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城外,数以千计的太仓百姓和周围村镇的百姓闻风而来,在赵老爷子等几名远近闻名、德高望重的老者的号召下,纷纷自愿参加帮助国军修筑阵地,开挖战壕,这些百姓们自然不懂得怎么修筑战壕。
张兴汉除了留下一个警卫排作为留守力量外,其余的警卫连、侦察连以及谷子地川军连全部派遣了出去,指导大家修筑战壕。
一时间,城内顿时紧张有序的忙碌了起来,这些百姓们平时都是庄稼汉出身,行军打仗恐怕不如警卫连和侦察连这些官兵们,但是挖沟掏洞,却并不比他们逊色多少。
只要官兵们稍加引导,很快就能够意领神会,加上人手众多,开挖战壕的速度十分的快。
当然,张兴汉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当然不会只在地面开挖普通战壕这么简单,他要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将太仓城内外修筑成一座拥有立体防御的强大碉堡,在城外不光要开挖纵横交错的壕沟、交通壕、散兵坑和修筑明暗火力点。
还要辅以同样纵横交错的地下坑道,在地面阵地遭到日军空军和炮兵火力打击之时,步兵们可以退入坑道躲避,同样在地面阵地失守后,部队也可以退入坑道继续抵抗,就像后世志愿军在上甘岭一样。
但是,修筑地下坑道这就需要中锐团官兵们自己来动手了,毕竟他们需要挖掘的是可以作战的正规坑道,不是一般百姓说挖就挖的。
所以,在中锐团主力还未到达之前,张兴汉只是让谷子地他们带着百姓们开挖修筑地面工事,工程量更大的地下工事还寸土未动。
…………….
城外忙的热火朝天,城内也忙的不亦乐乎,城中的人家,丈夫男人在外面帮助国军修战壕,筑工事,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则是忙着烧水做饭,准备给自己男人送饭送水。
虽然这些百姓们死活不肯要工钱,但是,最后赵老爷子和刘、马等人一商量后,还是决定给每家每户每天补充一块大洋,至少让他们有活干,也得有饭吃。
城中,赵家宅院内,张兴汉受邀到赵老爷子府上小憩片刻,赵老爷子是太仓县城最大的地主,家有良田百倾,还在城中开了几家商铺,是太仓县城数一数二的大户。
加上祖上几辈人积攒下来的财富,用富甲一方来形容赵老爷子也毫不为过。
赵老爷子虽然富有,但是为人谦和,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在太仓这一代深得民心,很有影响力。
所以当他登高一呼时,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几乎群起而相应,要知道这方圆十数里隶属于他家的佃户那是数不胜数啊。
府内,张兴汉被赵老爷子请到了一间正房里,由于此时已经是十月初,江南的天气已经逐渐变冷,正房里,一名长相俏丽的年轻丫鬟正在给赵老爷子和张兴汉沏上热茶。
喝茶似乎是南方人的习惯,不论冬天夏天,似乎都离不开茶。
张兴汉对于茶道是个外行头,只觉得有股浓郁的醇香随着茶叶被泡开而逐渐飘散开来,很快丫鬟就为俩人各自沏了一杯醇香满溢而张兴汉又叫不出名字的热茶。
赵老爷子如同枯叶般的双手端起茶杯,脸色郑重的对张兴汉道:“张长官,请用茶,我已让人准备酒菜,稍后为张长官接风。”
“赵老爷,这事可万万使不得,兴汉是军人,部队有明确纪律,执行任务期间,绝对不允许饮酒的,否则军法从事。”张兴汉连忙放下茶杯道。
“哎,张长官不必担忧,张长官是民族英雄,如今老朽只是略备薄酒小菜,聊表敬意,而且目前工事正在修筑中,少喝点酒不会误事的。”赵老爷子一脸谦和的笑容劝说道。
“赵老爷,您深明大义,这次主动帮助我部修筑防御工事,兴汉感激不尽,晚辈年小,赵老爷也不用客气了,直接称呼晚辈兴汉即可,无需长官、长官的叫,听着不习惯、呵呵。”张兴汉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好!不愧是军人,十分爽快,不满你说,你的这性情和我哪离家多年的女儿倒是十分相似,看你的年纪,和我的女儿相仿,那老朽就喊你一声兴汉贤侄如何?”赵老爷子说着脸色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赵老爷随意称呼。”张兴汉见赵老爷子提起自己女儿之时,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悲伤,当即不解的开口问道:“敢问赵老爷您的女儿怎么了?怎么会离家出走?”
“唉,我那个女儿,自幼不喜红妆,整日喜欢舞刀弄枪的,身着打扮也尽和男孩一般,为了让她能够更好的去学习知识,前些年我花钱送她去上海读书,谁知半路竟然不知所踪,从此失去了踪迹,唉,可怜我年近四十有半才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曾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端,我自问平日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却不知老天为何如何这样对我。”赵老爷子越说越悲伤,两行浊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晚辈实不知情,挑动了您老的伤心事,我想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张兴汉连忙致歉道。
“呵呵。”赵老爷子抹了抹眼泪,强作欢喜道:“算了,都过去的事情了,今天就不提了,来我们喝茶。”
就在这时,院子内一名下人疾步走了进来,向赵老爷子汇报道:“;老爷,长官,外面来了一大队国军官兵,说是要找张长官。”
“哦!”张兴汉闻言站了起来,转身对赵老爷子拱手道:“赵老爷,想必是我的部下到了,军务繁忙,晚辈就先告辞了。”
“兴汉贤侄,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厨房马上就要准备好了。”赵老爷子起身挽留道。
“赵老爷请留步,您的心意晚辈明白,请先容晚辈将军务处理完毕,在登门拜访,请留步。”张兴汉继续拱手道。
见张兴汉心意已决,赵老爷子也不再作劝留,当即起身肃手道:“阿福,替我送送张长官。”
告别了赵老爷子,张兴汉径直大步朝大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