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吴大他们来店里,没见到金哥儿,一个个还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以为金哥儿自己回家了,四狗子随口问了句:“金哥儿呢?回家啦?”
林忘本来就烦躁,揣测金哥儿目,一宿没睡好,听四狗子提金哥儿,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火,堵胸间,于是没好气地哼道:“别提他,昨晚我给那狗/日赶走了。”
几人都没见过林忘发这么大脾气,即便是上次林忘羊女后巷跟人吵架,也是一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模样,众人一时间吓了一跳,吴大先反应过来,知道肯定是金哥儿做了什么,才惹林忘生气,他第一个想到是偷东西,因林忘说是“昨晚赶走”,他怕俩人起争执,林忘吃亏,于是紧张道:“林小哥,你没事吧?”
林忘敷衍地摆摆手:“我没事。”
吴大紧接着又问:“店里没丢东西吧?你是怎么发现?”
几个孩子听吴大这么说,多少也反应过来,以为是金哥儿手脚不干净偷偷摸摸,一个个义愤填膺,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时候,就已经跟着骂了起来。
林忘闻言先是一愣,过了会才明白吴大意思,可金哥儿根本不是手脚不干净,林忘琢磨一晚也没琢磨出来对方到底什么意思,他气呼呼地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懵了,也不骂了,纷纷问:“昨晚到底怎么了?他做了什么?”
这种事若是一般小哥肯定羞于开口,就当吃个哑巴亏埋心里自己郁闷,可林忘并不甘愿,再加上他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蹊跷,还想着托吴大他们找人盯一盯金哥儿,于是也没隐瞒,便将昨晚发生事大体说了遍,至于金哥儿说那些露骨话,他却没学,只一语带过。
几人听了林忘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吴大咬牙切齿:“这个老猪狗,果然没安好心。”
“你们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若是公子,我还知道他不怀好意,可偏偏他是个小哥,也不可能对我做什么,我不等他说完,就给他赶走了。”
几个孩子结结巴巴,他们毕竟混社会上多年,心中其实隐约猜出了些眉头,只是不好意思跟林忘讲,还是陈升见林忘洁身自好,便开口解释:“他是小哥,做不来事,但有人能做,金哥儿八成是受人所托,特意来勾引你,待你也有意时候,再来从中牵线。”
陈升打以前就是不会说话,他说完后,几个孩子脸红了,也不好意思看林忘,嘴里嘟嘟囔囔呢喃着什么。林忘经他一提醒,也琢磨过味儿来,心中又气又恨。
“吴大,你也认识不少人,帮我找几个人盯着金哥儿,看他近都和谁接触,他既然能常来店里花销,那他背后人定然有些资本,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给那些兄弟花花。”林忘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吊钱递过去。
吴大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找人教训他一顿,看以后他还敢干这种没脸勾当!”
林忘摇头:“先不要动他,万一烦他办事人有些身份呢?”
吴大吞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还要争辩:“我也不光明正大地教训他,等找个晚上,用麻袋套住他,给他一顿胖揍,揍得他家男人见了都认不出他。”
栓虎几人听了连连点头,嘴上附和着,眼中是跃跃欲试。
林忘还是摇头:“我这里刚拒绝他,他就挨了打,傻子都知道是我干,先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惹上麻烦,过一阵子吧,等他把这事忘了,再教训他一顿,他这样为人,平时肯定也干过这种下三滥事,恨他人定不会只我一个,让他到时都不知道因哪桩事被打,还是先找人盯着他,我也得知道是谁指使他,免得日后防不胜防。”
吴大听他说理,只能不甘不愿地点头称是,说会找一些人盯着金哥儿,吴大也知那些无所事事混混没钱支唤不动,遂这次倒没拒绝林忘给钱。
话分两头,八宝街月牙河旁顾府,顾子青正坐书房中看着账本,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了一连串咚咚咚敲门声,顾子青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谁。
“老大,你找我?”李沐一径走进屋。
顾子青书房看账本时候是不用人伺候,所以屋中只他一人。顾子青搁下手中账本,等李沐站定,说:“你去帮我查个人,那人叫金哥儿,应是住火树街附近。”
李沐闻言挑了挑眉,心中对“火树街”这几个字有些敏感,便故意打趣道:“老大,又是你看上小哥儿?”
顾子青早习惯了他口没遮拦,也不理他茬,接着说:“你查查他有没有奇怪举动,或是近和什么人接触。”
以顾子青阅历,连林忘都瞧出了金哥儿不对劲,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只是那金哥儿是隔三差五去林忘店,顾子青也是隔三差五去,俩人不是每次都是遇上,只碰上过一两次,但就是这一两次,已经让顾子青有些怀疑金哥儿了。
李沐想反正也从老大那里问不出什么,不如先查着那人,等查到些什么,到时他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所以当几天后,李沐查到这金哥儿有一阵常去林忘店子,便知道这事还是跟那个小哥有关。
“那金哥儿哪是住火树街附近,分明是住地浦街,离火树街有些距离了。”
顾子青一听,眉毛拧得紧,他都不用等李沐把后面话说出来,就已经肯定这金哥儿去林忘店里是有目,他嗯了一声,示意李沐继续往下说。
李沐故意慢吞吞说些无关紧要话:“老大你一开始跟我说火树街附近,我便让人那周围找个叫金哥儿人,找到两个叫‘金哥儿’,但跟你给条件不符,多耽误了几天,才地浦街找到一个年龄样貌都符合金哥儿。”
顾子青已经不耐烦了,他瞪了一眼李沐:“说重点。”
李沐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说来也奇怪,我发现有几个混混也盯着这金哥儿,我就抓来问了问,原来是养济院一个叫吴大人托他们盯着那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李沐只去过林忘店一次,不记得吴大是谁,顾子青去过好几次,倒是记得几个孩子中大那个就是叫吴大,那些混混不可能凭白做好人,吴大住养济院,也不可能有钱支使得动他们,既然如此,那肯定是有人托吴大出面,找人盯着金哥儿,而吴大这样孩子,身边人际也单纯,想来想去只有林忘一人会托吴大办事,这样一来,能肯定那金哥儿跟林忘中间应有些什么,想到这里,顾子青不自觉已经将一颗心提了起来。
“那金哥儿近接触人不外乎就周围邻里,只有一点有些不寻常,永嘉县来王姓商人去他家里找过他四五次,那金哥儿不过是靠祖上田地过活,也没有什么营生买卖,这俩人断不该这么频繁往来。还有一点,金哥儿男人好赌,现下欠了一屁股债,他却一点也不着急,还四处扬言正做笔买卖,等这买卖成了,会有一大笔钱。”
顾子青阴沉着脸怒极反笑,听到这里,他再猜不出是怎么一回事,那他真就是傻子了。不止顾子青猜到了,李沐也早猜到了。
李沐贼兮兮地笑了几声:“我让人故意到林忘店里提金哥儿名字,那店里小二听了后一个个都没好脸色,给那金哥儿骂了个臭,老大,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痛事,我估摸着是闹僵了。哎,都说金哥儿这样人,一般人家不该与之来往,这话果然不假,这种人平日又闲,又有心计路数,走街串巷,稍有不正气,就得被拐骗了。”
李沐没把话说太直白,毕竟自家老大可能是看上了那个叫林忘小哥,不过顾子青也听明白他意思了,若是林忘和金哥儿俩人之间真有些什么见不得人事,那林忘只会遮遮掩掩,巴不得没人知道他和金哥儿有来往,不会找人盯着金哥儿,那只能是金哥儿惹恼了林忘,后者也正查着这件事了。
顾子青嘴角勾起了笑,打心中觉得痛,可开口声音,却是冷冷:“金哥儿男人欠债是哪家?”
“还能是哪家?当然是‘银源’。”
“那倒好办,你再派人盯着金哥儿家男人,看他欠债可否还上了,若没有,你去跟赖老三把他赌债背过来,也不必急着催他,再过几天,等利滚差不多了,一口气给我解决,让他虞城生活不下去,我可不想让他记恨上林忘。至于那王姓商人,你去提点一下他。”
“知道了,交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谢谢大家安慰
愿大咪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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