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军侯不是别人,正是何翌。
这么些年的征战下来,他也从当年特战营的一名小队正,到现在积功升为了飞鹰军的军侯。
由于飞鹰军的人数一直不多,所以即便何翌现在是军侯,手下也只有百来人。
“军侯,有什么情况?”
见何翌突然警惕的样子,几个队长也慢慢地摸到了他的身边。
“前面有一个寨子,有山越兵过来啦!”
何翌观察了片刻,而后说道。
“你们带着各自的部下,给我将这个寨子包围起来,等我命令,一举将他们全部拿下,有敢反抗者,一率格杀勿论!”
……
施崖是山越白芒部族下面的一个小部落的头领,昨天晚上,他接到大头领传达下来的命令,要将位于永城至东兴这段距离之间,村寨里面所剩下的所有人,全部迁到后面的武夷山中去,避免官军对他们产生威胁。
对于这个要求,施崖是举双手赞成的。
虽然黎川寨被扬州军攻破的消息被上面刻意的封锁,可并不代表他们这些小的头领就完全得不到消息。
就在今天早上,黎川寨的头领沈放,连带着他的部下,已经被大头领以打通后方与王城之间的通路为名,给强行调离了东兴城。
其中用意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就是为了防备他们在即将到来的与官军的战斗中,被官军以族人为筹码,胁迫策反他们,所以只好将他们早早地打发走了。
沈放虽然心中不愤,他手中一千多青壮虽然不弱,可这里毕竟是白芒的地盘,他想要在这里翻出些什么浪花来,还是无法办到的,只能咽下了这个苦果,带着自己的部下进入了茫茫大山,去做着铺路的事情。
当然,对于他心中是否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白芒现在也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眼前最为紧迫的事情,唯有防守住扬州军对东兴城的进攻,至于其他的,只能等过了这一关再来考虑了。
“大家都抓紧点时间,若是被官军发现了,大家可能就都走不了啦!”
看着还在收拾着家里的那些破烂家当的族民,施崖心里有些焦急起来,嘴里不停地催促道。
如今,扬州官军就在二十几里外,虽说山路曲折,不易能行。
可一旦被他们发现,从黎川寨的情况来看,自己这点人,根本就挡不住他们的攻击。
真要到那个时候,不但自己可能逃不掉,自己的这些族人也别想走得掉,成为俘虏是最后的选择,一个弄不好,命丧乱军之中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施帅,收拾得差不多啦,可以启程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将所有人的聚集了起来,有小目过来向施崖报告。
“出发吧,让大家都走快点!”
施崖看了看天,只见天色阴沉,似乎要雨了。
南方六月的丛林,闷热异常,雷雨也是说来就来,丝毫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就在施崖带着众山民刚走出不到一里的山路,就被突然而至的暴雨给赶回了山寨。
“这该死的天气!”
山寨中,施崖看着那如倾倒下来的暴雨,恨恨的发着牢骚。
忽然,他一旁的副手推了他一下:
“施帅,你看那是什么?”
施崖朝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黑点朝着这边迅速的飞射过来,心中一股警兆突然升起。
下意识的,他脑袋往下一缩。
“嗖!”
“啊!...”
原本站在他旁边的副手,突然双手捂着喉咙,一下栽倒在地,脚上蹬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施崖定睛瞧去,一支羽箭精准地插在他的咽喉处,强劲的劲道射穿了他的脖颈,将他牢牢地钉在地板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像是信号一样,随着第一支箭矢的到来,四面八面也跟着射出无数支箭矢,朝着越人藏身之处扑了过来。
“隐蔽!”
突然而来的打击,一下将正在寨中避雨的越人给打懵了,当场便有十数人被射倒。
由于暴雨阻挡住了视线,使得施崖等人只能被动的挨打,却根本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这时,埋伏在寨子四周的何翌等人,借着大雨的掩护,已经进到了寨内。
几个人上前,将藏有越人的寨楼围住,刀斧一通乱砍,便将寨楼的立柱给砍断。
由于南方山林中潮湿多雨,建在山中的木屋下面都用立柱给架空起一层,以防下雨时雨水漫进屋内。
现在木屋下面的立柱被砍断,上面的房屋失支了支撑,顿时倾塌了下来。
房屋内的人,则全部掩埋在房屋的废墟之中,顿时,小孩的哭声,受伤人群的喊叫声夹杂在一起,现场一片大乱。
“想活命的都给我老实点,一个个的走出来,若有反抗者,一率杀无赦!”
何翌令人将倒塌的木屋清理出一条路来,将埋在里面的人一个个的揪了出来,将他们全部赶到了寨中的空地上。
不大功夫,躲在其他木屋中的越人也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看着站在湿漉漉的场中慑慑发抖的人群,何翌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此时,天空中的雨也慢慢的小了起来。
“你们头人自作孽,无故袭杀官府劳工,若得全民皆愤。
扬州牧、前将军刘大人,在扬州百万臣民的恳请下,不得不发兵对尔等这种天怒人愤之事进行征讨。
然,州牧大人心地慈善,不忍多作死伤,所以决定,此次只诛首恶,对于你们这些无辜人员,将不予追究。
只不过,你们毕竟是越人,将你们继续留在山中,说不得什么时候,又会有野心之辈利用你们来挑起事端。
所以,经过州府衙门的商计后,一致决定,给你们换个环境居住。
如此一来,既能够改善你们的生活条件,也能够给官府少惹些麻烦。
我这么说,你们能听明白吗?”
说完,何翌双眼朝着下面的众人一瞪,一副若是有人不服,随时都要暴起伤人的架势。
何翌的话说得这么浅显,又哪会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人?
只是,被何翌这么一眼,再加上那一群端着手弩,虎视眈眈地围在四周的军士,就算有意见的人,也只得生生的将自己的意见给咽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