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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鱼后我炸了女主的鱼塘 穿成炮灰鱼后我炸了女主的鱼塘 第127节

然后,很快无力枯萎。

从生到死,便是在甬道内被压迫的畸形成长,没有见过阳光,没有听见过风,除了黑暗,看不到其他的颜色。

每日所吃的,只是喂养下来让他们畸形地长着新生的绒羽。

只因为,他们御兽宗的主人,大人的承继者沐颜,她想在隐居的木屋里,铺上一张柔|软的绒羽地毯。

她的话,温柔,柔|软,从连玉简中传过来时,像是阳光——

“绒羽地毯,御兽宗肯定是可以做的,我相信你们。”

因着这阳光,御兽宗催生了一批鹫鸟,分成不同组别,是试验药剂和环境的影响,以得到最好的效果。

这是飞羽手下,死掉的第十组。

而鹫鸟,只是试验品。

因为他们低劣、卑贱、不值一提,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什么可惜。

最终的绒羽地毯,是要建立在鹫鸟的死亡之上,用其他更漂亮的灵鸟羽毛,去制作。

只是一句话而已。

很多灵兽的生命,连这一句话都不如。

身旁,狂热崇拜和迷恋沐颜的门人双手抵额:“沐颜大人那般心善,定然不愿见这般场景,这只是御兽宗心甘情愿做的,与大人无关,待此事了了,一把火烧尽,不要让大人知道此事,她会伤心。”

“这般卑贱的存在,不配被大人注意。”

门人们心甘情愿地揽过来所有的罪恶,只为了让沐颜身上展露人前的洁白和美好。

沐颜是不知道这里的事情的。

可是,是这样吗?

飞羽知道不是这样,承继大人血脉的沐颜,具有链接所有雕像,吸收供奉和信仰的能力,御兽宗的事情,只要她想,没有她不知道的。

只是,底层卑贱的痛苦,一向都是被视而不见的。

这些,以她的身份,本不该知道,但她就是知道,安静地知道。

大人光明的未来,是她不变的现在。

飞羽起身,照常对雕像请罪,呼应和祈祷。

然后,她站起身,在御兽宗内部巡视,去寻找能感应幻境空间的位置。

这是她对巫振锋所说的。

飞羽没有说谎。

一路上,“真正的主人即将到来”的消息,经由昨夜被拉入幻境的门人,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全宗上下。

没有一个人,不在说这件事。

多数人信仰、痴迷和期盼。

少数人询问沐颜的身份,好奇“御兽宗真正的主人,竟是来自上弦宗的吗?”,好奇“她会不会加入御兽宗?与我们真正地连接在一起?”

而飞羽,安静地、没有知觉地走过他们。

她停在了莲花池旁。

已至秋日,御兽宗中莲花池的莲花仍然常开不败,红艳明媚,娇嫩可人,细风吹过,莲叶震颤,如层层叠叠的浪花。

这是御兽宗中的一景。

因莲花不败和美丽,因莲池中的天灵锦鲤。

飞羽的目光,落在了凉亭中。

在其他御兽宗门人的眼里,那里空无一人,他们不知道飞羽在做什么,但她一贯安静,一贯有行事的理由,是不需要注意的存在。

而从一名杂役,成长为宗主的得力护卫和助手,即使知道飞羽的妖兽血脉和身份,可以轻贱,可没人敢随意招惹她。

就像没人会愿意去踢一脚,趴在路边的饥饿流浪的疯狗。

虽然在他们眼中,踢了就踢了,但他们更在意的是,不要被疯狗咬上一口,那才是沾了腥气,得不偿失。

飞羽并不在意周围这些人。

在她的眼中,凉亭中,正站着两个赏莲的人。

一人白衣白裙,衣服上是浅浅的银线绣纹,映着莲花阳光,漂亮得像是周身缀满光芒。

一人宝相慈悲,身披袈裟,手执檀珠,面相平和,隐有亲近笑意,似有佛光神性,萦绕周身,只是看着,就仿若听到寺庙檀钟,声声回荡。

正是沐颜与明台。

他们两人一言一语,相谈甚欢的模样。

而另一边,飞羽视线微动,看向身旁。

那里,站着一个人,藏青色衣衫,上绣云纹,是怀玉城的城主温瑾。

他不在那个梦境的未来中。

飞羽还看到,他与鲛人有过谈话和合作,看到他们故意放走徐恒一。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

但是可以推波助澜。

御兽宗的那拨鲛人,本来是要全死的。

飞羽将徐恒一推给了巫振锋,又借幻境空间之名,引起巫振锋警惕,延缓了部分鲛人的死亡。

没人甘愿生来如此。

即使沐浴阳光之下,也觉黑暗,不知温暖。

从囚牢到杂役,从杂役到莲花楼,从莲花楼到护卫,哪怕手中沾满鲜血,被唾骂被折磨,飞羽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很安静,安静地抓住,安静地尝试,安静地失败,安静地存活。

这次,又是一次新尝试。

她那样安静地看着,可对面温瑾却动了。

他转过了头,迎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却隔在两个空间,飞羽面无表情,毫无波动,她看到温瑾眼中的疑惑,并无反应。

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入湖面之上。

“飞羽,宗主差我来问,今日可有发现?”身旁,有护卫骑着鹫鸟落下。

“转告宗主,”飞羽伸手,指向那湖心亭:“我在莲花池的湖心亭中,看到了上弦宗沐颜和佛子明台。”

“他们在赏莲。”

“是。”护卫退下。

周围无人在意,无人看她。

飞羽上前,她的目光,落在莲花池的水面上,极轻极快地露出个得逞的坏笑。

她就是故意的。

欺负她的人,她会抓住每一个让他们不爽的机会。

佛子、赏莲,这两句话,定能叫巫振锋,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知道,那莲花池底下,都藏着些什么东西。

光是想想,挨了勾爪的背,都不痛了,能笑两天,也能再多活两天。

微风吹过,湖面微荡。

反射出的飞羽的脸,重新面无表情,毫无波动。

*

系统:【你在看什么?】

【我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莲花池旁,温瑜收回视线:【于是,我便也看向他。】

系统:……这是什么深渊凝望我,我也回望深渊的复杂版吗?

它不懂,但视线所到之处,只有清风树影,空无一人,就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但温瑜并没有再说什么,她的视线转向,落在了湖心亭中的那两人身上。

微风之下,莲叶轻荡,他们的话语,也随着细风,飘到温瑜的耳边。

“沐道友,贫僧有惑。”这是明台的声音:“世人皆道我是天生佛心的佛子,本该就是要成佛的,可明台却受心魔所困,佛心本该无染,明台有愧,心惑。”

明台与沐颜的情谊,建立在一封封传递的玉简中,建立在“天下人都知我是佛子便对我恭维尊敬,认为我无所不能,命定真佛,唯你一人待我为知空,懂我困惑,共我烦扰,知我平凡而普通”的平辈知心相交下,是在一次次困惑与解惑,难捱与知心中,稳定成长的关系。

在明台的眼里,远方的朋友沐颜,懂佛法,更懂他。

她就如同他曾经珍藏的那副偶然得来的画像一般,是那样的美丽、纯真、圣洁。

而这种美丽、纯真、圣洁,本该在拍卖会上,在沐颜顶住压力护住鲛人,真身亮相时,由书信和画像具象到她本人身上,让明台的心神,前所未有的震荡。

就像,看到了佛性化身。

但这个名场面,被温瑜所打破。

即使这样,这份感情虽不如书中那般猛烈的剧变和转化,但也细水长流般,在日渐相处中绵绵延延地转变,将书信和画像中那个形象,投射到眼前这个人身上。

系统托腮:【这也是书中名场面呢,你就这么看着吗?】

【不去给他们添点油加点醋裹点辣搞点乱?】系统往脑门上贴了个“十四”:【毕竟,你现在,只有十四个时辰好活了。】

【不。】温瑜悠然而笑:【坏人姻缘,是要天打雷劈的。】

那雷应该在你脑袋上劈开花了。

系统无语,莫说经过的那一百二十九个世界,就连这个世界里,这都不是她坏过的第一桩姻缘了。

正聊着,湖心亭中,沐颜似有所感。

她抬眸望来,恰巧对上温瑜的视线,在看到他的笑容时,沐颜也回以微笑,只是却僵了僵,并且装作不经意地,很快转过了身,避开了温瑜的目光。

这一次,她遵循了一个正常女人的表现方式,面对温瑾这样的病娇变|态时,沐颜开始回避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