,府里下人已在今早打发离府。

江无阴在院里坐下,仔仔细细地将这里的一切都印在记忆里。

这里很安静,他的视线扫过这里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会看见他和裴慎共同走过的影子。

说没有任何留念,都是假的。

门口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江无阴循声看去,地上是那人踏过的痕迹,他最终站在了府门口。

风掀起地上尘灰,沾了他满衫。

江澜站在门口。

二人对视,好像都知道对方是来做什么样的,默契地没有说话。

江澜只是看着江无阴,看了许久许久,他的双眼泛起了红,失了声。

两人对视,依旧没有说话。

江澜忽然踉跄扶着桌子,他双眼发红,脚步有些不稳,他抬头紧盯江无阴,始终咬紧自己的嘴唇。

江无阴觉察出不对,上前扶住他,却见他后退几步,明显不愿江无阴靠近。

江无阴沉默,眼神黯然地看着他。

眼前之人脸色苍白,江澜凄笑一声,看着江无阴:我只是想过来问你

他双眼发红:是不是你杀了父皇

江无阴依旧立着没有说话。

冷风萧瑟,本该是春天的美景,却没有暖阳的照射。

江澜看着江无阴,他的眼里倒映出江无阴的面孔,那面孔随着时间倒退,他仿佛看见了少时和江无阴一同在宫里的时候,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忽然轻叹一句:

那个时候多好啊。

话落,江澜咬紧嘴唇,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刺眼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江无阴眼里忽然有了波动,看向他。

终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江澜倒在了地上。

他只剩这最后一口气,凭着这最后一口气,硬撑着走到这里。

江澜眼皮微沉,想起了那些死在回忆的过往。

那年秋猎,江澜十六,江无阴十五。

每年秋猎,世家子弟齐聚,江澜和江无阴一同进场,江澜发现自己的马有些不对劲,江无阴和他关系要好,少年性情恣意,说要跟他换马骑,两人便换了马。

秋猎场地宽阔,江澜骑马四处逛逛,行至树林深处,听到几个皇子在谈话,听这声音,是江锦轩的。

听着他们的谈话,江澜面色一僵。

他们对他的马动了手脚。可是那匹马...已经被江无阴骑走了。

追,还是不追。

江澜有些许犹豫,他翻身上马,这次围猎尤其重要,他策马往前去,却在看清前方迎面而来的人时,顿住了。

是江怀,江怀那时风华犹在,也加入到了这场围猎来练练手,江澜见了他,恭敬道:父皇。

他没有把他听到的告诉江怀。

那次秋猎,江澜没去告诉江无阴。

直到后面秋猎举行至一半,传来江无阴不幸被马踢伤落残的消息。

想起这些,江澜气息越发微弱,他伸手攥紧江无阴的衣襟,鲜血立马在那衣襟上晕开,他说:江初已经死了,没人知道这件事。

江无阴,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江澜轰然倒下,江无阴扶住他。

很长一段时间,江无阴都没有动作,最终拉开他的衣襟,胸膛早已被匕首刺穿。

他是硬撑过来的,他早该没了气,只是因为服了大江续命丹。

大江续命丹是大江皇家医师所做,在人死前服用,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最多一个时辰。

春天的风是那么地凉,江无阴望着江澜,轻轻帮他合上了眼。

夏冷清帮裴慎挑了一些东西:这霜膏擦了可以滋润手,边疆那边干燥,你可以备备。

还有这个夏冷清给他认真挑选,今天这些都我结账。

裴慎一一接过:谢谢,以后我和江无阴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夏冷清应了声,却被街上突如其来的喧闹淹没,有人慌慌张张地从街上骑马而过,裴慎好奇问了句:外面怎么了?

宣王宣王殿下死了。

夏冷清手中东西掉落。

大江城的喜色还未褪去,就被白色所替代。

江澜死前,留下了封信。

信上说,大江不可一日无主,此后这江山便交予江无阴。

只愿以后山河无恙,海晏河清。

夏冷清为江澜守了头七,在江澜下葬后,便离开了大江城。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全大江都在议论皇位,如今能坐上皇位的人,只有江无阴一个人。

这一次,他们是走不了了。

夜幕低垂,江无阴一人站在院里望着漆黑的夜,他大概从未想过做这个大江皇帝,亦或者是这样坐上这个皇位。

裴慎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握住江无阴的手。

江无阴将他揽进怀里。

两人相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外面传言纷纷,有人说江无阴是讨了便宜,也有人说江无阴实至名归,众说纷纭,但都不重要了。

过了几日他们便搬进皇宫,江无阴搬进先皇住的乌金殿。

乌金殿金碧辉煌,金光璀璨的鎏金玉栋雕刻着百副不同的祥瑞,金龙腾云,麒麟戏珠,殿内放着快及人高的金烛,就连小榻都镶上了金。

这里,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是无数人爬了一辈子都想进来看一眼的地方,是无数人谈及为之战栗的地方。

裴慎环视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都有些未缓神,江无阴恰好走进来:喜欢这里吗?

裴慎转身,往后岁月,江无阴都会住在这里,在这里开始他的宏图大业,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让人人都唤他声陛下。

他会跟过去的所有不堪告别。

江无阴走近他:从今往后,没人能欺负你。

登基典礼,大江城迎来了他第一百位皇帝。

万臣臣服,烟花礼炮齐放,夺目的红在空中轻飘。

江无阴身着明黄衣袍,步步踏上长阶,他每踏上一阶,两旁大臣便跪下磕头,一阶阶往上,万臣皆跪:

陛下万岁万万岁!

满大江城都陷入了喜庆中,战事平定,这意味着大江将会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万民臣服,江无阴终于做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九五之尊,再也没人敢动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