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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昭昭(重生) 与昭昭(重生) 第13节

他进门便是好一阵哭诉。

“你可知那程家五妹妹原本信心满满的一个人,答了你的卷子之后,都变成何样了吗?好好一朵娇花,竟立马就蔫了!”

付清台回神,“正常,我叫她看史记,是想她钻研琢磨透了再来考试的,她只用了两日便说自己可以了,自然是不可能的。”

“真不心疼?”

沈愿附过去提醒,“她想去明晖堂,可是我瞧她答的那些题,顶多够她去悬知堂。”

付清台点点头,“悬知堂挺适合她。”

“……”

沈愿很想提醒他,你这样将来是很难得到姑娘家的心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自小到大,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只给你指一条明路。”他大发菩萨心肠道。

“等结果出来后,五妹妹必定伤心,你乘虚而入,拿着卷子,好生去同她说理,帮她一一解答问题,当个贴心博学的好师兄,顺便,肩膀借她靠一靠,她心里头,必定对你会有另一番改观。”

“……”

“她自会找衔青帮她分析,轮不到我。”

付清台攥紧手中的信,薄汗浸透了纸张背面。

沈愿瞥了眼,“你爹娘又催你回去了?你没告诉他们,你马上就要启程了吗?”

“没。”

他定定瞧着沈愿。

“他们要我留在山上。”

“昂?”

沈愿不是很懂,上个月还催着人回家的英国公夫妇,怎么下个月就改口了。

“该不会是,因为程家五妹妹到了,你爹娘要你留在这山上照顾她吧?”

他轻笑着,俨然只是调侃的语气。

可他调侃中了。

瞧着付清台复杂的神色,他渐渐有些回过味儿来:

“你爹娘想要你娶程昭昭?”

苏衔青在女舍外等了程昭昭很久。

看见树荫下那抹娉婷而来的身影,他忙上前,“表姐如何?”

程昭昭本觉自己发挥不是很好的,可是沈愿那话又颇给她希望,她便中规中矩道:“我把纸都写满了。”

苏衔青大喜:“如此看来,那些题表姐都会做?”

“算……是吧?”

苏衔青大松一口气。

“我还担心表姐不怎么会,想来为你看看题目呢,既然如此,我便能放心了,表姐今日便可收拾收拾,估计最迟傍晚便能出结果,明日便可上学堂了。”

“好。”

想到上学堂,程昭昭还是有些兴趣的。

苍南山书院学堂不分男女,只看课业成绩,她长这么大,还未跟男的一道上过课呢。

在上京,唯有云阳侯府家女儿众多,又是世代读书的文官清流世家,家中开有女学堂。

她依着祖父爹娘的面子,跟其他官宦小姐一道,都在那念书。

不过那书念到十四便都不念了。

对于世家小姐们来说,及笄待嫁的年华,还有远比读书更重要的事情。

程昭昭读书一直是个半吊子水平,上课游神胡思乱想的事情没少干,诚如苏衔青所言,相比史书策论,更吸引她的,是民间话本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所以她才接受不了付清台的冷漠。

在她看来,夫妻间就不该是那样的。

可是付清台已经是最接近话本里描述的神仙公子了,同他成亲都那样,程昭昭更不敢想,跟付家退了婚后,爹娘又会为她寻怎样的人家。

拥有过最好的,如何还能瞧上其他的?

索性她就逃出了京城,跟着表弟来苍南山,等静静心,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剩下的事剩下再说。

在等结果的时候,她像模像样,为自己写了一份每日的时辰计划表,为她日后的读书生涯做好了充足准备。

恰好陈温来看她,见了她的安排表,连连摇头。

“辰时起,太晚了,寻常卯正就得起,早晨念书记性好;夜里倒是可以早些安睡,灯下看书伤眼睛。”

“那时辰不是用来看书的。”程昭昭道,“是我打算饭后消遣,在山间玩耍的。”

“消遣玩耍?”陈温似瞧见了什么稀奇的事情,“待你上过邢学究的课,就再也不会想要在山间消遣玩耍了。”

程昭昭不解:“为何?”

“小姐,小姐!”

山月突然从外跑回来,打断两人的聊天。

“您的成绩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欢迎收看大型差生自信现场:《我把纸都写满了》

第12章 饿了吗

“悬知堂”的结果给程昭昭的打击有些大。

她眼冒金星,觉得自己被砸的有点晕。

“凭什么是悬知堂?”

答完后沈愿那般问她,她还以为自己是稳着能进明晖堂的。

“悬知堂也不错的,我同哥哥刚来的时候也在悬知堂,是后来才升到明晖堂的。”陈温劝她,“你只要日后好好学习,也能到明晖堂的。”

“可是……”

可是她是乾安侯家的女儿啊!

来时院长将先皇后夸的那般好,定是以为她也同先皇后一样,有着惊人的才华与能力的,现如今考了个悬知堂,那不是老脸都要丢尽了?

“那我,我大概学多久能去明晖堂?”她委委屈屈趴在桌上,问向陈温。

大抵是她实在生的美貌太过,娇嫩的脸颊趴在臂上,挤出了个白嫩嫩的小包子,叫陈温忍不住戳了戳。

“大抵这是要看个人的吧?”她道,“我同哥哥是过了两个月升上去的,昭昭你好好努力,苍南山每月都有定时的考校,只要用功,定也是能行的。”

“两个月?”

那也太遥远了,她到苍南山,也不过才七日呢。

“衔青呢?衔青去哪了?”

她想起自家那位一上山便得以进入凝辉堂的表弟,急忙唤山月去寻人。

既结果已经下来了,那再哭都是没用的,不如好好分析卷子,分析缘由。

这是夫子们自小就教导的道理,可是……程昭昭渐渐瘪了嘴,就是很难过啊……人的情绪如若能控制住,那不就成神仙了么?

夫子们都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同付清台没什么两样,说的大道理一堆,却不求现实。

想到付清台,她又难受起来。

要不是他,她又如何会千里迢迢跑到这苍南山书院丢人现眼来?

偏他倒好,日后不仅要成她师兄,估计回京后还会有大堆人将她同他相提并论——

都是苍南山出来的,怎你就不及他半分才华呢?

她抹抹眼角,倔强地将记得的题目写下。

幸好她还有表弟,表弟也在凝辉堂,且向来是国子监功课第一,不见得会比付清台差。

接下来,她要好好叫表弟教自己念书,不考进明晖堂誓不罢休!

苏衔青来的很快,只不过如今傍晚,快入夜了,他是万不能进女舍帮程昭昭看题的。

“那就去旁的地方,总之,今晚你定要将这几题与我解释清楚。”

受到打击的当日总是格外心肠火热些,程昭昭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及,要知道自己都错在哪里了。

“好。”

苏衔青十分赞同自家表姐这番学习精神,与她提着誊抄下来的题目,去了自己平日上学的凝辉堂学堂。

傍晚的学堂没什么人,四面透风,清爽凉快。

学堂里点了几支蜡烛,都被苏衔青提到面前,给程昭昭借光。

少年与少女低头埋首于案前,用心研究问题的画面和谐又美好,美好到沈愿悄悄瞥着付清台的脸色,不敢大声说半个字。

平心而论,苏衔青样貌虽不如付清台那般出众,但称一声俊逸少年郎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说他还是同程昭昭一块儿长大的,表姐弟俩都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一个单纯明媚,一个单纯明朗,都是难得的再简单不过的性子,天生一对。

付清台一言不发地盯着学堂看了许久,默默转了身。

只是小山丘上的枝桠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衣角,将他袖子扯破了半块布。

“也许,是这山在劝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