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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夫君造反了 冲喜后夫君造反了 第23节

年初五那日,沈寒星派人前去林府。

林府管家崔暮听见下人通禀,心中猛地一跳,面上倒是勉强镇定:“快去通知老爷。”

说话间,崔暮赶去前厅,只见一黑衣侍卫正等在里面。

“不知沈将军有何要事吩咐?”崔暮试探问道。

“将军那日在竹林不小心伤到府中小少爷,特让属下送来解药。”

崔暮闻言,心中一松,又是一喜。

那解药定能让林星彦恢复说话。

这两三日他请了十多个大夫,皆是束手无策,好在沈寒星并没有打算做绝。

林甫才匆匆赶来前厅,侍卫将那话重复一遍,随即递上解药:“那日夫人和府上小少爷同入竹林,太过巧合,想必林大人心中有数。”

侍卫话说得直白,林甫才面色一僵。

他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倒没有细细想过那日的事。

前脚韩氏出府静思,后脚林星彦便得到消息去欺负林星雪,未免太过巧合。

侍卫明显在指责是他授意。

林甫才赶紧澄清,又保证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给侯府一个交代。

人一走,林甫才重重拍了拍桌子,气得胡子直吹:“给我查,我倒想看看是谁在府中兴风作浪。”

崔暮也没想到还有隐情,思及林星彦可能被人做了靶子,他心中隐有猜测,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去查,很快将那日的事情查清楚。

是姜姨娘。

那日云潇院的事瞒得再紧,还是让她听到风声,她敏锐地察觉到沈寒星很在乎林星雪。

先是让人拦下林星彦,告诉他韩氏被罚一事,又安排丫鬟引导林星彦和林星雪先后进竹林。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毕竟连姜姨娘都没想到沈寒星会真的在竹林里,那只是她让丫鬟撒的谎而已。

哪怕林星雪没有进竹林,以林星彦那个暴躁性格,肯定也会主动找事。

韩氏不过说了几句错话便被罚,那主动送上门的林星彦必定也不会有好下场。

姜姨娘算计得清楚,只是她没想到林星雪竟能发现不对劲。

她挨了林甫才一巴掌,哭得梨花带雨:“老爷,妾身一时糊涂,求老爷原谅妾身一次,妾身下次不敢了。妾身愿抄写佛经为少爷祈福,求老爷宽宏大量。”

她生得娇媚,最受林甫才宠爱,如今娇弱地跪伏在地上,惹人怜爱。

林甫才本有些心软,崔暮低声道:“老爷,是不是该将解药送过去?”

一句话让林甫才想起林星彦的惨状。

他狠狠甩开姜姨娘的手,正准备让人捆下去。

姜姨娘眼见情势不对,心里暗骂崔暮坏事,不愧是跟韩氏嫁进来的奴才,果真护着她。

“妾身自知罪孽深重,等到妾身将腹中孩儿生下来,到时任由老爷和主母发落。”姜姨娘怯弱地摸着肚子,放出最后的王牌。

林甫才眼睛顿时瞪大:“你说什么,你有身孕了?”

林甫才子嗣不多,至今也只有一儿二女,林星彦还教成了那个模样。他打心眼里想要多生几个孩子,偏偏总不能如愿。

“是,如今才两个多月,本想等到胎像稳定下来再跟老爷说。妾身平时也是不敢这样行事的,可有了身孕之后总爱多思多想,夜夜噩梦不安,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的命不值钱,还请老爷怜惜孩子。”

至于梦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多思多想,那就看林甫才怎么想了。

姜姨娘一套话术下来,虽然依然被关了禁闭,但成功保下自己。

林老夫人听到消息,最终也默认林甫才的做法。

他们现在更忧虑的是夏家那边的事该如何处理。

——

新年转瞬即逝,临近十五,年味渐淡。

林星雪走进秋水苑,药香扑鼻而来。

祁烨正在廊下煮药,他挥着扇子,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怎么,你家将军又出什么事了?”

院门处的人没有回答,祁烨方觉不对,他抬头朝门口看,见是林星雪,眸光微闪。

他起身将扇子放到一旁,笑容温和:“夫人请进。”

屋里药味更浓,林星雪一进去,先是闻到一股微甜的药香。

她看向那株枯黄的草药,祁烨见她好奇,递给她:“是不是觉得味道很熟悉?”

林星雪闻了几下,点头。

是沈寒星身上的味道。

“将军不喜欢身上有苦涩的药味,每次药浴我都会加一些这种草药进去,他的衣裳应该也熏了这种味道,没有任何助益,纯属添香。”

这话听着像是抱怨。

林星雪没想到沈寒星还有这样一面,她闻着那药香,思索着能不能做成香丸。

她喜欢这个味道。

祁烨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你若想要,尽管来取便是,我这里多的是。不过夫人今日来应该不是为了这株草药吧。”

林星雪把草药放回去,一边点头一边递过去一张纸:有什么我能为将军做的吗?

祁烨看见纸上内容,心中微讶。

他原以为林星雪是来打探沈寒星的身体状况,倒是他多想了。

“将军最近身体很好。”

祁烨不打算多说沈寒星的状况。

林星雪不傻,她能看出祁烨的防备,或者说是祁烨刻意让她看出来。

但她不想轻易放弃。

回门前夜,沈寒星一身寒气回来。她虽不知他去了哪里,但隐约猜到和他的病情有关。他本来是不打算陪她回门的,但最终还是为了她提前出府办事。

回林府时,更是他护着她。

她也想为夫君做一些事情。

林星雪将纸张翻面:什么事情都可以,哪怕是一些小事也行。

如果祁烨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她可以只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少女有些固执,祁烨沉思一会儿,转身取回一只白瓷药瓶递过去:“这是用在他腿上的外敷药,不过他嫌味道难闻,药效也微乎其微,所以懒得用。夫人可以去试一试,不过可能会被拒绝。”

毕竟沈寒星是他见过最难搞的病人。

林星雪接过那药瓶,用力点头。

她拎着一包草药和那瓶药心满意足地回到东跨院,一进院子,就见前方有几人合力拖着一张檀木大床,正往正屋里搬。

林星雪心口一跳,生出不好的感觉。

她匆匆赶到内室,果真见原先那张贵妃榻已经搬走,仆役们正将大床放过去。

林星雪无声地叹口气,心里有些沮丧。

她还以为夫君忘了这事呢。

“怎么,嫌床小?”身后响起一道悠悠的声音。

林星雪鼓着腮帮子回头看向沈寒星,极其明显表达自己的不愉快。

她不开心,沈寒星倒舒心很多。

本就该分床睡,他不能总是纵容这个小姑娘。

“手上拿着什么?”

林星雪一藏,不让他看。

沈寒星见她发小脾气,倒也不急着看是什么。

林星雪兀自坐在那里气了半晌,想到明日是上元节,又生出一个念头。

她挪啊挪,挪到沈寒星身边坐着,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在他手心写:上元节,陪我去?

“不去。”沈寒星对上元节不感兴趣。

林星雪拽着他袖子,狠狠指了指檀木大床。

这都和她分床睡了,不安慰她一下吗?

沈寒星莫名读懂了林星雪的意思,他还想拒绝,少女就鼓着包子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就差没红了眼眶。

沈寒星当然知道她在装可怜,毕竟他见过少女真正垂泪的模样。虽然林星雪什么都不说,但沈寒星看得出来,这些日子她夜里睡得并不安稳。

连那安神丸都定不了她的心。

可白日里,少女还是正常的模样。

沈寒星沉默半晌,终是道:“至多一个时辰。”

林星雪立刻同意,心里开心冒泡。

她原先觉得夫君这几日有些冷淡,似乎在刻意疏远她。但现在看来也没有呀,她一扮可怜,夫君就答应她了。

此刻若是沈寒星知道她的想法,怕是明日的上元之行立即就要泡汤。

好在沈寒星没有读心的本事。

翌日傍晚,林星雪特意去了一趟书房,仔细看了一下沈寒星的装扮,然后又轻声离开。

沈寒星皱眉,直觉少女要做什么事情。

果然等到出门时,林星雪换了身水蓝色的百褶裙,一应配饰也换成相应的颜色,腰间垂下雪色衿带。

不巧,沈寒星身上穿着蓝色锦衣,腰间束着黑色革带。

仔细看两人连衣裳上的花纹都相近。

少女的小心思袒露得明明白白。

沈寒星觉得好笑的同时,心中莫名有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