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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84节

难道这只松狮,就是西燕君主送给元容的新婚贺礼?

那它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何元容只是看到一只小狗崽,便很是愤怒的模样?

怀里的小松狮看起来才一两个月大,似乎是被惊吓到了,往顾休休怀里缩了缩,她安抚似的捋了捋它背后的白色绒毛。

气氛显得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她不敢说话,只是垂着首,时不时抬眸看他一眼,眼神可怜兮兮,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即便她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元容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目光,强忍着压下火气,缓声问道:“……你喜欢它?”

顾休休没吭声。

倒是说不上喜不喜欢,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只松狮跟西燕有关,就算是喜欢,她也不会养它了。

但她怕自己说了不喜欢,元容就会让秋水将这只小松狮带去宰了——她并不觉得他是这样虐杀动物,冷血无情的人,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

然而不管怎么说,她打心眼里不希望元容将对西燕君主的憎恨厌恶,迁怒到一只小狗崽身上。

元容抿着唇,眸底一片晦暗,沉默了许久,道:“你若是喜欢,便带回东宫养罢。”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顾休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了一下,将手里的小松狮交还给了二当家:“狗娃哥,这只小狗崽很可爱,但我觉得你比我更喜欢它,你便留在身边养吧。”

二当家有些摸不到头脑,虽不知太子殿下怎么恼了,却也听明白了这只松狮是太子让人处理掉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被铁牛捡了回来。

既然是太子下命处理的小狗崽,那肯定是有太子的道理,他自然是不能再给人添堵了。

他接过小松狮,道:“妹子,夫妻没有隔夜仇,有什么事情都问清了,说开了,千万不能憋在心里。要不然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那夫妻之间的情分便要有裂痕了。”

顾休休点点头,又道了声歉,便离开了采葛坊,朝着元容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事实上,元容并没有走太远。

她今日没有坐马车来,跟虞歌一同步行到了采葛坊,而元容和刘廷尉都是骑马过来的。

他牵着手边身如火炭的赤兔马,指尖轻攥着玉辔,似乎是在等她。

顾休休心头一暖。

元容大抵是怕她找不到他,又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这才没有直接离开。

她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了过去:“长卿……”

听见她轻快的嗓音,他身形一顿,侧过头看向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元容的视线扫过她的手臂,没见到那只小松狮,轻声道:“怎么没把它抱出来?”

顾休休在他身旁停下,手搭在赤兔马身上,微微俯着身子,喘了一会儿:“不养了,那小松狮跟狗娃哥更亲近,我怎能夺人所爱。”

她抬起眸,笑着道:“我们回家吧。”

听见‘回家’二字,元容怔了怔,指尖紧叩在玉辔上,不知不觉中便用了两分力:“好。”

顾休休会骑马,元容早便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先翻身跃上马背,朝她伸出了手。

她唇角上扬着,缓缓伸出手去,迎着光,握住了他略显苍白的大掌,借力踩着马镫上了马背。

待顾休休坐稳后,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握住那玉辔缰绳,双腿微微夹紧马腹,便见浑身赤红的赤兔马仰身扬蹄,嘶鸣着向前奔去。

似乎有金灿灿的光洒在了她头顶的帷帽上,风鼓动着白绢,如湖泊中的波纹,波澜潋滟。

她的后背依靠着他的胸膛,明明他穿着狐裘,隔着厚实的衣物,她却仿佛感受到了他心脏的跃动,砰砰有力,急促而快。

顾休休仰起头,贴近他的脖颈,那帷帽随之向后坠了坠。她透过那薄薄一层的白绢纱,向上仰视着他的下颌,弧度流畅,有些削痩,却并不显生硬,反而看起来些许柔和。

“元容。”她看着他,没有唤他的字,也没有叫他太子殿下,嗓音似是迟疑:“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秋水处置那只小松狮吗?”

不难听出她话语中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只要他表现出一分不情愿,她都会立刻改口,再也不提那松狮半句。

许是没有底气,顾休休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被呼啸扑面的风声一下就吹散了。

元容没有说话,这让她不知道,他是听到了不想回答,还是根本就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顾休休心情忐忑着,不知等待了多久,就在她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低沉的嗓音,混着簌簌作响的风声,在右耳畔边缓缓响起:“你还记得,你曾在采葛坊中问过孤,孤是如何知晓春合散的解法吗?”

她回忆了一下,很快便点头:“记得。”

那次是她跟顾佳茴一起到采葛坊取布料,但在客室中等候伙计取布时,不慎吸入香炉里掺有春合散的香料,两人都中了不同剂量的春合散。

见四皇子闯进来,她仓促间逃离,从楼跳到了二楼的露台上,幸好被元容所救,才没有将名声和清白毁在四皇子手里。

但奇怪的是,弹幕上明明说那春合散乃是苗疆传来的东西,不解毒会死人。

元容却只是用一些冰块给她降温,便让她渐渐恢复了理智,将春合散的毒性解了。

她心中好奇,一时没忍住,便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殿下如何知晓怎么解春合散?

但当时元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直到现在,顾休休仍不知道,元容怎么会知道春合散的解法。

她迟疑了一下:“春合散和小松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第63章 六十三条弹幕

在顾休休问出口的那一瞬, 她看到眼前飘过的数条弹幕。

【天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松狮,春合散……西燕君主那个可怕的男人, 不会给元容下了春合散,然后让他跟松狮……】

【别说了别说了, 我已经快哭了】

【元容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明明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却在西燕受了这么多苦,心疼死了】

【太可恶了!我看原著的时候还没察觉到有这么一段, 这西燕君主真该死啊!】

【可不是, 我一开始就知道西燕君主是个断袖,但现在才知道, 他不光是断袖,还是个偏执的神经病】

【都过去多少年了,多大仇多大怨,怎么西燕君主还不肯放过太子】

【太子殿下快反击他吧,不要忍了,我都快气死了!】

或许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从始至终,顾休休都没能将松狮和春合散联系在一起,甚至在看到弹幕上读者们的猜测时,她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弹幕涌出来,上面的言辞亦是越来越直白,任是她想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扑面呼啸而来的风, 吹起了那顶绢白色的帷帽,白纱飞舞,顾休休仍在仰首看着他, 只是眼底泛起了红:“他……他给你下过春合散?”

她的嗓音轻颤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异物堵住了,说不出的涩意。

元容似乎知道她在看他,他垂下眸去,薄唇微微下压:“嗯。”

“西燕宫中佳丽千,不乏美人。偏偏他有龙阳之癖,喜好肤白美貌的少年。”

元容顿了顿,犹深潭般幽黑不见底的眸中,显出一丝讥诮:“他先是威慑孤,当着孤的面,给不听话的男宠喂食春合散,将其与一条成年的松狮公犬关在铁笼里……”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抿住薄唇:“他想让孤屈服于他,便如法炮制。只是孤与那些男宠不同,孤是北魏的太子,他不能将孤关进铁笼里,便将孤与那松狮犬锁在了寝室中。”

“他给松狮犬也喂了春合散,它发癫似的围着孤转……孤便杀了他的爱犬,想尽办法逃了出去。那时正值冬日,孤本想跳进湖里,却发现湖水结了冰,误打误撞发现用冰块降温,可以纾解春合散的药性。”

元容回到北魏后,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在西燕遭遇过什么。这世间的生存法则本就是弱肉强食,彼时,北魏不敌西燕和胡人夹击,北魏的皇帝才会明知道西燕君主有断袖之癖,仍不得不将他送去西燕为质。

哪怕是几年后,得以休养生息的北魏缓和了过来,可以与西燕一战,也没有人可以为他遭遇的折磨和屈辱讨回公道。

既然明知如此,他又何必将自己的经历告知他人,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元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更不想让顾休休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所以上次在采葛坊中,当顾休休问他为何知道春合散的解法时,他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他淡淡的话音被风吹散了,不知遗散在了哪一处角落。顾休休的耳朵里似乎只剩下了鼓动的风声,她浑身紧绷着,抖动着,垂在赤红鬃毛上的手掌握紧,攥成了拳头,连指甲掐进了肉里,都丝毫察觉不到疼痛了。

她难以想象他那轻描淡写的讲述背后,藏着怎样的绝望和无助。

当年他是如何在中了春合散的情况下,保持清醒逃出寝室的?

他说他本想跳进湖里——最开始想到跳湖,他是准备了结自己,还是想要自救?

顾休休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西燕君主是个性格扭曲的魔鬼。

元容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受不到应有的待遇和尊重便罢了,还要被西燕君主如此□□,仿佛要将少年的傲骨折尽,看他如何低下头颅,看他的自尊如何一点点被摧毁。

在西燕君主眼中,大概从来没有将元容当做一个人来看,更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哪怕是多年之后,他仍能做出在元容大婚时,送出松狮犬这样的疯狂行径。

西燕君主似乎是想让元容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没有情感,没有思想,只要惧怕他,这样就够了。

即便一开始顾休休询问元容时,便知道此事与西燕君主有关,却也没想到元容厌恶那只松狮犬背后的隐情会是如此。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西燕君主送他松狮作为新婚贺礼是在羞辱他,他明明憎恶极了那只代表着不堪过去的小松狮,可最后还是松了口,允许她将小松狮带回东宫去养?

元容攥住玉辔缰绳,赤兔马扬起前蹄来,只听见一声嘶鸣,马蹄平稳落地。

顾休休缓过神来,感觉背后一空,不知何时他已是跃下了马背,将玉辔缰绳交给了东宫殿外迎上来的侍从手中:“孤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罢。”

说罢,他不等她回应,便匆匆离开了。

顾休休怔了一下,坐在马背上,有些失神地看向元容离去的方向。他的脚步很仓皇,步伐迈的很大,从始至终都没有停顿,又或者回头看她一眼。

牵马的侍从小心翼翼道:“……太子妃?”

她回过神来,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低声应了一句,翻身一跃,踩着脚蹬子跳下了马背。

顾休休没有进去,在东宫殿外徘徊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清楚元容的身影,她才有些失落地走了进去。

就像是曾经弹幕上所说的那样,元容从小经历了太多,他早已经习惯了将所有心事都埋藏在心底。

莫说是没有人追问他那年在西燕经历了什么,就算有人问起,依着元容的性子,也不会回答。

便是知道如此,顾休休一直以来才从未开口询问或提及过西燕,可是方才她却没忍住,提到了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只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若不然也不会甩下她一个人,头也不回便走了。

顾休休刚回到青梧殿没多久,朱玉和秋水便也从采葛坊中赶了回来。

“娘娘,刘廷尉与夫人先行回去了,夫人让奴跟您说一声,过几日再来找您玩。”

朱玉看出来自家女郎情绪低落,也不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倒是秋水,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复杂而难以言说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