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勝低头,对着那抹朱色吻了上去。
为了她这份信任,他也决不能坐以待毙。
……
用过晚膳后,苏芷棠沐浴完,便上了榻,她忽然想到距离祁勝那日说的五日,已经过去了三日。
她趁着祁勝去沐浴的功夫,悄悄的将压在被褥最底下的哪本小册子拿了出来。
她探头看了一眼浴室,隔着一道白色的帷幔,里面的水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面颊隐隐发烫。
她快速的收回目光,悄悄的打开了小册子,只一眼,她就啪的将小册子合上了,这也……太让人面红耳赤了。
虽然羞人,可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想再看一眼。
苏芷棠揪起一个书角,心跳如鼓的一点一点掀开,她全神贯注,精神紧绷的看着逐渐被掀开的那一角。
正要看清全图的时候,小册子忽然被人从手中抽走。
“夫人在看什么?”祁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苏芷棠像是被抢走松果的小松鼠一样,愣怔了一瞬,随后脸颊红的不像样子。
那本小册子被他攥在手中翻弄,她想上去抢过来,让他不要看,但是更想找个地缝躲起来,被他撞见看这种东西,简直太羞耻了。
最后,苏芷棠视线乱飘,故作镇定的轻咳了一声道:“我随便学学,免得到时候乱了阵脚。”声音又软又颤,像是羽毛在心上扫荡。
祁勝狭长的眸子一片幽沉,“害怕乱了阵脚?”
苏芷棠梗着脖子,红着脸万般肯定般点了点头,“嗯。”鸦羽版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飞快的颤动。
祁勝在她头顶哼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有劳夫人了。”
他说完,扔了小册子上了榻。
47.第 47 章 谁细
翌日, 苏芷棠起来后,找到那本被祁勝压在枕头下面的小册子,悄悄的放进袖子里, 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
昨夜祁勝压着她亲了半响, 又拾起那本小册子来, 说是到了明日晚上好好学学。
他不学都够不正经了,要是学了……那简直没边了。
她再也不想看见这种东西了。
她避开宋嬷嬷和阿轻,悄悄往库房去,想重新把它压在箱子里, 谁知, 一出门,就跟祁勝撞了个正着。
清浅的晨曦下, 他站在台阶前,淡金色的光打在他身上, 下颚线流利好看, 狭长幽邃的眸子悠悠的看着她,唇角促狭的勾着。
他身上满是外面的寒气, 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夫人这是要去哪?”
苏芷棠浑身一僵,不自在的笑了笑, “我簪子少了一只, 我想去库房寻只新的,夫君你用过早膳了吗?”她转移话题道。
祁勝站在台阶下, 却仍是比她高出不少, 站在她身前, 挡住了大半的光。
祁勝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用过了,走吧, 我陪你去库房。”
苏芷棠杏眸瞪圆了几分,微微别开他的眸子,只觉得藏在袖子里的小册子棘手的很,她轻咳了一声,心虚道:“不劳烦夫君了,这么近的路,我自己去好。”
“夫人不想让夫君陪着去,是怕夫君体力不够吗?”祁勝欺身逼近她,将小册子从她手中拽了出来。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苏芷棠却听懂了,晨曦下,她的面颊霎时红了,皎洁白皙的面庞泛着粉色,比三月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昨夜,他精力实在是太过旺盛,弄得她手都酸了,简直不知疲倦。
一次过后,还不消停,苏芷棠便小声在他耳边抱怨,说他这么不知节制,体力都被耗光了怎么办。
这句话,倒是让他记得清楚。
苏芷棠眼波流转,又羞又躁,大白天的,他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祁勝沉沉的目光中,笑意盎然,他面不改色的将小册子没收,同快要羞成一团的苏芷棠道:“想不想去吃热锅子?”
听到热锅子,苏芷棠愣了一下,也不管什么小册子了,杏眸亮亮的,期待道:“想!”
她早就想吃热锅子了,上回同祁茴没吃成,她很是惋惜,她上前拉着祁勝的手,道:“咱们中午去吃好不好?”
祁勝沉声嗯了一声。
苏芷棠高兴的亲了他下巴一口,眼睛里满是细碎的笑意。
她挽着祁勝的胳膊道:“上次小六安也没吃成,这次咱们把小六安也带上。”
魏皇后一事,也多亏了小六安那一摔,苏芷棠本来就喜欢这个小姑娘,现在更喜爱了。
小六安住在祁茴院子里,祁茴一听说要去吃热锅子,自然也要跟着去。
祁勝抱着小六安,祁茴挽着苏芷棠的手,一行人出了府直奔天湘楼。
皇宫内……
皇帝詹嗣柏坐在龙椅上,身边站着东厂指挥室,指挥室林深垂手道:“陛下,祁勝出府了,带着他夫人和妹妹,还有一个小女娃。”
詹嗣柏俊朗的脸上满是戾色,他盯着大殿中央的那个貔貅广云铜炉道:“干什么去了?”
林深:“天湘楼。”
詹嗣柏冷笑了一声,跟在祁勝面前的他判若两人,他嗤笑道:“朕这个表哥,自从娶了媳妇,倒是添了不少人气。”
“你说昨天魏氏诬陷他夫人那一出,他是看出来朕是幕后主使了,还是没看出来?”詹嗣柏冷声道,不等林深回答,他又自顾自道:“应当是没看出来是朕搞的吧,若是看出来了,怎么还能有闲工夫去天湘楼。”
“也罢,就算他知道是朕指使的魏氏又如何,当年父皇险些要了他祁勝的命,他们祁家不还是如犬般效忠于朕,这么多年了,只靠朕母后一个人就能拴住这父子俩。”
“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天下就算是他们祁家打下来的,可真龙天子出自我们詹家,当年他没死成,如今,也该有个了结了。”
林深安静的垂在一旁,低头听令。
詹嗣柏一挥衣袖,眯着眸子道:“盯紧他。”
说罢,他阴沉沉的去了皇贵妃的寝殿,刘沁贞已经被救,但是孩子没了,见到詹嗣柏,她失神的清丽面容忽然狰狞起来,不顾身子虚弱,伸出手就要掐死詹嗣柏。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杀了你!”刘沁贞咬牙道,面色苍白惹人怜惜。
詹嗣柏轻而易举的禁锢住她,十九岁的少年面容阴狠,“你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种苟且之事,朕没杀了你你就该偷着乐了。”
“朕早晚抓住你那奸夫,当着你的面活剐了他。”他说着,用腰带绑了刘沁贞,掐着她的下巴不顾她的挣扎亲了上去。
唇被齿撕破,詹嗣柏盯着刘沁贞的目光阴沉又痴迷,寒声道:“你的肚子,只能怀朕的孩子,其他孽种,都该死。”
……
天湘楼,四个人坐在包间内,围着中间的热锅子,祁勝点的全是苏芷棠和小六安爱吃的,祁茴不满道:“哥,我是捡来吗,你就不能点些我爱吃的?”
祁勝撩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那个轻蔑的眼神给祁茴看的快气死了,她拉过苏芷棠,抱着她的胳膊就数算道:“嫂嫂,你别看着我哥人模狗样的,他五岁那年,因为不听夫子的话,被爹爹脱光了裤子,吊在树上打,七岁那年,用沙包砸晕了夫子,气的爹爹把他吊在夫子家的树上,脱光了裤子用鞭子抽,九岁那年……”
苏芷棠听着祁茴的话,乌溜溜的眸子看着祁勝止不住的笑,他小时候,还被这么打过呢。
那个场景虽想象不出来,可光听祁茴的描述就已经觉得好笑了。
见她笑的开怀,一双漂亮的杏眸滴溜的往自己身上瞧,很难猜不出小姑娘在想什么。
祁勝面色沉了几分,周身气压骤降,看着祁茴沉声道:“编,你接着编。”
祁茴缩了缩脖子,倔强不屈道:“哼,我还不说了呢,你等着你不在的时候,你小时候那些糗事,我全给你抖搂出来。”
苏芷棠给她夹了一筷子肉,两个人直接在祁勝的眼皮子底下达成了共识。
祁勝阴恻恻的看了祁茴一眼,祁茴装看不见。
祁勝将苏芷棠从祁茴身边抱到自己跟前,看着笑个不停的苏芷棠,压着眉眼道:“听她编排你夫君就这么开心?”
苏芷棠乐不可支,笑的眼睛弯成月牙,轻轻的嗯了一声。
包间的气氛轻松愉悦,正当苏芷棠笑的开怀的开怀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两个异族打扮的婢子打开门后站在两侧,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进来。
入目是一个容貌令人惊艳的女子,她身穿一袭紫色的纱衣,魅惑勾人,行走间身上的流朱和银铃清脆响动。
苏芷棠朝她看过去,只觉得惊艳的同时,浑身发冷,这位女子的肚皮和脚踝全都露着,纤细的腰肢明晃晃的落在风中。
那异域女子一进来,一双桃花眼暗含秋波的看向祁勝,“我方才看着一个身形酷似祁将军的人进了这家酒楼,便跟了过来,没想到竟真的将军本人。”
她大胆的上前,“两年前一别,祁将军再也没去过西域,就一点都不惦记本公主吗?”
祁勝端坐着,目光淡淡的看向她,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漠声道:“回嘉公主跟着我作何?据我所知,回嘉公主此行是作为使者进贡而来,该去找礼部的人才是。”
加和公主轻笑了一声,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将军真会说笑,咱们好歹也算是旧相识,还不容许我来找你叙叙旧吗?”
她眼尾上挑,眼波流转之间自带魅惑之气,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倾慕之意,整个人都快贴到祁勝身上了。
苏芷棠暗暗攥紧了拳头,她甜软出声道:“夫君,我想吃水豆腐。”
祁勝抬袖,直接喂到了苏芷棠嘴里,苏芷棠满足的眯起眼睛看向他,弯唇笑道:“谢谢夫君。”
那位回嘉公主的目光这才落到了她身上,她看了苏芷棠一瞬,视线从头打量到脚。
那个说不出是轻蔑还是不屑的眼神让苏芷棠心里有些难受,好似她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对手一样。
“这便是将军夫人?”回嘉公主轻笑道。
“贵夫人姿色倒是不错,可本公主记得,将军那副视若珍宝的画上,画的可是一位体态纤柔的姑娘,怎么……”她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芷棠,缓缓道:“怎么贵妇人跟那副画如此大相庭径。”
听完这句话,苏芷棠眼睛都瞪圆了,跟炸了毛的奶猫一样。
她这是在说她胖?这简直不能忍!
她也就是没露腰,这位回嘉公主的腰不一定细的过她呢。
都怪出门前,祁勝给她穿了一件又一件,生怕冻着她,这才显不出腰身来。
祁勝的目光始终只看着苏芷棠,见她气鼓鼓的,冷声同那位回嘉公主道:“女子身姿纤柔与否,并非体现在衣服多少上,我祁勝娶妻,看的也不是身姿。”
说罢,他转头看向苏芷棠:“吃饱了吗?”声音全然不似方才同回嘉说话时的漠然。
苏芷棠点点头,“咱们回府吧。”
祁勝牵着她的手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