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袁谭与张仲坚从外回来,武安民正杀的公孙康汗流浃背,叫苦不迭。偏偏今天不知武安民吃了什么枪药,美其名曰苦练身手,抓着自己不放。
见张仲坚与袁谭回来,公孙康急忙奋起一击,借着力道不管不顾的飞退到张仲坚身边,一个转身藏到他身后道:“张大哥,今日州牧战意极浓,你陪他过两手吧。”
武安民哈哈一笑,随手将斩将塞入枪袋,却惊异的发现袁谭正一脸不忿与委屈,好奇道:“大公子怎么了,莫非是不顺利?”
袁谭深叹一口气道:“我对父亲,已经彻底绝望,再不会对他抱任何幻想。”
武安民大惊失色道:“究竟如何了。”
袁谭边走边道:“我听了州牧的话,亦是一晚没怎么休息,深感有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若能摒弃前嫌,携手共进,那自然是最好。可今日一早我刚到将军府,便得知三弟昨夜已经放回家中,这也就罢了,刚到父亲面前还未说话,父亲便将我指责一顿,什么兄弟之间应互助互爱,不要小肚鸡肠,三弟还是个孩子会办错事很正常,要我无论如何别记恨他。哼哼,简直可笑,我满肚子的委屈与冤情又如何呢?若我与三弟易地而处,父亲怕是早将我斩首示众了罢。”
武安民如何也想不到昨日还一副舔犊情深,后悔自责的袁绍只过了一晚便成了这样,惊异道:“大公子可有你父亲身边的探子,究竟大将军为何会如此不智!”
袁谭苦笑道:“自然是有的,也是这位先生将三弟的事告诉了我,父亲昨日一人在厅中坐到晚间,便往大牢而去,独自进去与三弟说话,据他们说,不多时牢内便传出父亲与三弟的嚎啕哭声,震耳欲聋。再过没多久,父亲红着眼从牢内出来,命人将三弟带回家去,罚他禁足三个月,抄诵佛经赎罪。州牧,您说可笑不可笑,我袁谭一条命,便只直三个月禁足。”
武安民对于袁谭的遭遇,已是无话可说,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公子……哎,安民也不知该如何劝你。”武安民对于他的心情亦能感同身受,自己小时候在姥姥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是外孙,不知遭了姥姥姥爷多少不公正的待遇,不知被哥哥们欺负过多少次。公孙康不知为何也是眼中略有水气,拍了拍袁谭,话语中居然有点哽咽道:“我去房中休息一下。”
随着袁绍的偏心与不讲理,昨日欢乐的气氛一扫而空,原本以为再无翻身之力的袁尚,如今恐怕只要再打上两场胜仗,就又可重新耀武扬威的出现在袁谭面前。
袁谭咕嘟咕嘟的一口不知灌下了多少酒,喘着气道:“州牧,我袁谭究竟哪里做的不好,竟被父亲如此嫌弃。”
武安民已不忍看他,轻声道:“再去思考为何已经毫无作用,既然大将军已做到这一步,大公子如今不该颓废自哀,而是该好好思考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自处。”
袁谭苦笑道:“如何自处,还能如何,过上几个月快乐潇洒的日子等到三弟解除禁足,父亲再随便找个过错将我办了,运气好就在乡下了此余生,运气差便死在这邺城,我还能如何。”语气中已是说不出的悲凉与忧伤。
武安民看着天空的明月道:“人的命运终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他人,大公子如今门下名将谋士不少,三公子经过此事也定然人望大失,正该大公子厉兵秣马,一展抱负的时刻,怎可如此自怨自哀,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