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凭他齐慕羽的本事,在这个时代想赚取些银两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可是他齐慕羽却早已经厌烦了这种小打小闹了。
看看自己寒酸破败的家,再瞅瞅陪伴自己吃苦了这么多年苦,却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的绿鸢,这一切都使得身为大男人的齐慕羽预感到了深深的羞愧。
所以,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齐慕羽要做一笔大的。
毕昇的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标志着宋朝的印刷术已经初步趋于完善与成熟。
而元代的《西厢记》,明代的《牡丹亭》所描述的那种唯美凄凉的故事,曾经感动了无数的痴男痴女,更是为他们所津津乐道。
齐慕羽有理由相信,只要将这两本著作提前搬到这个时代来,绝对能虏获无数少男少女的心。
可是要想这两本著作给印出来,这所需要的成本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以他齐慕羽目前的能力,是断然拿不出这笔钱的。
所以,齐慕羽将赌注压在袁义的身上,希望其借助自己一笔启动资金,而自己的报答就是评书《西游记》
齐慕羽一脸的真诚:“伯父,只要你肯借银两,小侄保证,日后的收入伯父拿七成,而小侄只拿三成。”
终于明白过来的袁义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么回事,贤侄,既然你有如此雄心,伯父又岂会让你失望?”
袁义想了一会:“贤侄,如今外面刊印书籍除了做印版的五十两银子之外,每本书籍成册大约七钱银子,而伯父我呢,和金文馆的李老板堪称知交,只要伯父出面,让他将一本的价格降到六钱银子应该问题不大。”
袁义犹豫了一下:“贤侄,虽说伯父非常相信你的这两本书绝对是精彩无比,但是伯父还是以为这经商之事非同儿戏,还是谨慎一点为妙。”
“贤侄,你看这样好不好?伯父借你七百两银子,你这两本书每本各印五百册即可。倘若这印出来的书广受欢迎的话,我们再加印如何?”
齐慕羽连忙道谢:“慕羽谢过伯父。”
袁茜急了:“爹,不行呀,这七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那可是经营茶楼大半年才能赚取的,你就这样掏出去,一旦打了水漂,你后悔都来不及。”
袁茜看向齐慕羽的眼睛充满了熊熊的烈火:“齐慕羽,你怎么能如此吭我爹爹?”
齐慕羽连忙解释:“袁姑娘,你放心好了,我既然决定这样做,定然是有绝对的信心的。”
“你有信心又如何?倘若真的蚀本怎么办?这七百两银子我找谁要?”
齐慕羽毫不犹豫:“袁姑娘,倘若这次真的蚀本的话,我齐慕羽愿意给你袁家做牛做马,直到还清银子为止。”
袁茜冷笑不已:“口说无凭,让我如何信你?”
“愿立字为据。”
“好,我这就去准备笔墨。”
“茜儿,你给我闭嘴。”大怒的袁义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慕羽乃是有大才之人,他既然说能成功,那就一定能成功。”
“这爹爹做下的决定,又岂能容你插嘴?”
袁义抱歉地看着齐慕羽:“慕羽呀,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伯父我这就回去为你筹措银两了。”
“多谢伯父。”
……
待送走袁义和袁茜之后,齐慕羽看着一脸焦虑模样的绿鸢笑笑:“绿鸢,拿笔墨来,为夫今夜要挑灯夜书了。”
齐慕羽在后世本就酷爱书法,因此拿起毛笔来显得游刃有余。
齐慕羽笔走龙蛇,银钩铁画。
凭借过人的记忆力,齐慕羽更是将脑海之中精彩东西慢慢呈现纸上。
只是绿鸢心疼齐慕羽,不肯休息,执意要陪伴。
苦劝无效的齐慕羽最后只有任她去。
而在帮齐慕羽打下手的同时,绿鸢也免不了端详齐慕羽所写的东西。
可这一看之下,绿鸢就停不下来了。
这齐慕羽写一张,绿鸢看一张。
再写一张,绿鸢再看一张。
到了最后,急不可耐的绿鸢甚至催促齐慕羽写快点。
齐慕羽苦笑不已:“娘子,为夫写了这么久,手膀子都酸疼了,你居然还要为夫写,你这不是要为夫的命吗?”
听齐慕羽这么一说,绿鸢也感到不好意思了:“夫君,既然累了,就赶紧歇歇吧!”
“不能歇呀!”齐慕羽摇头不已。
倘若在后世,给自己一支钢笔,或者一个电脑,将这两本书捣弄出来,小事一桩。
可是如今的自己却偏偏只能用毛笔书写,要知道写毛笔字不但特累,而且速度根本提不上去,否则的话,那就会写成鬼画符。
到时候,如何拿去刊印?
看着揉揉自己酸麻的胳膊继续书写的齐慕羽,绿鸢一阵心疼:“夫君,要不你来说,让绿鸢替你书写?”
齐慕羽一愣:“绿鸢,你也会写字?”
绿鸢噘着嘴:“夫君太小看绿鸢了。”
“娘子,为夫错了,在这里向你赔罪了。”齐慕羽哈哈大笑:“既然娘子有心相帮,为夫就却之不恭了。”
和齐慕羽的字体苍劲有力相比,绿鸢的字体却是显得特别的娟秀。
而二人就这样,齐慕羽累了的话,就自己说,绿鸢写。
而当自己缓过劲来的时候,齐慕羽就自己写,让绿鸢去休息。
在这漫漫的长夜里,二人就这样你写一段,我写一段,可谓是珠联璧合,心有灵犀。
七天,整整七天的时间,除了不可缺少的一日两餐以及实在撑不住小憩几个时辰之外,二人都在奋笔疾书。
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厚厚的两本文稿成型。
当袁义依约带着七百两银子上门的时候,看着带着两个黑眼圈,脸色蜡黄的齐慕羽,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贤侄,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齐慕羽咧嘴一笑:“伯父,我齐慕羽身为男人,要想让自己的妻子过上好日子,能不拼命吗?”
“娘子,你说是吗?”
绿鸢甜甜地笑了:“绿鸢能伴随夫君,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