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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娇娘(重生) 公府娇娘(重生) 第82节

“那今日便打搅了。”谢端嬅仍是礼貌相待,“颜姑娘,告辞。”

“谢小姐好走。”颜熙吩咐入画道,“你送一送谢小姐。”

入画请着谢端嬅离开后,室内就只剩下颜熙一人了。颜熙静默着,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来。说实话,同这位谢家大小姐周旋,还是挺累的。

稍作歇息后,颜熙便重又将支开的窗阖上。

她敛了所有心思,然后又把收进箱笼的东西全拿出来,继续埋首做自己未做完的事。

颜熙知道,谢端嬅再登门来寻一事,魏珩肯定很快就能知道。他知道后,必又会寻到家中去找她。

想着每回见过他,同他有过一番纠缠后,晚上入睡必做那个奇怪的梦,颜熙就本能的不太想再与他靠近。所以,既然知道他必会来寻,颜熙便没如往常一样按时回家。

她一直呆在了簪花坊内,直到天色已经很晚了,大概再有半个多时辰就即将宵禁,颜熙这才打道回府。

而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魏珩竟一直等候在她家门口。

见人总算是回来了,魏珩阖上手中的书,弯腰从马车内走了下来。

颜熙刚从车上走下来,就见一袭淡紫华服的矜贵公子正踏着月色朝她而来。

颜熙愣了下,扶着入画的手也稍稍用了些力道。但很快,她便又淡然了下来。

颜熙身子没动,只候在原处,等着他靠近。

魏珩从容走到她跟前后,从容笑着问:“颜姑娘今日怎回来得这么迟?实在是叫在下好等。”

颜熙觉得他明知故问,属实是在挑衅她。

于是颜熙也不客气的道:“就是为了避开你,所以我才故意晚归。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碰到了。”

闻声魏珩不怒反笑。

他道:“那实在是在下没有眼力劲了,下次一定改正。”又说,“若在下还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姑娘一并提了,在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颜熙轻哼了一声。

颜熙说:“魏大人请回吧,天色太晚,也不好再请大人府上去坐。”

魏珩稍稍正色了些,他说:“颜娘,我来就只几句话想和你说。”然后紧接着他就直接说了他想说的话,“第一句是,我知道谢端嬅今日又去找过你,我来是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回了,我会去找她说清楚。”

颜熙长卷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没作声。

魏珩这才又说了第二句。

“第二则是,我已经同母亲说了,要三媒六娉聘娶你为正妻。”

颜熙惊得呆住。

魏珩是疯了吗?

她错愕的睁圆了双眼,惊愕的望着面前之人,但却一时吓得哑口无言。

魏珩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魏珩主动说:“你放心,母亲并不反对。”

颜熙觉得这不可能,她并不信魏珩的这番话。

“这不可能!”颜熙脱口而出。

正如谢端嬅所言,她同魏珩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门第鸿沟,长公主怎么可能不反对?

魏珩并没告诉她其实是他算计了母亲,所以母亲不得不被迫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内。

魏珩只道:“只要你愿意,其它的一切你都不必管,我会安排好。”

颜熙方才一直都在震惊和错愕中,还未醒神。直到听到魏珩这句话,她才猛然醒过神来。

然后她言辞坚定的拒绝道:“我不愿意!所以,魏大人不必为此而殚精竭虑了。”说完这句后,颜熙就直接错身跑回了府内。

她不想给他再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她同魏珩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很难再心无芥蒂的在一起了。她无法忘记前程往事,忘记曾经他轻视过自己的那些事,她实在无法原谅。

而他若真为了她而同整个魏家为敌,就像徐将军为了母亲同整个徐家为敌一样,这也是她不愿看到的。

第68章 【v】可还记得当年旧人?……

魏珩早在数月之前就在为今时今日做准备, 所以,此番心思一旦表露出来,他就打算速战速决, 要趁早将这门亲彻底敲定,至少要先把婚期定下来。

长公主那边虽说没那么激烈的反对, 但也并不是很坚定的同意, 她始终是还没思量好。所以, 面对儿子的一再纠缠, 长公主只能采取拖延之术,一推再推。

她也不说不答应,她只是日日托言身子劳累,暂时还无法准备聘礼,更无心思去寻了合适的媒人来去提亲。

事实上, 长公主现在骑虎难下, 她是进退两难。

既是摊了牌, 话也说开, 魏珩便并没打算瞒着此事。所以很快,这件事便传得魏府上下人尽皆知。自然, 很快便也传到了魏国公那里。

魏国公这些日子一直静等着看他们母子反目,但他万没想到,最终等来的, 竟然是儿子决心要娶那个颜氏为正妻的消息。

魏国公起初并不相信, 只以为是以讹传讹,是府上的人嘴碎,乱说的。

可一番打探后才知道,原这不是流言,这是真的。

魏国公不可遏制的震怒。

他可以接受那母子二人因是否给颜氏女一个妾室名分的事争执, 因为这对他来说、对整个魏家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但他绝对不能接受府上世子,未来的魏府主人,他竟然许诺一个商户女正妻之位。

这于魏家来说,无疑是辱没门楣之事。

魏家如今何等风光?父子二人同朝为官,虽朝上常有政言不合,但在天子跟前都绝对是能说得上话的人。魏府一门蒸蒸日上,如何能因娶妇一事而毁了门风?

震怒之后,魏国公便对身边人道:“去!把世子给我叫过来!”

身边侍奉的人哆哆嗦嗦,得命忙就要跑。

但魏国公又把人喊住。

他此刻焦躁的就如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所以,喊住了人后,他则自己主动找去了松青院。

松青院内,魏珩正安静端坐于书房内处理一些公务,兆安突然匆匆走了进来,急急道:“世子,国公爷过来了。”

他话音才落,魏珩书房的门便被人粗鲁的一脚踹开。

紧接着,魏国公那高大巍峨的身躯便出现在了眼前。

魏珩仍很沉着冷静,闻声不过也只是轻抬眉眼看过来了一眼,并没什么反应。

他将看了一半的公文合上,对兆安道:“你先下去。”

兆安忙应了声是,然后又朝魏国公请了安后,急急退了出去。

兆安离开后,魏珩这才起身从书案后离开,他走到魏国公跟前,同往常一样请安:“见过魏国公。”

魏国公心中再如何怨恨妻子,但始终对这个儿子是没什么成见的。从前不管儿子怎么待他冷漠疏离,又如何的在朝堂上和他针锋相对,不给他脸面,这些他都能忍。

但如今,他竟要自作主张去娶一个身份极低微的女子为妻,他是万不能接受。

所以,也就是在这一刻,魏国公算是第一次真正对魏珩这个儿子黑了脸。

“我今日来是告诉你,你想娶那个颜氏女为妻,此事谈都不要谈。”魏国公尽管年轻的时候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但如今他从武多年,在军中也早历练得一身威严。

他怒目圆瞪,杀气腾腾。

“你想抬她做妾,为父不反对,甚至是赞成。但你胆敢辱没魏家门楣,如此这般糟蹋自己,为父是一百个不同意。”

魏珩挺无奈的,他甚至觉得可笑。

他在这里愤怒,示威,又撂狠话……也不知道他这是做给谁看。

做给他看?有用吗?难道他会听他的吗?

所以等他一番狠话撂完,魏珩这才慢条斯理道:“所以呢?国公不同意,又能怎样?”魏珩立在魏国公面前,身形挺直,犹如雪中松柏,风度翩翩。

父子二人面对面而站,中间隔着两人宽的距离。

魏国公虽威严,也年长,但魏珩也非初出茅庐的楞头小子,这些年来他历过了太多事。且这几年入仕后,他披战衣上过战场,也奉旨替陛下分过忧,办过好几桩棘手的差事,他早历练得老道,稳重。

在应对别人的施压时,他更是稳若泰山不倒,应付得游刃有余。

所以此刻在气场上,反倒是怒火攻心的魏国公稍逊一筹。

魏国公闻言更是愤怒:“我还没死,这个家就还轮不到你做主!”他因震怒,更是拔高了音量。

相比之下,魏珩则淡然许多。

魏珩避开身子,转去一旁窗下坐了下来。他掸了掸自己衣袖袍摆,又转了转手腕,晾了他一会儿后,这才又继续说:“魏家有你在,我是暂时还说了不算。但这个天下,怕也不是你说的算吧?国公觉得,若我将此事求去御前,圣上会怎么做?”

圣上忌惮魏家,必然愿意看到魏家父子反目,看到魏珩这个继承人低娶。

经魏珩提醒,魏国公自然也想到了如今的局势,于是他身子不自觉便往后退了些。

但很快又稳住。

“你想拿圣上压我,你也未必做得到。”魏国公极怒过后,倒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知道愤怒无用,想法子才有用,于是也坐去了窗下。

魏国公拿静华长公主这个母亲拿捏他,道:“你母亲当时连给颜氏一个妾的名分都不愿,你如今却要娶其为妻,你以为你母亲能答应?”

又嘲讽说:“你不是一向孝顺的吗?怎么如今却不顾你母亲的感受了。”

魏珩淡淡抬眸扫过去,静默的看着人一会儿后,才说:“现在你想到我母亲了?”魏珩语气不急不徐,虽是淡淡的语气,但却掷地有声。

魏国公脸也更沉了些,但他错开了目光看向了别处,没再看魏珩。

魏国公道:“当年的事,你懂什么?”事到如今,他还是指责静华长公主,他对是静华害死的陶氏坚信不疑,“你母亲自幼便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她草菅人命,害死了婉心,我不能任她为所欲为。”

魏珩一声讽刺的冷笑。

“当年之事,真相到底如何你至今都未查清。只凭陶姨娘临终的一句遗言,你便认定了是我母亲毒杀的她。但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我母亲呢?”魏珩目光淡淡,却犹刀如炬,他定定望着身边之人,一言一词皆是犀利,“你只凭我母亲素日里跋扈些,只凭陶氏的三言两语,你便自己在心中断了案。魏国公,你说你如今有什么资格再提我母亲……”

魏珩唇瓣翕合,想再提一句先太子府的。可又觉得,此番再搬出舅父来,再在他跟前提舅父,无疑是辱没了舅父,是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歇。

所以,魏珩便没提。

点到这里也已然足够。

但仅只如此,也是让魏国公坐不下去了。

魏珩不提,他自也想得到。

所以,魏国公起身道:“你莫要扯东扯西,多言其它。我今日来找你不是同你商量的,我是来告诉你,我绝对不同意你娶那个颜氏女。”说罢魏国公冷哼一声,又一拂袖,便决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