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兵,准备。”
随着军官的呼吼声,阵前的四排枪兵立时哗的蹲下,长矛斜举,一端支在地上,构筑成四道密集的枪林。
“弓箭手,准备。”
排地雷霆战车后面的三千弓箭手立时张弓搭箭,箭头斜指蓝天。
对面,蹄声隆隆,大地被震得剧烈摇晃起来,身材魁梧的骑士伏鞍跃马,掌中铁剑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闪烁森冷寒芒。
“稳住,稳住!”
阵前指挥的军官大声呼吼,那排山倒海一般汹涌碾压而来的铁骑令所有人的心头都揪紧,苍白的脸上汗水直流,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面对上万铁骑的冲击,仍不免心寒胆颤。
不过,他们终究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精锐老兵,知道这时候转身逃跑,死得更快,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或许还能保住性命,换是第一次上阵撕杀的新兵,在这令人恐惧得窒息的一刻,心理只怕早已崩溃。
“雷霆战车,发射!”阵前指挥的军官长剑往下一劈,发出了发射的命令。
一连串砰砰砰的闷响声先后响起,一支支手臂粗的巨箭呼啸射出,带着刺耳的厉啸声,贯进狂涌而来的骑兵群里,带着一蓬蓬的血雨,还有无数残肢碎肉。
三十支箭矢在千军万马的对决中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但三十支手臂粗的巨箭所带来的恐怖杀伤力却令人胆颤心寒。
呼啸的巨箭把冲在最前面的第一个骑士撕裂,洞穿第二个骑士的身体,贯进第三个骑士魁梧的身体里,也有的巨箭射断战马的脖子,或贯进战马雄壮的身体里,战马悲嘶倒塌,后面一骑闪避不及,撞了个人仰马翻,运气好的只摔得手折脚断,运气不好的被后面铁蹄踏成肉饼。
首轮攻击,晋军骑兵损失近百骑。
当第二波巨箭射出时,又是一片血肉横飞,晋军骑兵已冲近百步的距离,距离越近,巨箭的杀伤力越发恐怖,有的巨箭直接洞穿四名骑士的身体,撞飞第五名骑士。
雷霆战车的杀伤力虽然恐怖至极,但发射速度慢,骑兵速度又快,没有第三射的机会,阵前的枪兵迅速把四支长枪插进车中的插扎,雷霆战车变成了可抵御骑兵冲击的防御车阵。
“放箭!”
随着军官的一声呼吼,弓弦声不绝于耳,一支支箭矢斜飞上天空,黑压压的一大片,几乎要把强烈的太阳光线遮挡住。
数千支箭矢如雨点般从半空洒落,把冲锋中的骑兵完全笼罩住,一朵朵血花标现,骑士凄厉的惨呼声,战马的悲嘶声响成一片,骑士摔落马背,战马轰隆倒塌,转眼间,进攻的晋军骑兵就倒下了一大片。
第二波箭雨洒落时,首轮进攻的五千骑兵损失大半,加之士气被雷霆战车极其恐怖的杀伤力所夺,剩下的骑兵连忙调转马头回撤,而嘉月府兵则抽出雷霆战车上的长枪,装填巨箭,等候晋军的第二波进攻。
“好恐怖的巨箭……”
面色有些苍白的韩奎方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不止是他,身边的一众将官也全都面色苍白无血,显然被雷霆战车的恐怖杀伤力给震慑住了。
如果唐军再多上几十辆这样的战车……
闪过这种念头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蝉,这仗,可不好打啊。
“撤。”韩奎方长叹一声,很无奈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长途奔驰,将士和战马都疲惫不堪,全凭意志支撑,如今气势被夺,士气低落,强行发起进攻只怕死伤更多,就算全歼这七万秦兵都不划算啊。
晋军的撤退,让李卫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若韩奎方真肯狠下心来发起进攻,这一万精锐府兵必被全歼,幸好韩奎方没有发狠,用骑兵的惨重伤亡来换取胜利。
晋军撤退,嘉月府兵平安的撤进城里,当最后一个人撤进城后,坚固厚实的城门隆隆关上。
宽敞的军营内,疲惫不堪的嘉月府兵躺满了一地,他们喝着清水,吃着还在冒热气的可口饭菜,为了能够回家,他们全都玩命赶路,跟韩奎方的三万骑兵赛跑,现在安全了,可一个个都累坏了。
所有士兵吃过饭,排队进入大澡堂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倒头就睡,对他们来说,能美美的睡上一觉就是幸福。
唐天和、巫悠及一众高级将领同样疲惫不堪,匆匆忙忙的吃饱饭,就去泡热水澡,然后倒下睡觉,与普通士兵不同的是泡澡时有漂亮的侍女服侍,睡的是软绵绵的大床。
这期间,一队队的士兵仍按区域划分,有顺序的洗劫城内的大户,直至天色完全暗下来,大洗劫才结束。
夜深,人静。
宾州城内一片漆黑,但人影幢幢,城北的城门处,匆匆休息的了一下的三千虎豹铁骑借着朦胧的月光,悄然出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随后,一支两千人规模的骑兵押运满载大包小包的庞大马队跟着出发,这支马队的马匹有些是缴获晋军的战马,绝大半是从那些大户人家的家里顺手牵羊,不管是良驹或骡马,全一股脑儿牵走。
有钱人家一般都眷养几匹塞外良驹充当座驾,以显示身份,多的甚至眷养十几匹,全城洗劫下来,竟然弄到了一千多匹塞外良驹,还有几百匹骡马。不过,情况特殊,不管是塞外良驹还是骡马,全部充当运输工具。
洗劫整个宾州让李卫狠狠的发了一笔,具体数额目前没法统计,只知宾州府衙的银库就有存银一百多万,武器装备、粮草等军用物资不计其数,李卫和田策、巫悠可谓绞尽脑汁,拼命的要把所有的东东都搬回嘉月省。
接下来就是唐天和所部的士兵鱼贯出城,每一个士兵除携带二三把武器或二三套盔甲,或肩扛一小袋东东,借着朦胧的月光,跟随在马队的后面,一脚高一脚低的行军。
当天空放亮,城内百姓才发觉,十万秦军和唐军早已不知去向,宾州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