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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想开了(穿越) 分卷(22)

好了,现在在秦钩看来,这个误会就算是解除了。

于是他又问: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正说着话,扶游的额头上就淌下来一道血迹,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来,看起来极其诡异。

秦钩掀开他额前散乱的头发,才看见他的额头破了。

应该是磕头的时候磕破了。

秦钩登时紧张起来:我去喊太医。

他转身要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脚步顿了顿。

回过身,秦钩抱了他一下,轻声道:我喜欢你。

扶游还是没什么反应,秦钩又转过身,大喊道:崔直,崔直!

没多久,太医就到了。

秦钩从身后抱住扶游,捂住他的眼睛,让太医给他看看额头上的伤。

秦钩温声哄他:不要怕。

扶游闭上眼睛,本意是不想理他,可是眼睫扫过秦钩的手心,秦钩反倒不自在地僵硬了身体。

太医给扶游包扎好伤口,秦钩把他放在榻上,自己趴在床边,像一头大狗:扶游,要睡觉吗?

扶游偏过头:你出去。

好。秦钩应着,刚要爬上床,才听见他说的是什么,动作一顿。他看着扶游,默默缩回手,好吧,那我去外面批奏折。

扶游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秦钩又抱了他一下,笑着道:我爱你。

扶游实在是累极了,没有力气推开他,只是道:你记得放过晏公子。

秦钩碰了碰他的脸颊,摇着尾巴:我记得。

*

扶游睡了好久,一直睡到秦钩批完奏折。

夜深,秦钩推开里间的门,先让崔直喊了两声:扶公子?扶公子?

扶游背对着门口,没有醒来,秦钩才让崔直下去,自己悄无声息地走进去。

他掀开帐子,在榻边坐下。

扶游好像睡得并不安稳,蜷着身子,小小一只。

秦钩低头看他,又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扶游脸上还是湿的,哭了连眼泪都没擦。

秦钩从身后抱住他:不要哭了,我喜欢你啊。

扶游还睡着,秦钩捂住他的耳朵,脸颊贴着他的脸颊。

军队移动速度是每单位时间一个单位,雪地行军,速度要降低一半。在行宫的时候,我不是故意不来救你的。

刘将军的行军路线我没有料到,我以为他不会去行宫的,行宫离得很远,我判断他根本没有行为动机去行宫,我不知道他会去。

我也不是故意说我喜欢晏拂云的,当时没有别人。我根本不喜欢他,派人保护他,是因为他之前救过我,有一个投桃报李的任务,可以拿五十个积分的。

我本来想立他为后,顺便挑拨世家,这样以后,晏家倒台,也可以保他一命。五十个积分,可以给你换半块巧克力吃。

后来为了气你,我故意立晏知做皇后,你和他走得太近了,还对过诗。

我不喜欢他,我谁都不喜欢。

秦钩贴着他的脸颊,偏过头,便吻了吻扶游的脸颊。

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和他们都一样,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他长叹一声,最后把脸藏在阴影处,藏起自己的眼泪。

他的喉咙里呼噜了一下,最后改了口,哽咽着道:我喜欢扶游,是我喜欢扶游,是我想跟扶游成亲。你别走,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你别走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狗又哭了,明天大哭特哭,因为明天呼呼安顿好兄长就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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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危楼

20

秦钩抱着扶游抱了一夜, 生怕他跑了。

又捂着他的耳朵跟他说话,生怕他听见。

第二天一早,扶游皱了一下眉头, 秦钩就知道他醒了,摆出十二分的温和笑容看着他。

扶游被他吓得一哆嗦,又逃不掉, 只能偏了偏头, 移开目光。

这也不能怪秦钩,他原本就不会温和地笑, 更没有温和的底子。

他想学晏知,却从没照过镜子。

秦钩问他:你想再睡一会儿吗?

扶游摇了摇头,推开他,坐起来。

他试着张口说话, 却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他坐在秦钩面前, 看着他, 忽然用手掌捂住了脸。

秦钩揽住他:别哭,别哭。

扶游紧紧地捂着脸, 却没有泄露出一点哭声。

不知道是怎么了。

好半晌,他才松开手, 抬起头。

只有眼睛微红,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

他声音微哑,语气平静:秦钩,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钩看着他, 正色道:我喜欢你, 我想跟你成亲。

扶游却没由来地笑了一下。

怎么会有这样刚愎自用的人?

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该说的全部都说过了,他甚至冒着死罪骂了秦钩,可秦钩还是这副狗样子。

他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 又好像一直在坚持做错。

扶游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了。

好吧。随他想怎么样吧,扶游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强自打起精神,晏知和怀玉在哪里?

你要见他们?

嗯。

先洗漱,吃了早饭就去。

秦钩真像对待一个珍宝一样对他,知道他回来时赶路赶得急,骑马把腿磨破了,就抱着他去洗漱,拧干了巾子,给他擦脸。

他还喂扶游吃早饭,动作不太熟练。

他实在是学不会温和待人。

扶游也觉得别扭,最后拿过碗,自己喝了粥。

他放下碗,问:晏知和怀玉在哪里?

秦钩顿了一下,给他换了一身衣裳。

他希望扶游能低头看一下,看见他身上穿的是新衣服,他还希望扶游能发现养居殿的装饰变了,早饭也变了。

可惜扶游没有。

他抬着头,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

阴暗幽深的天牢。

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分隔开,都是牢房。

每天早晨必做的早课西南王和几个世家的人一起哀嚎痛哭,大骂皇帝残暴。

怀玉被关在最里边的一间牢房,他盘腿坐在干草铺着的地上,被吵得不行,随手捻了一根干草,挖了挖耳朵。

他又转头去看同一个牢房的晏知。

晏知坐在角落里,抱着手,闭目养神,安之若素。

他昨天被拉出去,本来说是要砍头了,西南王和世家还给他号丧,哭了大半天。

结果到了晚上,人又给送回来了。

有人说是皇帝开恩,也有人说是皇帝舍不得。

只有怀玉知道,是皇帝后悔了。

他指的不是晏知,他指的是扶游那个小呆子。

扶游出宫之后,皇帝后悔了,想让他回来,可是扶游不肯,于是皇帝就用晏知钓他。

仿佛所有人都没看出来,皇帝真的很喜欢扶游。

皇帝根本不承认,而这里的人眼里又只有权势,所以也看不出来。

他就不一样了,想他怀玉六岁就被卖进青楼,十六岁被西南王看中,从楼里赎出来,训练了三年,才被送进宫来做细作。

他倒是看得见情爱,所以也看得清楚。

他几乎能笃定,秦钩就是喜欢扶游。

可是看出来了,也没有用,扶游还是过得惨兮兮的。

没多久,西南王不哭了,怀玉就扣了点墙上的石头,丢过去:诶,王爷,江山丢啦!

西南王被他一说,又哭天抹泪起来。

这是怀玉第一恨的人,西南王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怀玉大笑抚掌,然后挪到晏知身边:晏公子,昨天忘了问你,扶游回来了?

晏知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怀玉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大可以放心了,等会儿就有人来放你出去了。

晏知睁开眼睛,神色微怒,刚要说话,外面就传来扶游的声音。

兄长?怀玉?

怀玉怔了一下,随后笑出声:看来我也能出去了。

他站起来,跑到牢门那边,从铁栏杆里探出脑袋:扶游!这里!

扶游一身华服,站在走廊上,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哭声包围。直到怀玉喊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朝他们这里跑来。

他实在是不太习惯穿这样的衣裳,跑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要摔倒了。

秦钩紧跟在他身后,原本还有在走廊上铺地毯的侍从,可是地毯铺得太慢,扶游跑得太快,他直接跑到前边去了。

扶游飞奔上前,抓着栏杆,喊了一声:怀玉?兄长?

怀玉应了一声:我没事,他也没事。

可扶游显然还是不放心,因为晏知没有过来,他只是坐在角落里。

扶游放轻声音,唤了一声:兄长

可是晏知没有回答。

扶游回过头,就撞上秦钩。

秦钩靠得很近,扶游想了想,试探着问他: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秦钩点了点头,抬手让狱卒过来开门。

牢门打开,扶游跑进去,在晏知面前跪下,抱住他:兄长。

晏知没什么生气,扶游问:兄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病了吗?

他一说这话,秦钩便抬手让太医上来,给晏知看看。

扶游抓住他的手腕,递到太医面前。晏知却收回手,抬起头,看向扶游的目光说不出的难过。

成王败寇,本是寻常,扶游,你不必如此。

扶游摇摇头,目光坚定:我要兄长和怀玉都活着。

他回过头,看向秦钩:可以把他们两个放出去吗?只是他们两个。

秦钩点头:当然。

他抬手,让侍从们过来,把晏知和怀玉请出去。

怀玉倒是高兴,还朝西南王挥手道别。晏知不肯走,就被侍从直接抬走了。

扶游担心,刚要追上去看看,就被秦钩按住了。

太医跟着了,不用担心。

他握着扶游的手,走到走廊上,踩着地毯,经过一个个关着死囚的牢笼。

*

扶游把晏知和怀玉安置在一处宫殿里,请太医来看诊。

扶游握着晏知的手:兄长,反正我已经回来了,你别这样。

晏知却道:原本是我棋差一招,你为什么要回来?

陛下说他现在喜欢我了,想和我成亲,我就回来了这话说来,扶游一点底气都没有,他自己都不信,总之,我没有关系的,我已经出去采过诗了,兄长就当是我采完诗回来了。

晏知定定地看着他,叫他没由来地有些心虚。

扶游不敢看他的眼睛,只道:等过几天,兄长身体好了,我就安排兄长和怀玉出宫,去晏家的新封邑,地方可能有点偏,不过总比在这里好。

足够他们安稳度过一生了。

扶游是这样打算的。

一个月的牢狱之灾,叫晏知实在是没有力气深究,扶游也不准备跟他细说,再哄了他两句,就借口说要去看看怀玉,让太医好好照顾他,自己逃出去了。

他退出房间,关上门,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不让他们留下参加你和我的大婚吗?

扶游被吓了一跳,回过头,险些没站稳,被秦钩扶住了。

被抓住的时候,扶游反倒抖得更厉害了。

扶游定下心神:我以为你想快点打发他们走。

秦钩却看着他:你不想让他们留下来?

不想。扶游摇摇头,想了想,之前两次成亲,不都是很简单的吗?又不用别人。

他一向不会讽刺人,说话时一直都是眨巴着眼睛,正正经经的模样。

可是秦钩却在其中听到了莫大的讽刺。

前两次像儿戏一样的成亲,是秦钩自以为不喜欢,为了哄他才办的。

现在他终于承认自己喜欢扶游,真心想跟扶游成亲了,扶游却早已经默认,他们之间,就是儿戏的、敷衍的,见不得光的。

因为秦钩一开始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秦钩看着他透亮的眼睛,再也说不出重话。

他张了张口,最后只道:这回是不一样的。

扶游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

*

这世道一早就乱了,不再是采诗官初立时的以礼乐治国,世家可以掌权,太后也可以掌权,只要手里有足够的筹码。

而自从去年冬天肃清刘家之后,秦钩大权独揽,又有兵权在手,在朝政上一向为所欲为,强迫世家分田地、交兵权、免赋税。

世家自顾不暇,和这些事情比起来,立后的事情实在是微不足道。

短短半年就换了好几个皇后,这回皇帝又说要重新立后。

朝野见怪不怪,虽有非议,但终究碍于皇帝的权威,不敢轻易开口。

他连风光无限的世家子弟都立过了,遑论扶游。

扶游不过是一个小采诗官,又没什么背景,立了也没什么作用,不值得朝堂上的人替他出头说话。

至于秦钩说自己这回是真喜欢他,当然也没人信。

就跟狼来了一样,皇帝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一开始是扶游,后来是晏拂云,再后来是晏知,兜兜转转,又绕到扶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