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上海定计后的第三天。
“将军,芜湖那边有消息了啦。”余薪又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杨一身边。对于余薪他们的这种出没方式,杨一开始很不习惯,不过也很快的适应啦。杨一以前对什么轻功,内功这些东西是不太相信的,但自从接触余薪他们后,杨一相信了,因为凭杨一的直觉,从来没有发现他们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杨一的直觉是千百次生死线上锻炼出来的。
“说吧。余先生。”杨一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桌子上的地图。
“芜湖守军三千五百余人,前装火炮十门,抬枪五百余支。其余都是刀枪棍棒之类的家伙。”余薪嘴角抽动了一下,继续面去表情的回答。对于杨一称呼他们为先生,余薪和赵本初是表示反对的,但杨一坚持要这样叫,他们也只好接受。
“你们的人..不,是我们的人,在芜湖有多少?”杨一继续低头看地图,一边问道
“不多,也就十几个,但都是好手。”余薪用一贯的语气和表情回答。
“是吗?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余先生。”杨一抬起头,习惯性的对着余薪敬了个军礼。
“那我下去了。”余薪说着就要消失,但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说:“如果您需要,我们的人可以在部队发起进攻前搞掉那些火炮。”
杨一笑着点了点头“是吗?那太好了。真是很谢谢你们。”
余薪面部表情在瞬间变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们是沈家的死士,当年他们把自己的性命作价卖给沈家的时候就决定随时把拿命来还沈家的钱,你要想把他们当成奴才,他们也可以接受。”这是沈清霜在杨一临走时对杨一说的话:
杨一对沈清霜说这样的话感到很反感,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回答沈清霜的,只记得当时的语气很不好。“你一直把他们当奴才吗?”杨一好象是这样回答的。
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隐蔽性,杨一提前把部队分几次调往常州集结。时间以是下午,距离部队开拔的预定时间已经只有两个小时了。
“报告。聂士成前来报到。”门口传来聂士成的声音。
“进来吧,公亭。”杨一面露微笑,递给正在敬礼的聂士成一杯水。
“先生,部队全都集结到位了,就等你下命令了。”聂士成说完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
“公亭,不着急,你过来看看。”杨一把聂士成叫到地图前面。
“你看啊,这常州距离芜湖有四百多里路程,正常行军要走两天,可在路上时间耽搁长了,我怕发贼发觉我们的意图,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先生,那我就直说了,接到您的命令后,我可高兴坏了,上次在泰州仗都让省三打完了。嘿嘿。”聂士成看杨一对着他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着继续说:
“依我看,这仗得偷着打,您看啊,这高淳距离芜湖不过一百多里,距离常州也就两百多里,我带着骑兵团轻装出发,今天天黑就开拔,天亮前就可以赶到高淳,然后在高淳休息一天。明天夜间从高淳出发,赶到芜湖正好是后半夜,是偷袭的最好时机。”聂士成看来是早有打算的。
“想的很好,我看你琢磨不少时候了吧。想打仗了?”杨一笑着看看聂士成。
“呵呵,先生你一猜就准。”聂士成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如果我派你带着骑兵团去,你有没有把握拿下芜湖?”杨一严肃的看着聂士成。
“应该没问题吧,只要芜湖守军别太多。”聂士成先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肯定的回答。
“芜湖守军三千五百,骑兵团轻装出发,迫击炮连是不能带了,你还有把握吗?”杨一继续问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聂士成把胸部一挺,坚定的回答。
“那好,就让你去。”杨一的回答,表示了对聂士成作战计划肯定。
“记住了,公亭,我带步兵团今晚和你同时出发,我到金坛就停下来,明天天黑我和后天早上我会带部队连续行军,赶来芜湖支援你,就看你的表现了。我相信你能打好这一仗。”说着杨一拍拍聂士成的肩膀。
“谢谢先生的信任。士成拼了命也要完成任务。我这就去准备部队。”聂士成敬礼后就要走。
“等等,不着急,我还有话说。”杨一叫住聂士成。
“余先生,赵先生,你们在吗?我有事和你们商量。”杨一每次这样一叫,余薪和赵本初都会悄悄的出现,这次也一样。
“将军,有什么吩咐。”余薪和赵本初同时出现在门口。
“通知我们在芜湖的人,明天后半夜只要城外枪响,就动手破坏芜湖城里的火炮,如果能把城门也打开就最好。”杨一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两人说:
余薪和赵本初相互看了看,然后同时回答:“没问题。”
杨一想了想又说:“对了,可能还要麻烦余先生和公亭一起出发,方便路上联系。可以吗?”杨一用恳求的眼神看了看余薪。
“是,先生。没问题。”余薪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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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团经过一夜的快速行军,天亮前就赶到了高淳县城,提前得到通知的高淳县令,马上派出衙役,封锁四门,高淳县今天是只许进不许出。安排好部队休息的聂士成,正准备也去睡一会,却看见县令急急忙忙的跑来找他。
“聂大人,不好了,发贼打过来了。”原来一大清早就有一支太平军的队伍奔这高淳县绳杀了过来。人数多少还不清楚。
聂士成一听这消息头就大了,难道是消息走漏了,难道是太平军里有高人,算到我们会来这手,就在聂士成胡乱猜测的时候,又一个衙役赶来,带来了城外发贼不过千余人的消息,聂士成这才放心不少。看来是巧合了,但很快聂士成又伤起脑筋来。这股太平军自己的打还是不打?打吧怕动静闹大了惊动太平军,不出面打吧,凭城里的三百多老弱病残的官兵和几十个衙役,根本就不是城外太平军的对手。思量再三,聂士成还是决定打,而且要把外面的太平军一网打尽才行,免得走漏了消息,坏了大事。
其实这支太平军的出现还真是巧合,他们是来自安徽宣城的一支征粮队。自从陈玉成北上接应南下的北伐军以来,这一路上开仓放粮,收买民心,招兵买马。和北伐军会师后这部队一多,吃饭的困难就暴露出来了,这一路上陈玉成光顾着把粮食分给那些忍饥挨饿的难民了,部队的粮食留的不多,原本希望打下庐州补充粮草的,谁知道庐州的士绅和官兵们做的够绝,一把大火把粮食都给烧了,陈玉成部队的粮食只够吃一个月的,眼下还只是开春,离收获的季节还早,陈玉成只好向南京求粮。洪秀全一向器重陈玉成,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刻派人在安徽芜湖、宣城等产粮地收购粮食,准备远给陈玉成。这支部队就是太平军派出的一支征粮队伍。
开春以来,太平军连战连捷,这一带的清军基本上是见了太平军就躲到城里,所以这支征粮队伍昨天在水阳江对面的宣城收完粮食后,顺便就跑过江来,打算多收一点粮食,再说这高淳对太平军来说还是敌战区,过来转转没准还能给私人弄点好处什么的。
这支队伍过来后,大摇大摆的在四处收粮食,还顺便做点吃大户的勾当,刚来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生怕县里的清军出来,可转了一天都没发现清军的动静,胆子就壮了许多。昨天不小心又弄到一门土炮,就决定到这县城前面来威风威风。
咣铛咣铛咣铛,土炮响了几下后,也的确把高淳县城的城墙砸出几个坑,一会的工夫,城墙上伸出一面白旗,看来是表示投降了。
骑在昨天晚上从王村地主王老五那抢来的毛驴上,张八斤惬意万分。原本只打算对着这县城开几炮,吓唬一下清军,好让自己安心在外面收粮食。这土炮才放了五下,那操炮的笨蛋居然火yao放多了,把炮给崩了,还伤了几个弟兄。张八斤这里正懊恼呢,谁知道这清军不经打,城墙那边居然挂起白旗要投降,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第一次带队出来干活,一不小心就打下一座县城,这可是大达到功劳啊。想起昨天晚上那王财主的小老婆的骚劲,在联想进城以后唾手可得的财主们的小老婆,张八斤激动万分,决定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高淳县城了,不对,是现在就住进县城,直到.........。
“兄弟们,进城啦。”张八斤突然发现自己的嗓门原来也很大,叫出来的声音也很洪亮。催动屁股下面的毛驴,张八斤带着这帮临时抓来的太平军就要进城。
来到城门口,张八斤才觉得有点不对,这城门口安静的厉害,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娘们身上扒下来的白色内衣被当成白旗挂在城楼上乱飘。这城里也安静的很,一点都没有应该有的慌乱,张八斤正纳闷呢。
“呼啦,呼啦‘呼啦。”城墙上突然站起一排人马,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哎呀,妈呀。兄弟们快跑啊!!”还算有点意气,张八斤喊了一声就掉转驴头要跑。可还没跑出几步,张八斤就再也不敢跑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部队绕到他们后面来了,当兵的一个个还都骑着高头大马。回头看看城墙上密集的枪口,这再看看前面骑马的队伍,比比自己屁股下面的小毛驴,张八斤慢慢的从毛驴上滑下来,两腿发软跪了下来。
其实这支所谓的太平军部队,其实是临时拼凑的起来的,其主要成员领导成员张八斤在太平军里面也不过混了那么个把月,一千人里面有九百多都是临时拉来的挑夫,这些平时老实巴交的农民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来的时候人多胆大,现在一见对方人更多,连头头都吓的跪下啦,有个个都有样学样,都老实的跪下来手上的家伙也丢的老远,仿佛自己手上不曾拿过家伙一样。一个个连跑的勇气也没0有了。当然也有那么十几二十个胆大的,撒腿就跑的,但很快就骑兵追上,手起刀落,脑袋都搬家了。
聂士成极度不爽,还没开是打呢对手就都缴械了,要不是有那么几个逃跑的让自己砍几刀,聂士成还真的要郁闷死啦。
骑着马,拎着还在滴血的马刀,聂士成缓缓的出现在这些太平军面前,环视一圈后大吼一声
“谁是你们的头。”
“是他!!!。”一千五、六百支手一起指向张八斤。(有许多双手都用上的。)
张八斤一见聂士成面露杀气,骑马慢慢的逼近自己,当时就冒着被马蹄践踏的危险,勇敢的扑到聂士成的马腿前跪这。
“大人啊,我可是老实的良民啊,这都是太平军..不是,是发贼给逼的啊。你老饶命啊。”说着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起太平军的罪行。当初太平军进宣城的时候,他也是靠这招蒙混进太平军队伍的。
“大人啊,我和这太平军有深仇大恨啊,他们杀了我全家啊(其实这家伙家里人早死光了,就他一个。)我混进发贼那是为了报仇啊。”
你还别说,这张八斤这么一闹,聂士成还真有点招架不住,别看聂士成打仗的时候杀人不眨眼,可看见别人哭天抹泪的他还真会心软。
“把他们都给我押回大牢看好了,这狗日的。”聂士成说着指了指张八斤道:“把他带回县衙,我要审问。”
高淳县衙临时被征用为聂士成的指挥部,大堂上,聂士成开始审问张八斤。
“叫什么?”
“张八斤啊,大人。”
“到这干什么来啦?”
“收粮食啊,大人。”
“收粮食?你狗日的不老实,老子马上就砍了你。”聂士成摸起放在桌上那血迹未干的马刀。
“不敢骗你啊大人,是收粮食啊。”
“你们来了多少人?”
“您不都看见了吗?都被你们....”张八斤说着偷偷瞄了聂士成一眼,发现聂士成一脸凶恶的表情,吓话都说不周全。
“这粮食收了往哪送啊?”
“芜湖。”
“芜湖?”聂士成听地站了起来。
“这芜湖有多少发贼啊?”聂士成也只是随便问问,也指望这家伙能答上。
“搞不清啊,不过今天会有一百多条船到芜湖装船运粮食。押运的发贼有五百多人。”
聂士成听的一惊。
“你个狗日的,不老实老子现在就砍了你。”聂士成又拿起马刀。
“真地,是真地,前朝从水阳镇送了五十船粮食到芜湖,我请那押运的喝酒,我是听他讲的。”张八斤跪着爬到聂士成面前。
“大人啊,我讲的都是真的,饶命啊,别杀我啊。”
“把这狗日的押下去。”说完聂士成也不理会张八斤的求饶声,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回到县衙的后院。心里开始盘算,这发贼看来是真的缺粮食,这打芜湖还顺带把粮食给他截了,这洪秀全还不急的跳脚啊?这样预定的计划更容易实现啦。
想哈一切的聂士成请余薪派人把这一消息送往杨一处。并立刻安排队伍抓紧时间休息,他要偷袭芜湖,截断太平军的粮道。
而此时,杨一带着步兵团正在金坛,一件让杨一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杨一到达金坛后,正准备洗洗休息,才发现给自己端来洗脸水的亲兵不是原来的那个,仔细一看,这亲兵身材苗条,不象是男的,举着蜡烛再仔细看看,才发现居然是二丫。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跟来的。”杨一当时就急了。
“姐姐们让我来的,说你一个人出来没人伺候她们不放心。”二丫委屈的说。
“胡闹,我们在是去打仗,回死人的。谁帮你混进来的,我要处分他。”杨一暴走。
“将军,这是夫人的意思,对不起,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赵本初鬼魅的出现。
杨一一见是赵本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赵本初他们杨一是很尊敬的,只好说:“女人啊,糊涂啊,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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