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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农科院和爷爷一起穿了 带着农科院和爷爷一起穿了 第81节

酉里的南境他们自己叫野苏满,意为天神赐福的宝地,很少有人还记得它另一个名字——陆良州,因为它原本和靖州一样都是故国的土地,只不过大良建国初没有彻底把北境全拿回来,路良州就是遗失的土地之一。

往事不可追,曾经的耻辱除了在史书与边塞还留着一点痕迹,其余的都渐渐被时光洗去印记。

酉里从靖州逃回的残军此刻就龟缩在野苏满的边塞主城里,它的城墙原本还挂着二十几颗已经腐烂的头颅,那是靖州之战酉里获得最大荣誉,靖州的守护神林舟与他的子孙终于被全部击杀殆尽。

可这“荣誉”后来却让他们感到恐惧不安,崔家接管青云关后,一个誓言已经传遍南人的北境,也传遍酉里的南境,传说中崔姓女人是雷霆的主人,她已经向天神立下誓言,要用雷霆为靖州和林氏讨回血债。

酉里是距离靖州青云关最近的地方,若是那个可怕的女人想复仇,只怕她会第一个来酉里,所以林氏的头颅最终从城墙上取了下来安放,他们此刻不敢再激怒南人的怒火。

只是等了两三个月,靖州似乎一直很安静,他们派去的探子探查到靖州被崔氏接管后在重建,崔氏大军改名的青云军一部分派往靖州各地驻守除了日常操练再无大规模调动,这让酉里暂时松了一口气,想来最近靖州不会有找他们麻烦了,趁这段时间他们也能休养生息。

只不过酉里放下的心还没落地,他们紧接着就收到线报,舍贡的南境与西境正在往它的东境集结,似乎要准备大规模战事。

那么问题来了,舍贡的东境只接壤朔州和野苏满,它集结军队是要打谁?

多年的邻居,大家彼此之间知道对方的尿性,舍贡这一撅尾巴,酉里就知道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它南境的主力全都折在靖州,就算不折那也不是舍贡全力出击的对手。

野苏满面对即将要被盟友背后插刀的危局,只能火速去后方求援,好在多年猥琐发育惯了,他们君主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靖州战局出现反转后就决定从北方雪原调回来五万大军,只不过前些日子因为和巴哈吵架吵出火气,那五万大军先去了去酉里东境压阵,此刻要是即可动身往南开拔,速度快点儿应该能赶上最后的战局。

但舍贡筹谋这么久大概也不会给它什么翻身的机会,毕竟连挑拨离间它和巴哈的关系都是预先准备好的,就是为顺利拿下野苏满及其以北的恩乌满。

在野苏满驻军得到消息去后方求援不久,舍贡迅速对其展开攻势,野苏满此刻不足五万驻军,这几个月原本就士气低迷,此刻突然面对人数原本多出他们数倍的舍贡,失去大半主将的他们根本无力招架,不过五六日就丢失掉野苏满大半土地。

舍贡这边却士气高昂,一路东进势如破竹,他们的主力和西关军打时根本就没怎么用力,这会儿力气全用在打酉里了。

郑氏说过,崔氏那雷火数量有限,用过一次就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做出来,他家既然用在了酉里和巴哈身上,那这段时间就是舍贡放心攻打野苏满最好的时机。

等他们拿下野苏满与恩乌满,舍贡南下的计划也不用老是盯着西关那一亩三分布置,主动权会更多一些。

酉里这个窝囊废,占着这么好的地形优势却多年连个靖州都拿不下,还得靠着和巴哈一起动手才能破了青云关,既然这么无能那干脆就靠边站吧。

只是这次舍贡闪电突袭的计划在后半段遇到了阻力,酉里被调虎离山去东边的那五万大军竟然提前开拔往野苏满出发了!

双方在野苏满东北部交战开打后,酉里北部王庭竟然也反应迅速派来了两万大军,双方在野苏满北部拉开阵线陷入了胶着。

虽然舍贡的整体战斗力强于酉里,可这毕竟是在酉里地盘儿上,人家天然具有优势,所以双方打得一时难分伯仲。

好在南边儿靖州一直还算安静,舍贡这才放心和酉里拉长对战时间,既然都撕破脸了,那这野苏满它是一定要吃下的。

只不过靖州安静着,西关军却时不时在给它搞破坏,舍贡的南境最近一直被骚扰,还有两次被西关军抄了粮草路线,虽然损失不是特别大,可到底还是让它不能完全放开手脚。

这仗一打就打了近一个半月,酉里最终还是兵败撤退到恩乌满,舍贡比自己预想的多付出两倍的代价打下了野苏满。

然后西关军就突然对它的南境发动了袭击,这次还用上了崔氏的雷火!舍贡的骑兵优势荡然无存!

舍贡的主力在这一个半月陆续都投入到跟酉里的对战里,原本以为南境的驻军足够守城,可西关军如今有火炮的辅助虽说火力没靖州那么夸张,可时不时给你城墙和城门来一下子,闭门不出根本行不通了。

可出门对阵仍旧要命,用不了骑兵不说,步兵对阵时他们还发现对方用得全部武器似乎精良不少,尤其是那个弩兵阵简直有毒,南境没用几天就出现告急情况。

舍贡的主力前些日子都在酉里耗着,这会儿救援倒也不是来不及,反正野苏满也打完了,派几万人过去似乎也能应付。

可它的援兵刚离开没多久,靖州的青云军就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冒出来,对着野苏满南边的边城先是一顿轰然后就是同样的套路对阵,还没坐热乎的地盘儿没几天就丢了三分之一。

酉里看这情况也开始反攻,舍贡三面受敌夹击,没办法只好一边打一边撤,最后还是撤回了它的东境与南境防线。

这时候西关军也停止了进攻,与舍贡南境开启沉默对峙状态。

青云军此刻和酉里反攻的大军正好碰上了,场面一度很尴尬,原本是在打夹心的舍贡,可舍贡退出去后他们就大眼瞪小眼了。

瞪了几天眼睛后,酉里它最终还是怂了,没办法那雷火天天往军营里落,每次也不多就几颗,可一天按着时辰落谁他娘的受得了?他们退几里,青云军就进几里,每次还和他们隔着几里地,雷火却跟长了眼睛一样不停的落。

这次和舍贡打,已经把他们最后一点能打得主力也消耗掉了,剩下这点儿人再对上青云军硬拼,只有送人头的份儿。

和谈的书信送到了青云军营帐前却又被退了回来,时知的意思很清楚,野苏满以后就就姓崔了,和谈不可能,降书倒是能看看。

“听说酉里王庭的茹晔花极其艳丽迷人,我们女郎觉得移栽一些去清河孝敬祖父也不错,奥,对了林氏的两位小郎君恐怕也会喜欢。”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着不出血和谈的美事儿?做梦吧!

崔氏的人甚至都没让酉里的使者见到时知就把人轰走了,该怎么拿出诚意来他们应该清楚。

林氏的头颅被安置在边城的将军府里,后来舍贡打过来这些盒子也没人再顾得上,舍贡的人其实也没来得及处理就又被青云军打跑了。

这些头骨其实已经辨不清身份,可他们都有同一个身份,那就是林家军!

念林营的部将几乎是一边哭一边把这些盒子入殓进棺木的,林氏将军们的身体其余部分早就被掩埋在了那些战场大小尸坑里无法寻找,这些盒子就是那些英灵唯一能被活人找到的念想。

“林帅是被巴哈的库里带走的,这些应该是林氏的少将军们。”青狐早就派人把信息查明白了。

“告诉酉里那边,五日后青云军即将开拔,这次是继续北上还是带林氏将军回乡,全看他们自己的抉择。”时知冷着声音道,要不是她此刻力量不够,她真就想带人直接北上取了那酉里王的首级。

酉里军营的雷火还在时不时降落,哪怕此刻他们完全已经撤出野苏满,可青云军就跟黏上他们一样,你退多少他们就进多少,连觉都不让睡!

“女郎,酉里使者又来了,他们说答应递上降书,只求青云军就此罢手。”

时知站在营帐前看着阴蒙蒙的天空,她下令道:“告诉他们除了之前那些条件,五日后酉里要同青云军一样三军素缟,他们负责带兵攻打靖州的主将凡是还有气的都给我送过来,为林氏披麻戴孝、磕头赔罪!”

她不杀他们,可却要亲手折断他们的脊梁,踩碎他们的骄傲,如今酉里的生死都掌握在她手里,只要不想灭国,就得一个个老老实实听她摆布。

“女郎,野草容易春风吹又生。”有人这样劝道,与其这样侮辱之后再放走,还不如直接杀了那些主将,此刻要酉里王牺牲掉这些人也不是不可能,可那些人大概更愿意死掉也不想被这样侮辱,这只会增加他们想要报复的决心。

时知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铲草要除根,可现在既然无法彻底除根,那就先讨回些利息,让人死有什么难的,钝刀子割肉才是痛苦。

两军交战,性命相搏,林家军与酉里军是国家立场不同,输赢与生死原本是各自的天命。

可他们不该拿无辜的百姓肆意杀戮取乐,既然自己选择当畜生,那她也不必再把这些畜生当人看!

至于报复?她还怕一群只会趁火打劫的强盗不成?原本就没几两重的骨头,这一次再断一次脊梁,她倒要看看这酉里是真能卧薪尝胆还是就此没落!

她要是酉里王与其想着些没用的,还不如先把接下来那些账还清再说,想来那些赔款方式一定会让酉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极其精彩。

第128章  一更

巴哈军营内已经落了七日的雷火,每日入夜稀稀落落的雷火从天而降,最后库里没办法只好安排大军分散扎营,可惜这法子只管一天用, 第二天雷火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又开始在新的营地落下

慕容氏的大军突然全线压境,巴哈只能也跑到边境线对峙,可这次双方目前还没彻底打起来。

元气大伤的巴哈看着慕容氏这次“鸟枪换炮”有了火炮压阵,就更不想再这么快就动手,而慕容氏同样也很克制,除了往对方军营时不时落几个炮弹,他家也不动手。

慕容大军此次来的目的很明确,他们要巴哈交出林帅他们的头颅,此刻那些头颅还挂在明湖城之上。

一开始库里想要装死,完全不接话茬,心想着反正慕容氏也不敢真的和他们同归于尽,可七天过去了,慕容氏的炮弹落下的频率越来越密集,等到听到青云军已经攻陷酉里的野苏满后,库里和部将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把林家的遗骸归还。

万一那个崔家女人打完酉里再不顾一切跑来巴哈,情势就完全和现在不一样了,慕容氏此刻和他们半斤八两对峙双方还能克制,可再来一个青云军只怕明湖城也得和卞阳一样被轰平,卞阳城一仗实在是打出阴影来了。

在边境线交接过林氏遗骸后,面对一脸憋屈的巴哈部将,慕容氏的将军开口道:“崔女郎有话带给你们库里大将军,说让大将军一定好好活着,在青云军没亲自割下他头颅那一天,可千万别死了!”

说完话慕容氏的人头也不回得带人离开,完全不顾巴哈那边的脸色有多难看。

陆良州

此刻青云大军全都换上了素白麻衣,众部将亲自抬棺出了主城将军府,酉里的主将们皆一样换上了麻衣跪在将军府大门前。

二十多个棺椁依次排开陆续抬出将军府往城门方向移动,街道两侧全是野苏满的边民,他们神情凄然麻木的站在那里看着诡异的一幕。

他们知道酉里大败,也知道野苏满被南人占据,此刻他们已经成了亡国奴,几个月前还被称为“战神”的将军们正耻辱地跪在他们曾经的将军府前。

时知送林氏将军棺椁出城后,她重新登上了城楼,看着那些仇恨的目光,她完全不避讳的迎了上去,今天这些边民全都是她下令强制要求上街的。

时知登上城楼后高声道:“从今叫大家前来是想通知一件事,即日起世间再无野苏满,只有陆良州!你们曾经的野苏满本来就是抢来的东西,此刻它真正的主人来重新抢回了”

此刻酉里的那些主将被青云军带到了城门下,看着这些人抽动的面庞,时知冷声道:“今日我青云军要带林氏回家,酉里特使和将军们也可以离开了。”

听到时知这话,酉里的使者和主将们都有些诧异,这女人竟然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

然而在他们还在怀疑时知的话是真是假时,就听到时知继续问道:“只是不知将军们可否愿意带你们的子民离开我陆良州回到酉里的故土?”

听到这话街道两侧的边民骚乱起来,这南人要放他们归去?

听到这话的酉里使者和主将立刻明白了时知话里的意思,他们纷纷都回避着众人的视线,今日来受辱就是为了让这个女人出气,此刻若是再鼓动边民离开,他们之前做的牺牲就白费了。

时知笑道:“怎么不回答?酉里的将军几个月前不还号称自己都是天神选中的勇士吗?此刻竟然怕一个你们平日最瞧不起的南边女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请崔女郎适可而止!”酉里的使者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气愤的高声道。

青云军的部将怒目:“适可而止?你们向我靖州四十万边民挥下屠刀时可曾想过适可而止这四个字!”

时知却没生气,继续高声对所有人道:“知道你们很多人此刻恨不得食我肉喝我血,今日给大家个机会,有想替你们的故国酉里报仇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放他跟你们将军一起北去,决不食言,若是酉里王真是个有种的就让他带着你们一起回来找我青云军一决生死!”

看着持续骚动的人群,时知等了片刻,那些酉里主将还是沉默着。

“看来将军们是不答应,那特使可要带你们的子民回家?”

酉里特使嘴里犯苦,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表明个态度,不然这个女人不会罢休。

“世间已无野苏满,这里自然也无酉里人,既然女郎这里已经无事,那外臣就和将军们告辞了。”说完他带着下属头也不回的出了城门,他知道今天她这一招“诛心”,酉里必须要配合。

酉里的主将们赤红着双眼,半响之后也纷纷出了城门,只留下一片痛哭出声的边民。

时知看着远去的酉里队伍,她回过头对着那些被抛下的边民道:“看样子,你们的战神和朝廷都决定抛弃你们了,可此刻你们站的土地是我陆良州的土地,这里可不养酉里人,若是想继续在这里生活的,从今日起忘掉过去,就像你们的祖先忘掉自己血液中也有南人血脉一样!”

很多原本仇视的边民听到这话,纷纷低下头,在曾经的野苏满拥有南人血脉其实是件羞于启齿的事。

“我青云军没有那些屠戮百姓的畜生习性,所以你们现在还能继续活着。可我这里也没有养敌人的癖好,所以现在给你们离开的机会,两日内陆良州境内所有心系酉里故国的边民都可北上从飞虎关离境,若是两日后仍旧选择留在陆良州,那就权当你们自己真心归附我陆良州,他日再起反骨,当叛国罪论处,三族全诛!”

飞虎关即原来野苏满的北关巫尤,陆良州恢复原名,那它的北关自然也要恢复原来的名字。

撂下话后,时知就下了城楼,她此刻要随返回靖州的大军一起启程,他们还要去接上另一半林氏的遗骸回青云关举行葬礼。

留下驻守陆良州的青云军主将在时知离开后,就安排把这个命令下达传播出去,当然刚才在主城发生的其他情形也一同被散播出去。

几百年的驯化,曾经的陆良州边民已经成了真正的酉里人,时知既然决定重新把它夺回来,那就必然要重建秩序,骨头和血肉都得重塑,今天这一出儿就是前菜,她无意多造杀孽,可也不会放任那些人继续怀念着敌国。

《启智月报》最新一期的头版标题非常醒目——《青云军大败舍贡酉里,陆良州重归故土》。

“陆良州”这三个字大多数人是陌生的,因为它已经叫了几百年的“野苏满”,可熟读史书的人却并不陌生,这三个字代表着祖先的耻辱和血泪!

桐州济阳城因为清河的崛起和前几年知微书院的“热闹”,在时知刻意的约束下它渐渐失去曾经一州政治、文化枢纽地位。

新一期的《启智月报》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在这里发售“特别版”,这一次它发行的内容和其他地区都一模一样。

很多老夫子和大儒看了报纸刊登的消息后,甚至不顾形象的当街大哭起来,几百年的耻辱竟然真有洗刷一日,怎能不让人激动!

而其他地区像这样的情形并不再少数,所有人都情绪激昂,这次不仅仅是驱除敌人,而是真正意义的复仇崛起!

“青云军壮哉!崔女郎壮哉!”

好多年轻学子甚至当众开始高呼起来,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崇敬过一个人,这些年大良覆灭、天下动荡,大家心里总觉得社稷暗淡、世道艰辛,可如今却觉得天下兴盛又有了指望!

云州

赵五娘也得到了一份儿荀氏探子从北面带回的报纸,她看着文章内容,心里无限感叹,驱除外敌、收复故土,这是何等豪情壮志,又是何等畅快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