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公主吧?”
裴钰抬眼,视线落在陈从身上,陈从立刻闭嘴了。
“属下多嘴。”
虽然不敢再问,可他心里已有了答案,看来他还真没猜错。
不知道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激烈到要动刀了吗?
大人也真是的,对着别人都能好好说话,偏偏对着公主时,总是冷嘲热讽,不说公主,换做是他,听了那些话也是会不高兴的。
再说,公主这边刚经历丧亲之痛,大人不说好好安慰,反而还总是往公主伤口上戳,这明摆着是把人越推越远的。
“大人,属下觉得您是不是该换种方式呢?”
“对喜欢的姑娘,可不是这么做的。”
裴钰冷冰冰地看着陈从:“我为何需要讨好她?”
如今形势,她该想方设法地讨好他才对。
“可是您这样做是把人越推越远的,公主肯定要记恨您了。”
“恨就恨了。”反正她也是逃不了的,那便让她恨吧。
陈从:“……”
他是真不懂大人的心思了。
明明有个温柔体贴的宋姑娘每日都对大人嘘寒问暖的,也不见大人多高兴,倒是每日在公主这边受冷脸,也都要回来。
就像昨夜,明明喝了那么多酒,宋姑娘极力挽留,可大人还是要赶回府里。
如今看来,大人昨夜一回府就去找公主去了。
可是从来不曾说些好话,只会强迫公主,又怎么能在公主面前得到什么好脸。
这次更是严重,不光是口舌之争,还见了血。
依他看,再这么下去,大人可是危险了。
“大人,您跟公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裴钰冷笑一声:“我怎么不觉得?”
他倒是觉得如今这般挺好的。
陈从:“……”
大人的心思,还真不是他们一般人能懂的。
两人每回见面,公主不是挖苦讽刺就是恶语相向,从来不曾给过好脸色,这样也叫好?
他都怀疑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了。
两人这般互相折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明明看样子,大人是舍不下公主的,可又不会学着放软姿态,总是那般生硬,这样如何能不引起公主的反感。
大人果真是一直被其他女子献殷勤,从未主动过,所以才这般别扭的吧。
第五十四章 反正灯一灭,看不到你的脸……
见裴钰这般固执, 陈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道:“大人,您先休息着,我把药拿到厨房去。”
裴钰的伤口已被包好, 孟沅澄下手的时候虽未朝着要害去, 可毕竟伤口不算浅, 也是流了好多血, 如今脸色苍白,说话时也是十分费劲, 稍稍一动就扯着伤口,还是不怎么好受的。
听到陈从说要离开,裴钰叫住了他:“等等。”
“大人有什么吩咐?”
“她人呢?”
“大人说的是公主?”
裴钰不说话, 这个她除了是指孟沅澄,还能是谁。
“属下过来时见房门紧闭着,公主应该是还在房中。”
“把她给我弄过来。”
陈从惊道:“啊?”
“没听清?”
陈从摇头:“不是。”
他不是没听清,只是过于震惊。
明明早晨才弄成这样子从房里出来,还不到半日呢,又要他把公主给找过来,一见面又免不了唇枪舌剑, 争锋相对,也不知这是为了什么。
可是让他去把公主给请过来,还真的是有些难为人。
“大人……恐怕属下是……”
以公主如今跟大人的关系, 他去了, 恐怕只会被赶出来, 连话都说不上。
裴钰抬起眼皮,问:“怎么?”
“这件事……属下怕……”
“怕什么?”
“就是……大人找公主来做什么呢?”
他总得问个原因,去了那里至少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让你去就去。”
陈从简直欲哭无泪, 他们两人闹矛盾,为何要他去当这个传话的,两头不是人。
“可是……属下觉得公主恐怕……不愿意来。”大人您如何折腾公主的,心里没点数吗?
连大人亲自去了怕是都只能吃个闭门羹,他去了,更是见不到人,况且他还是替大人传话的。
可能公主连带着他都看不顺眼了。
“我说了让你把她弄过来,没说让你把她请过来,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从摇头。
他不知道他理解的意思跟大人所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
“她不过来你就把她给我绑过来,这样说,明白了?”
“她要是闹的话,你就把她打晕了扛过来,现在说得够清楚了?”
陈从不敢接话,是很清楚,就是实践起来有些困难,他怎么敢对公主这么做。
裴钰说完后,便闭上了眼,道:“那就去吧。”
陈从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
从厢房出来,陈从掉头便去了公主所在的房间。
可是在外踯躅许久,他也不敢敲门。
孟沅澄在屋内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便去开了门,见到是陈从,还有些意外。
她倒也没有因为裴钰就对陈从有什么恶感,毕竟陈从平日跟她也并未有过多少交集,裴钰对她做的那些事,也与他无关。
见孟沅澄开了门,陈从赶紧道:“公主。”
“找我有事?”
“呃……”
“有话就说吧。”
“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哦。”
孟沅澄点头表示知晓了他的话。
“那公主……”
“不去。”
“……”果然是这样。
“公主,大人伤势还挺严重的,迷迷糊糊地都在叫公主的名字,公主不去看看大人吗?”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孟沅澄还恨不得他死了呢。
不过她第一次用匕首伤人,多少是有些畏惧,所以只在他肩下捅了一刀,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若是有下次,她才不会这么便宜他了。
“毕竟公主跟大人还是夫妻……”陈从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我心里早已不是了,我不会去看他,不过要是他要死了的话,我可能会去看他最后一眼。”孟沅澄看了陈从一眼,见他十分为难,又道,“我知道你也是来传话的,你就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他就行了。”
陈从慌了,这话要是让大人听见了,他们底下人肯定要跟着遭殃了。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看着猛地关上的房门,陈从愣了。依誮
这让他如何是好。
但按大人所说的法子,他肯定是不敢的,左思右想之下,他只得又回到了客房。
见陈从独自一人回来,裴钰是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
“她说了什么?”
想起方才孟沅澄的话,陈从哪里敢直接就这么告诉裴钰。
“公主已经歇下了,属下没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