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担心,一点没有安全感,因为即便是把裴钰绑在她身边,她也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裴钰的心在她这里。
若他真的去接近孟沅澄,宋玉竹肯定,他绝对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到那时,是做戏还是真的,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裴钰将宋玉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拿开,看上去十分平静:“我如今最想的是报仇,我不希望你会成为阻碍。”
见裴钰下了车,宋玉竹有些失控,朝着他喊道:“裴钰,你这个懦夫,你就是不敢承认你是为了跟她在一起才这么做的,什么报仇全是你的借口!”
裴钰不再回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宋玉竹盯着裴钰道背影,喃喃道:“我绝不会放手的!”
她花了这么多年,得不到裴钰的心,孟沅澄也别想得到,大不了便鱼死网破好了。
她绝对不允许裴钰跟孟沅澄在一起!
裴钰往院里走着,思绪却早已飘远。
正如宋玉竹所说,他究竟是为了报仇还是只是借口,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或许,宋玉竹骂得对,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卑劣小人,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只能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意。
当孟析提出这一计划时,他不加考虑地便立刻答应下来。
宋玉竹当时的激动他不是没看到,可心是不受控制的。
对宋玉竹的承诺,都被他用这样的理由劝服了自己,这是为了报仇,所以一切都是可以的,他并未背弃承诺,只是形势所迫。
但是,真是这样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四十章 她正要直起身子来,却忽然被……
孟沅澄那日去见章昱, 本想着是让他帮忙查孟璨的事,没想到去了正好撞上了章昱因林若宁的误解而苦恼,想来章昱也是听不进去别的事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她特意去了一趟, 什么事都没办成, 反倒还要帮着他们两人解除误会。
又过去了半月, 这期间, 孟沅澄从未放弃过要查孟璨,一直派人盯着孟璨, 她也学会了,时刻提醒着自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又如那夜一样, 不但没能抓到孟璨的把柄,反倒被他们颠倒黑白,自己白白受了冤枉,有苦难言。
她派了人每日在城郊那处宅子守着,不过让她奇怪的是,自那日以后,孟璨竟再也没再那处出现过。
她本以为孟璨是因知道她派人在跟踪他, 所以才换了据点,可后来的日子里,据她派出去的人传回的信所言, 那处宅子每隔几日夜里都会有一群人运送几个大箱子进去, 直至第二日清晨才会再从里面出来, 出来时能看出箱子明显地空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孟沅澄不敢再贸然行动,生怕又扑了个空, 什么都找不到。
这日,又有信传来,孟沅澄拆开后,脸色大变。
据信上所说,在那处宅子外蹲守了近半月,终于有所发现。
昨夜那几人照例是运送了几只木箱进去,可进门之时,不知是撞到了什么,箱子竟然动了起来,虽然那几个人立刻便推着车进去了,可他们还是隐约听到了人声。
几个大箱子里装着的似乎都是活人。
听到这个消息,孟沅澄这次是彻底坐不住了。
她就说奇怪,这些人每次行动都是深更半夜,而且鬼鬼祟祟的,做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他们口中所说的货物,更是一次都没有透出来过,哪有正当生意是这么做的。
孟沅澄想起那日夜里瞥见的那几人,听说话,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生意人,结合今日的消息,似乎就说得通了。
孟沅澄立刻便要赶去那里,小云见孟沅澄这般心急的模样,问:“公主,您这么着急着是要去哪里?”
孟沅澄哪还有心思理她,不过想起自己一人去似乎是不太安全:“田川呢?”
小云摇头:“不知道。”
本不该独自一人去的,可这关头,又不知田川究竟去了哪里,若是等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去,孟沅澄心一横,有了决定。
“我有急事去宫外一趟,若是田川回来了,让他立刻来找我!”
孟沅澄说完这话便往外冲了出去,小云在她身后喊道:“公主,您还没说什么地方呢,奴婢该怎么告诉他。”
孟沅澄头也没回,大声道:“你就跟他说之前我跟他一起去过的地方,他肯定知道。”
孟沅澄赶到城郊那处宅子时,已是傍晚了。
上一次她身边有田川,她自然是不害怕的,可今日,她孤身一人来此,周围又是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外,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叫声,孟沅澄忽然有些腿软。
脚下的树丛里突然不知窜出来来一个什么东西,孟沅澄下意识地要尖叫出声,但是在喊出声的前一刻,她捂住了嘴。
如果她这时大叫出声,被外面那些人发现的话,她就完了。
孟沅澄的手心紧紧贴在嘴上,心跳都快停了,因为她能感受到似乎是有一个活物缓缓地在她腿上爬着,她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想要去看一眼究竟是何物,可脖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始终不敢低头。
比起让她亲眼看到可怕的动物在她身上爬,她倒宁愿不知道的好。
孟沅澄就这样僵直着身子,内心祈祷着这东西赶紧从自己身上下去,可没想到她却感觉到它顺着她的腿在一点一点地往上爬行,她甚至都感觉到它快要爬到她的肩上了。
本就是寒冬,她一人蹲在枯树丛中,时不时还有刺骨凉风吹过,孟沅澄决定再这样下去,她不被吓死也要被冻死了。
终于下定决心,孟沅澄也顾不上别的了,闭着眼睛伸手在胳膊上胡乱抓了好几把,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瞄了一眼胳膊上停着的东西,只是虚虚瞟了一眼,孟沅澄只看到一只绿色的虫子似乎正在自己的胳膊上还往上爬着,心一横,她在地上摸了摸,捡起一根树枝,闭着眼将那东西从自己的身上撇了下去。
看着不远处正忙着将箱子往院子里运的人,孟沅澄松了口气,好在这些人忙着做事,没有发现她。
将脸转到另一边,孟沅澄往旁边移开了些,要离那个可怕的东西远一点。
这时,那处的动静似乎也停了下来,孟沅澄望过去,只见最后一人朝门外四处望了望后,十分谨慎地关上了门。
孟沅澄又等了一会,确定没人再出来后,这才猫着腰往门口去。
到了门外,她拉了拉门,紧紧关着,打不开,又抬头往墙上望了望,差不多有两人高,她肯定是翻不过的。
孟沅澄在门外十分苦恼,都已到这里了,若让她在门口干等着却又进不去,她肯定是不甘心的。
见从这里进不去,孟沅澄绕着这处宅子转了一圈,果真有了发现。
在左侧的一处树后,有一很隐蔽的小门,她去推了一下,竟然没锁。
孟沅澄大喜,偷偷从那门缝中观察了许久,确定里面没人后,这才偷偷进去了。
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处似乎是厨房的一个侧门,门口堆了不少木柴,从里面看的话,这个门完全被木柴给挡住了,兴许就是因此才没有被察觉未关上吧。
孟沅澄在屋里观察了许久,看着院中的那些人将箱子都抬进了右侧的一间屋子,然后又关上了门,她等了许久,没听到那里的动静后,这才贴着墙,躲开了他们可能从屋里能看到的地方,偷偷溜到了那间屋子侧边的墙里。
孟沅澄活了十九年,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独自一人,对方又是一群男人,她肯定是害怕的,方才溜进来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想起那些可能被他们当成了货物的姑娘,这事可能还与孟璨有关,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好在她运气还算不错,至今还没被发现。
此时躲在这处,还算得上安全,孟沅澄便有了心思想起别的事了。
她如今最想的便是田川能赶紧出现在此,想到田川,她又觉得不对劲,往日他是随传随到,时刻待命,可今日怎么就这般奇怪,不见人影也就罢了,她出宫时便已吩咐过了,让小云一见到他就让他立刻来这里与她回合,可如今,从她赶到这里再到在门外守了这么久,若他一回宫,早该来了,这么久还未出现在此,便只有一个原因,他一直都未回宫。
究竟是何事牵绊住了他?
屋里突然传出的一声惊呼打断了孟沅澄的思路,因为那声音听着分明是个姑娘的。
明明她在外面守着的时候根本不曾见到有女人进来,这时突然传出的女人的声音,似乎又印证了她的猜想。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我让我爹给你们送来。”
是女子带着哭腔求饶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跟她应该差不了太多。
“闭嘴!”
一人突然厉声呵斥了一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来?这是哪里?”
跟方才的女声有些不同,这么看来,屋内应该不止一个被抓来的女子。
屋内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一阵混乱之后,这才安静了下来。
孟沅澄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然后就是一个恶狠狠的男声:“别乱动!”
“想活命的话就安分些!”
那几个女子许是害怕,纷纷哭了起来。
孟沅澄又听到耳光的声音,这些人似乎也十分地不耐烦:“哭什么哭,再哭立刻杀了你们!”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出去之后绝对不会报官的!”
一人听到这话,笑出了声:“你们看看,她还想出去呢。”
“你还想报官,老子告诉你,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了。”
屋内又响起了抽泣的声音。
“老三,药呢,再给她们喂点,免得哭哭啼啼地让人心烦。”
“你们怎么回事,这回药下得这么少,这么快就醒了,还好是到了这里才醒的,要是半路醒了,弄出动静,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中午喝了点酒,有些昏头,所以……”
“你什么时候不能去喝酒,非要在办正事的时候去,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看你怎么跟老板交代,今天是你运气好,她们还没在半路醒过来,没闹出什么事,如果真的因此搞砸了,我反正是保不了你的。”
“我知道了,以后不去了。”
“等这一笔生意做完,可以休息一段日子,到时候你天天去喝花酒都没人管你。”
“行了行了,还干不干活了。”
孟沅澄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不知他们要干什么,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正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一人说:“先等等,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办。”
“那你先去,这里交给我们。”
“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不知为何,这几人突然又离开了。
孟沅澄躲在墙后,看着他们走远了,不过她也没立刻进去,担心他们又突然折返回来,孟沅澄又多等了一会,眼见没有动静,她这才出来,猛地冲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光是关上门,孟沅澄觉得不太放心,回头便看到了双手被绑在背后,嘴也被严严实实堵住的几个姑娘。
孟沅澄赶紧去给她们解开了绳子,将塞在她们口中的一大团布给取了出来。
几个姑娘还以为孟沅澄跟那群人是一伙的,一被解开绳子,立刻尖叫着往后躲,一脸的恐惧。
孟沅澄赶紧捂住了其中一人的嘴,小声道:“别叫了,我不是坏人。”
“你们别害怕,那几个人肯定还会回来的,我们赶紧走。”
可是要离开这里必须得从门口出去,但从门口这么走出去的话,万一遇上那几个人折返回来,那她跟这几个姑娘就都是羊入虎口,这么一来,她不仅没救到人,反倒还把自己给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