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稍等片刻。
季王坐在座位上,看着凌华在马车上忙碌,脑中已经不住地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她她不会硬来吧
季王两指悄悄掀开车帘子,见王妃派来保护她的高手寸步不离地跟在马车旁,她的心安了些。
若是此人硬来,她就搬外面的救兵!
作者有话要说:王妃在身旁的时候
季王:女人,我不怕你,王妃不会让你得逞的!
王妃不在身旁的时候
季王:女人,你你不许乱来!乱来了我就告诉王妃去(T_T)
第45章 王妃吃醋
已经铺好了,王爷来歇息吧。凌华的纤纤玉指在枕上抚过,她想展示自己的文雅轻柔,可适得其反,季王欣赏不来,她怎么看都觉得那地是龙潭虎穴,自己该避而远之。
无奈的是,已经在龙潭虎穴门口了,她只有这一条路,而且没有后路,所以这龙潭虎穴必须闯一闯。
好。季王稍显疲惫地咧嘴一笑,开始动手脱起自己的外衫来。
凌华见状,忙将手伸了过去,身子也倾了过去,嘴里娇声道:凌华来伺候王爷脱衣。
要是真的让她扑上来了,这可不是脱一件衣服的事,自己身上穿的这些怕是要都被扒得一干二净。季王哪里能让她得逞,手上动作加快,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衣衫脱好,刚好递到凌华伸过来的手上,从容镇定地用低沉的嗓音道:替本王将衣衫收好。
是。凌华捧着季王的衣衫,眉眼笑的像是能飘出花儿来,手上的动作轻了又轻,柔了又柔,小心翼翼地将衣衫折起,妥当放好。
季王则是趁着这个空档,躺在榻上,掀开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身旁的凌华收好季王的衣衫之后,跪坐在临时铺就的塌子旁,含情脉脉的双眸落在了季王白皙纯净的脸上。
凌华伺候王爷休息?她低下头,在季王耳旁暧昧地说了一句,温热馨香的呼吸有意往季王脸上吹去。
娇媚的话语落在季王耳旁,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刺激了起来。
她忠诚于王妃,自然是不能同意,可直言拒绝又怕会损了凌华的情意,王妃让自己先稳住,等誉名来了再撕破脸皮。
季王正在面临两难抉择并且不知该怎么办之时,车厢外头响起了马蹄声。
外面是什么动静?一点小事在季王眼中都是一大簇的火苗,带她走出困境的希望之火,她刚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来转移话头,再寻找借口拒绝。
凌华出去看看。马车停了下来,不再前进。见季王担心外头的动静,凌华依依起身,步伐款款地朝着车厢外走去,欲查明情况。
马车又高又大,季王躺在榻上,她在里头亦是行走自如。她刚到门口便听见车厢门口的侍卫恭敬地唤了一声:王妃金安。
是王妃来了?凌华脸色稍变,但很快又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她要入季王府,王妃这关是铁定要过的,她在王妃面前,就必须服从且听话。
听赵知府说,王妃多次在他面前夸赞自己,那就说明王妃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排斥,这一日看下来,她也没对自己接近王爷一事发怒,亦有可能是默许了!
想到这些,凌华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意,她打开马车车厢的门,望向了门外的人。
王妃的目光在车厢之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望了过来,见是她来开门之后,盈盈一笑,她唤了一声:凌华姑娘。接着又问:王爷可在里头?
季王妃温雅、端庄、大气,这是徐江菡给凌华的最深的感受,她的望向自己的目光像清潭中的水,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人以夫为重,体贴善良,是万千女子中最贤良,最淑德的一种。凌华觉得若是王爷喜欢自己,要纳自己为妾,王妃大抵是不会反对的。
凌华的小心思在眨眼间闪过,对于王妃的好感不断加高,下了木阶后,放低姿态,低身一礼,乖巧顺从地答:禀王妃,王爷在里头呢。
徐江菡换了一身简练不拖沓的衣衫,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英气,她将马绳交给下人,而后转身同凌华道:今日多亏凌华姑娘照顾王爷了。
凌华能够服侍王爷,是凌华的福分。凌华有意将自己同季王的关系说得暧昧一些。
徐江菡听罢心中一凛,脸上却面不改色。虽说有自己的人在旁边看着她与王爷,随从毕竟是随从,不能贴身相随,凌华来势汹汹,王爷又是纯良温和的性子,不懂拒绝,若是在这样含糊不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最终难受的可是自己。
徐江菡觉得一开始定的这个法子错了,她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晚间的时候越想心越闷,心思一动便让属下找了快马赶了过来。
徐江菡说明了自己来此处的意图:王爷眼上的伤还未痊愈,还需用药,不能停下,我见你们迟迟不归,便寻了过来,已过了上药的时辰,要抓紧时间给王爷上药。
王妃同王爷情深似海,令凌华好生羡慕。凌华这话说得可是真心实意,她羡慕季王与王妃之间的浓情,当时自己这就被她们的这份缱绻深厚的感情晃了眼,然后心中产生了美好的幻想与渴求。
她不知道的是,深情若是一个人的,还有插足的可能,若是相爱的两个人都深情,这份情感已经浓烈到让外人看一眼就艳羡,那就绝无插足的可能。
渴望在两人感情里分一杯羹的凌华有了片刻的走神,她连王妃回复她的话都没听清,回过神来之后就见王妃手中攥着药瓶,打开车厢的门,走了进去。
夜深了,不宜耽搁,需尽快回城,那边还有一辆马车,凌华姑娘去那处吧。柳涟随着徐江菡一同来了,抱臂站在车厢外头,冷冷地看着凌华。
她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并且好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与厌恶。
凌华察觉到了,她其实一早就察觉到了,只不过这些感□□都是主子们的事,柳涟一个下人可以不喜欢,但是不能插手。
好。凌华颔首一礼,转身朝着另外一辆马车走去,心中暗暗想着自己同季王更进一步的计策,明日有意无意地提提与她一同入京之事。
柳涟警惕的眸子目送着凌华远去,鼻中冷哼一声,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白日里也不知做什么梦,妄想进季王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她同王妃,有何处能比?
愤愤不平的柳涟步上木阶,坐上了车头,下令起身。队伍在黑夜中缓缓行进,朝着内城的方向行去。
徐江菡推开车厢的门,一眼就看到倚靠在垫上满脸笑意的季王,一副我终于等到了你的神情。
怎么知道进来的是我而不是凌华?徐江菡烦闷的心,在见着季王的那一刻,柔成了水,烦闷顿时烟消云散。
季王朝着徐江菡张开了双臂,软软糯糯地说: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我知道你来了。你既然来了,一定会牢牢地霸占住我,怎么可能还让凌华上来?
季王说得语调高扬,眉飞色舞,她的高兴和信任不是因为徐江菡一句我不会让她太放肆的。的承诺,而是多年下来,王妃用行动表明的东西。
徐江菡目光十分柔和,走了过去,低身坐在榻上,将季王拥进怀中。
她的靠在季王的肩上,鼻中满是季王的味道,这味道对她来说又熟悉又舒服。
让我检查看看,香馍馍有没有被啃了?拥了片刻,徐江菡道。
季王同她离了一些,让她看自己衣衫上的束带,炫耀似的说:我守得很牢呢。
徐江菡捧着她的脸,仔细看着她脸上的痕迹:那其他地方呢,可有被亲了碰了?
徐江菡在外人面前不表示,同季王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可是将自己非常在意的心思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季王看着她那酸溜溜的模样,也捧着她的脸,很坚定地回答道:都没有。她有靠近我,但都被我避开了,就唯独那件衣衫做了挡箭牌,被她触过了而已。
季王指了指放在一旁折叠整齐的衣衫。
扔了。徐江菡瞥了一眼,很快就裁决了这件外衫的去留。
好。季王收回目光,以为王妃还要问些什么,没想到一扭头,王妃的吻就压了下来。
二人亲近,王妃开始时喜欢慢条斯理的亲吻,蜻蜓点水,由浅及深,这次却不一样,王妃难得的炽热。
季王扣住王妃的后颈,以热烈还之。
到后头却慢慢变得温情柔和,徐江菡轻吻着季王的唇角,嘴里呢喃道:明日午时,誉名就到了。
季王贴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她的鼻尖:那我岂不是再忍耐一个上午就可以了。誉名比原先计划的还要早到一些,约莫是因为王妃的催促。季王这下舒坦了,心中美滋滋地想到只要再忍耐一至两个时辰就可以解放了。
不用。熟料,徐江菡干脆地回:誉名来之前,我会先将王爷藏起来,把香馍馍藏得严严实实的,让她连味道都闻不到。王爷是我的,我连一眼都不想给她看到。
凌华的意图太明显了,徐江菡觉得将季王摆在她的眼前,被那□□裸的目光多扫几眼,自己这心里都不舒服。
季王闻言,捏了捏王妃的耳垂,笑得灿烂非常:没想到王妃是个醋坛子。
占有欲被季王的这一句话挑起,徐江菡又吻上了季王的唇,心里有一团浓烈的火,她第一次因这里是马车而不是居处而烦躁。
第46章 大鱼
该起了。时候尚早,天还未亮,徐江菡撑着手肘坐起,唤着季王起身。
半张脸犹缩在被子中的季王迷蒙地睁了睁眼,见自己的脸别蒙住之后,往下扯了扯被子,而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此时的她,神情迷糊,发丝凌乱,双唇泛着俏嫩的红,女儿家的姿态,若被人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女扮男装之时十有八九是瞒不住的。
可她的这幅样子只有今世的徐江菡能见到。
阿菡,困。季王呵欠不绝,打完之后,眼睛里泛起晶莹的光。
徐江菡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发,用束发带简单地扎起,微弱的烛光下,看着季王长睫扑闪扑闪的,心柔得不像样。
待会儿带王爷去一个好地方。徐江菡知道用何法能让季王快速清醒过来。
哪里?果真,此话一出,季王的迷迷糊糊半眯着的双眸倏然睁大,她兴冲冲地问道:是什么地方?
说罢,她撑开双手伸了一个懒腰,同瞌睡虫挣扎了一下,无奈昨夜回来得晚,两人还折腾了一通,她歇息得不够,身子还是困乏。
我们去了就知道。徐江菡将季王额上的乱发拨好,没有强硬的勒令,没有过分的催促。若没有正事,她希望季王吃饱睡足,此时也不会强迫她起身。
可现在为了躲避凌华,她现在不得不带着季王外出。
凌华这个人的身世背景以及能力手段,可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呢。徐江菡找了她很久,用了很多的饵,放了很长的线还是吊不到她。这次入京竟然阴差阳错,王爷成了那块最香的鱼饵,凌华为了能尝上一口,不计后果地扑了上来。
大鱼定要抓的,但鱼饵被吃了可就没了,徐江菡不敢拿季王冒险。她要带着季王出去,暂时躲避一下。
王妃的话,季王自然是听的,王妃让自己起身,她自己早就做好了起身的准备。
只是清晨的氛围和王妃太过柔和美好,她不想立马破坏,还想多占有一会儿。
季王的脑袋从软枕上离开,像一只乖巧粘人的猫儿,钻到了王妃跪坐在榻上的怀中,嘴里喃着:再赖一会儿。
好,半柱香。王妃限定了时间,从上头望着季王枕在自己腿上的脑袋,眉眼弯起,嘴角始终向上翘着。
清晨美好,面前的此人更加美好。
想着想着,徐江菡心中一动,低下头来,在季王脸上轻吻着。无关欲望,只有柔情与亲昵。
季王闭着眼享受着,整个人像是陷在柔软的云团中,大脑彻底放空。
时间到咯。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徐江菡的手绕到季王后颈处,用力往上一托,将季王的整个身子托起。
享受了美好的亲昵,季王并不耍赖,干干脆脆地起身,眼睛亮闪闪的,对着今日要去的地方满怀期待。
为了免去或大或小的麻烦,她们没有事先告知赵知府,出去之时亦是放轻了声响与动静。
经过府门前,遇上侍卫的询问不可避免,她们胡乱说了个要去南城山上看日出。实际上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北城郊外的银杏林子。
需不需要派人跟着?一守卫朝着另一守卫问道。
方才王爷都说了不喜人打搅,不准派人跟着,我们擅做主张不好吧。
那去告诉大人?问他的意思?
王爷又说昨日大人辛苦,也不让我们去打搅大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是大人怪罪下来该怎么办?显然说话之人的脾气要暴躁一些。
另一人则小心谨慎得多,他凑了过去,在同伴的耳旁说道:这儿最大的是王爷,我们自然要听王爷的。大人也说了,万事没有哄好王爷重要。我们就听王爷的,等大人起身了再告知。
急躁之人听罢,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好,等王爷醒来,我们第一时间告诉他。
季王与徐江菡坐在马车里,一路朝着北城行去。清晨的锡州露气很重,凉飕飕的。徐江菡展开一张毛毯,披在二人的身上。
王妃,现在能告诉我那个凌华姑娘究竟是何人了吗?原先季王问过一次,徐江菡说还未到告知她的时机。今日她又问了一次,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徐江菡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王爷可记得一年前的浍州军械失窃案。
季王想了想,重重地点了一下脑袋:那事闹得很大,就算历经二世,也记忆犹新。想到了什么,季王的语调骤然变冷:原先还有人将想将此事嫁祸在我身上呢。
这个人没有必要猜,只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襄王。
徐江菡捂住了季王发冷的手掌,继续道:失窃案以贼首自尽身亡而告终,很多人以为此案就此了结,其实并没有,这背后其实还藏着一条重要的线,直指太子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