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十八路的诸侯的盟军,率领号称百万的雄师,兵临汜水关。
“今奉先帝遗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剿戮群凶。”
“群雄兴义师,扶持汉室,拯救黎民。”
袁绍的讨伐檄文站在制高点上,抨击当今的朝廷。
刘辩上位,是侥幸,也是不道义的。
檄文宣读完毕后,袁绍还拿出遗诏,供诸侯研读。
众人以为假,观看后,竟然难以辨认。
一开始诸侯就是为了满足自己野心前来会盟,不甘心被强大的朝廷逐个击破。
可是现在看来,先帝似乎真的有立刘协为储的意思。
不少人顿时心安!
“玉玺印为真。”刘岱做出了判断。
众人深以为然。
“某叔父袁槐,为了揭露这个秘密,被伪帝处死,实在凄惨!”
袁胤当场哭诉,引得诸侯伤感起来。
大家当然不是心疼袁槐,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同仇敌忾。
现在他们需要一个站在一起的理由。
“太傅袁槐一生耿直,不应该死得不明不白。”
董承站出来,神色悲怆,又带着坚定。
他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刘协,若是刘协能够上位,他就是当朝国丈。
“不错!我等应该为太傅,为陈留王,讨回一个公道!”
张邈挥动着手臂,非常激动。
袁绍摆摆手,示意诸侯淡定。
“并州刺史张杨和白马将军公孙瓒什么时候到?”
这两人都是山高皇帝远。
“启禀盟主,张刺史三天后到,公孙瓒已经抵达冀州。”
“很好。”
袁绍还算满意。
且说公孙瓒,一路行军抵达黄河北岸,即将渡河之际。
一队轻骑从后方追过来。
公孙瓒回头一看,竟然是平原令,刘备,刘玄德。
“贤弟,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瓒和刘备是同学,尚书卢植是他们的老师。
黄巾之乱时,公孙瓒曾经与刘备并肩作战,结下更加深厚的情义。
“当初承蒙将军照顾,备才能任职平原令,听到将军的部队经过这里,备特地来此恭候。”
公孙瓒露出感动的神情,这样的好兄弟,不多了。
突然,公孙瓒看向刘备身后英武不凡的两人。
“这两位是……”
“此关羽、张飞,备之结义兄弟是也。”
公孙瓒欣赏地点点头。
“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汉室正统之争关乎天下,贤弟何不弃了平原令,追随为兄前往会盟。”
平原令不过是一个小官,在公孙瓒看来,无关紧要。
一旦扶持新皇成功,回报将无法估量。
到时候别说一个县令了,最少也能担任一方太守吧。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刘备显然就是如此。
“多谢将军!”
“你我兄弟相称。”
“贤兄!”
“哎!”
两人嘘寒问暖一番。
当得知关羽为马弓手,张飞为步弓手后,公孙瓒大为惋惜。
“如此当真是埋没英雄!”
刘备深以为然,否则他也不会屡次作战,寻找机会。
等到张杨、公孙瓒抵达陈留,盟军终于到齐了。
袁绍下令筑台三层,遍列十八路诸侯旗帜。
哪怕韩遂、马腾、公孙度没有来,他们的旗帜也挂在了上面。
袁绍整衣,握佩剑,阔步而上,焚香一拜。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
袁绍在台上宣誓,诸侯慷慨激昂,歃血为盟。
一切准备妥当后,袁绍道:“想要进入京师,必夺汜水关,何部为先锋?”
“长沙太守孙坚,可为先锋!”袁术抢先道。
孙坚闻言出列,抱拳道:“坚愿为前部!”
袁绍看了孙坚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善!”
通过对粮食的供应,袁术在军中的话语权越来越高。
袁绍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反正是先锋,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交给袁术一方的人马。
而刘辩,也加强了汜水关的防御。
灵帝时期,为了保护洛阳,设置了八关。
汜水关就是其中之一,关东诸侯想要西进,只能通过汜水关。
吕布在河内大破王匡后,掌控了主要的渡口,安插了部分守军和眼线,并且搜罗了渡口处的全部船只。
盟军想要从此渡河,基本不可能了。
除非他们能够接受几千人,几千人一波地运输兵力,而且用的还是竹排。
跟送菜没有任何区别。
因此,汜水关将成为主要的战场。
“陛下,如今贼势浩荡,不宜力敌啊!”马日磾忍不住提醒道。
大儒韩融也是如此。
“臣愿往陈留,劝说盟军罢兵!”
这份气度,一时之间,竟然感染了朝堂。
群臣赞叹韩融深明大义,为朝廷鞠躬尽瘁啊!
刘辩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打断道:“爱卿打算什么做?”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古人云……”
简单地说,就是把野心家当书呆子耍?
刘辩颇为无语,但是他不想提醒,默默地等韩融说完。
不久后,韩融的声音戛然而止,三皇五帝都被他说一遍。
“陛下,臣请求出使!”
“嗯,下次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朕就答应你。”
刘辩直接否决了韩融的提案,转而问武将道:“何人前去镇守汜水关?”
“陛下,交给末将!”
此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正是关西人华雄。
偏将军华雄是最早投靠刘辩的一批人,忠诚可靠。
“好,坚持半月,朕给你加官进爵。”
“谢陛下!”
刘辩拨给华雄三万兵马,加上汜水关守军,就是五万人。
如此兵力,足够守住关卡一段时间了。
韩融看着华雄威武地离去,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
刚才他费劲口舌,竟然白说了?
“怎么,不服气?”刘辩饶有兴趣地问道。
“陛下……”
“你连朕都说服不了,还想说服叛军?如今朕只是不理睬你,到了陈留,你就是掉脑袋了!”
反过来一想,似乎真的有道理?
韩融懵逼了,顷刻间俯首,感谢刘辩救了他一条小命。
他隐隐感觉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脑海中,又没有明确的思路。
朝堂之中,能够真正理解刘辩的,恐怕只有贾诩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