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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娇颜(重生) 锁娇颜(重生) 第27节

太子终是受不了他的唠叨,抬手捂住他的嘴,反手将人给扣在了身侧。

许纾华站在原地,面上的表情仍旧淡淡的,在月光的映照下甚至多了几分冷漠。

傅冉望着她半晌,终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我先送他回去,你晚些再回宫。”

“妾身恭送殿下。”

目送着那人将沈以昭带走,又是一阵窸窣声后。

“想来许侧妃是在坤晴宫中陪着皇后娘娘。浣心,去接你家主子吧。”傅冉的声音远远传来,“乔诫,送少将军回府。”

“是!”

听得一众人的声音远了,御花园内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许纾华松了口气,便见浣心从另一边匆匆赶过来,“侧妃,方才可吓死奴婢了!”

她握了握浣心的手,目光朝着傅冉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复又垂下眼帘。

许纾华抿了抿嘴唇,像是在告诉浣心,亦像是在告诉自己:“没事了,回宫吧。”

小丫头连连点头,“恩!”

*

李卯跟在主子后头,明显觉着今晚比往常更冷了几分。

“太子殿下,夜深了,您是要去哪儿歇息?”

早些时候傅冉便吩咐过说今晚要宿在湛芳殿,可方才闹了那么一通,虽是将乔诫他们糊弄了过去,李卯却是心知肚明的。

故而这会儿才要问问太子是否已改变了主意,要留宿在别的寝殿。

眼下傅冉的脚步一顿。

方才从鼎纷殿的宴厅出来,他便下意识地往湛芳殿的方向走去,倒还是李卯的话提醒了他。

这会儿再往前走个几步便是许纾华的湛芳殿了,他忽然犹豫起来。

从知晓沈以纭入宫的日子之后,许纾华便开始变得奇怪。从前她那样黏着他,一口一个“殿下”喊得人骨头都跟着麻酥酥的,可近几日却是已有许久不曾与他好好说过话了。

傍晚时候他还以为她只是吃醋赌气,便打算今晚宿在湛芳殿将人好好哄一哄。

可转头他就在御花园撞到了许纾华在跟沈以昭私会!

亏他还想着要去哄人,都是白搭!

傅冉越想越气,干脆快步越过了湛芳殿,“当然是要去凝云殿陪孤的新侧妃。”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又何必为了一个许纾华洁身自好。

“是。”李卯应着,便随主子朝凝云殿而去。

一进大门,便隐约有着一股子熟悉之感。

傅冉不由皱眉,进屋的步子都变得缓慢。

在他看来,沈以纭本就是个还未长开的小丫头,能挑起他多大的兴致?

不过是过来揭了盖头,日后再好好对她,也算是不曾辜负沈家父子的嘱托。

这般想着,他推开门进了喜房。

半半床上坐着一袭嫣红色喜袍的女子,以绣着鸳鸯的大红喜帕遮面,紧张地等着他过去。

傅冉恍惚了一下,仿佛半年前走进湛芳殿时也是这番景象。

妾室不得穿大红色,那日许纾华的喜服亦是这般。

傅冉的眉头深锁,快步走过去揭下了盖头。

半半床上坐着的人儿缓缓抬起头来,尚且稚嫩的脸庞上化着精致的妆,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适合。

“殿下,妾身终于等到这一日了。”沈以纭的模样在翡京的贵女圈子中也尚且算的上是翘楚了,可他这会儿怎么看着都觉得不顺眼。

心中只有一句话:同纾儿相处差远了。

可他既然来了,也断然没有再回过头去找许纾华的道理。

太子干脆咬了咬牙,张开双臂示意沈以纭为自己宽衣。

可谁知这小丫头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见他张开手臂,还以为是要抱她,顺势便环住他的腰,倚在了他的怀里,怯生生地又唤了一句:“殿下……”

傅冉深知自己向来不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可如今面对着眼前的沈以纭,他却频频念起许纾华的好来,生生将那人在御花园“私会”外男之事给抛在了脑后。

沈以纭见他僵着身子不曾抱住自己,忍不住有些尴尬,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朝着傅冉眨了眨,“殿下可是不喜欢妾身这样?”

傅冉绷着脸色皱了下眉头,没说话。

许是想起了出嫁前嬷嬷们教的那些东西,沈以纭复又踮起脚来想要环住傅禹的脖颈。

奈何这人太高,她也只能作罢,红着小脸又悻悻地垂下头去,目光盯着他身上的某处发怔。

“听闻初夜会很疼……”小姑娘通红着脸颊咬了咬嘴唇,小手紧紧抓着傅冉胸前的衣襟,“殿下可否轻一些?妾身……怕疼。”

“……”

傅冉终是忍无可忍,将沈以纭从怀里扯了出去。

“纭儿,你还小,此事不急。”他说着已然将手里的喜帕扔到了桌上,转身就走。

“孤想起来还有许多奏折要批,你早些休息吧,不必等孤了。”

“殿下!”

眼看着那人头也不回地出了凝云殿,脚步飞快得如同逃一般,沈以纭气得将发上的凤冠都扔在了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她娇俏的小脸都被气得通红,恨恨咬着牙,“肯定是那个许纾华,明日我便要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

李卯本以为主子今日便不会再出凝云殿,谁知他才站了没一刻钟,便见傅冉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李卯,回宸昀殿!”

李卯怔了一下,心想着主子这洞房得忒快了些,嘴上却也应着,随傅冉飞快地朝着宸昀殿的方向而去。

只是到了宸昀殿,傅冉仍旧气势汹汹地往前走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再往那边走便只有湛芳殿了。

李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由得有些忧心。

看来他家主子这回怕是对许侧妃动了真情了……

而彼时的湛芳殿内灯火通明。

浣心伺候着许纾华濯洗过后,端着水盆出了屋里。

不过匆匆一瞥,她竟见着门口站了人,那身影她自然也是熟悉的,便赶忙回去禀报。

“侧妃,方才奴婢去外面给您换水,却瞧见了太子殿下!”

正坐在榻上捧着一方素帕刺绣的许纾华却并不惊讶,只垂着眼将针穿过手帕,带着丝线一起,留下精细的一小段裸.露在上面。

“可是站在门口张望,却又不进来?”她淡淡说道。

浣心忍不住惊讶,“您如何猜到的!”

许纾华笑了一声,摇摇头,继续绣着手里的帕子。

见主子在忙,浣心便也不再叨扰,乖乖去做自己的事。

只是她中途又出去了一趟,见那人的身影仍旧伫立在那儿,回来忍不住便问道:“侧妃,奴婢瞧着殿下还等在门口。夜已深了,可要将人请进来?”

许纾华没急着说话,默默地落下最后一针,一朵海棠便在那方素净的手帕上栩栩如生。

她仔细打量一番,觉得甚是满意,又将东西妥帖地收了起来,这才撩起眼皮去看浣心。

“你去看看人还在不在,若是在便请进来吧。若是不在……”

“若是不在,该当如何?”那人的声音冷不丁响在屏风后头,许纾华倒也没多意外,只淡淡地哼了一声,站起身走至床边。

“若是不在便不在了。总不能扰了太子殿下的一刻春宵。”她这么说着在床边坐下,语气淡淡的,话里话外却带了刻意又十足的酸味儿。

毕竟冷得多了,也该再捂一捂。欲擒故纵从来都是屡试不爽的。

傅冉自然着了她的道,这会儿再绷不住,沉着脸色走进屋里,“事到如今你竟没半点羞愧之心?”

听得外面的风声刮过,床边的帘帐都跟着晃了晃。

许纾华的声音微冷,似乎还带着颤。

“羞愧……说到底都是太子殿下对妾身的猜忌跟怀疑。”她忽地笑了一声,苦涩又嘲讽,“是殿下觉得妾身错了,觉得妾身行为放荡不知检点,可那些事情妾身并没做过。”

“殿下分明说过会对妾身好,如今还不是平白无故地将人的一颗真心扔在地上践踏?”

她说着便哽咽了,抬手默默抹着眼泪不再去看那人,“早知那誓言作不得数,我又何苦……”

“纾儿……”傅冉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许纾华一落泪,他的心便跟着一起揪着疼。他看不得她落泪,看不得她伤心,这会儿忍不住便要过去抱一抱她。

许纾华不曾拒绝,埋头在那人怀里轻声啜泣着。

傅冉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脊背,终还是妥协在她的泪水中。

“纾儿,你知我并非是那个意思。”

许纾华只管哭,也不再说别的,连带着肩膀都在他怀里轻颤。

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了女子低低的抽泣声和男人低沉又温柔的哄……

直至夜半,屋里总算静了下来,帘帐内暧昧的气氛尚未褪去,呼吸之间依旧灼热滚烫。

傅冉的吻落在她肩上的那道细长的疤。

“我会找到最好的药替你抹平这道疤。”他低声说着将人搂进怀里。

许纾华却摇了摇头,温声软语,“不要。”

“这疤既是为殿下留的,那妾身便要一直留着它。妾身甘愿。”

那人没再坚持,只默了片刻,唤了一句她的名字:“纾儿。”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