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会儿景长翎哪里还有心思关注一颗水果糖,缠着姜岁的舌像是在品尝什么不得了的山珍海味,发出黏腻的、浑浊的声响,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姜岁的唇角流向了脖颈,风一吹就很凉,让姜岁唔了一声,不高兴的伸手揪住景长翎的头发:“我还给你还不行吗?你……嗯……不许咬我!”
舌尖被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姜岁觉得那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痛,却黏黏糊糊的,那颗糖球在口腔里打了好几个转,景长翎却跟个笨蛋一样还是没有捉住,姜岁很不耐烦,干脆捧住景长翎的脸,直接用舌头推着糖球顶进了景长翎的嘴里。
他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偷偷把擦下来的口水擦在景长翎的衣裳上,景长翎好像有点发愣,根本没有注意到姜岁的小动作,姜岁趁机站起身,不爽道:“你怎么这么小气,都进别人嘴里了你还要要回去。”
想了想还是生气,踢了景长翎两脚,然后又觉得踢的太轻了,用了点力气又踢了两脚,景长翎刚张嘴想要说话,姜岁连忙一溜烟儿的跑了。
他怕景长翎打击报复,所以跑的很快,回去的时候章晨纳闷道:“怎么了,有鬼撵你吗?”
姜岁觉得比起鬼景长翎要更可怕,毕竟看起来那么大一只,要是被景长翎揍一拳,他肯定要哭三天。
“章晨,我问你点事。”姜岁喝了口沁凉的井水,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合伙儿欺负景长翎吗?”
“嗯?你也看见了啊?”章晨连忙在姜岁对面坐下,小声说:“你看见也别掺和,裘源他们以前在城里就是一伙儿的,好像说以前是家里求景长翎他爸办事儿,人家没同意,就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有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啦。”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把南瓜子,分给了姜岁一点,道:“其实我觉得这还不是主要原因,说白了还是嫉妒吧?毕竟之前人家景长翎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他们见了面都要上赶着讨好,现在少爷什么都没有了,当然要把曾经失去的面子挣回来。”
姜岁哦了一声,又说:“那这个景长翎,性格怎么样?我是说他脾气好吗?喜欢打人吗?”
“你怎么这么问?” 章晨挠了挠脑袋,“我跟他不是很熟,之前路上倒是尝试过跟他搭话,但是他不搭理人,不过我听裘源他们说,景长翎是留洋回来的,很有文化,但他不学无术,以前在城里的时候就是个成日斗鸡走狗的纨绔,全靠着投了个好胎,有个好爹,不过现在,好爹也没有了。”
说了这么一堆,也没有说到姜岁最关心的点儿上,他直接问道:“我的意思是,要是惹他生气了,他会揍人吗?”
章晨:“可能会吧?我看裘源他们回来的时候都挂彩了。”
姜岁:“……”
正巧这时候迟戎从屋里出来,姜岁立刻思索着要是景长翎来找他的麻烦,让迟戎出面帮他打回去的几率有多大。
正想着,迟戎已经走到了面前,问:“要冲凉吗?”
太阳大日头毒,姜岁早就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当然要去洗个澡,迟戎已经帮他把水兑好了,沉甸甸的一个大木桶,里面放着个葫芦瓢。
这里洗澡没什么讲究,拉个帘子直接用水冲就行了,有些连帘子都不拉,趁着夜色在院子里就洗了,大小伙子火气旺,下工回来的时候在水塘里滚一圈洗洗也就算了,迟戎又是给烧热水又是给拉帘子的,看的章晨都要以为姜岁是不是跟迟戎有啥亲戚关系了。
但即便是拉了帘子,姜岁还是很没安全感,总疑心下一瞬就要有人闯进来,迟戎道:“我在外面守着,热水不够了叫我。”
姜岁小声道谢,借着落日的余晖开始脱衣服,刚把上身的汗衫脱到一半,晃晃悠悠的帘子忽然被人撩开,迟戎手里拿着个崭新的盒子,原本要说话,看见里面的情形后又瞬间顿住了。
穿着衣服的时候姜岁看着就很瘦,脱了衣服身上也没什么肉,一身皮肉白的让迟戎想起装在玻璃罐子里的白糖,白花花,亮晶晶,又香又甜。
姜岁呆呆的看着他。
说好了在外面帮忙看着,但是没说他就可以进来呀。
他抓着自己的衣裳,露出一截纤细白腻的腰,和迟铁牛大眼瞪小眼。
还是迟戎率先移开了视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姜岁:“用完了自己收起来,别让章晨看见。”
姜岁接过来一看,是一块崭新的还没有拆封的香皂。
显然迟戎这个大老粗以前洗澡是不用这种东西的,姜岁想起他去供销社买了肥皂,香皂也是那时候买回来的吗?
“为什么不能让章晨看见?”姜岁疑惑的问。
“让他看见了他也要用。”迟戎皱起浓黑的眉,“你要给他用?”
姜岁立刻摇头。
他从小连洗脸帕都不肯跟哥哥姐姐们用同一块,更别说是用来洗澡的香皂了,为此哥哥姐姐没少在背后骂他是有了少爷病没有少爷命。
迟戎嗯了声,出去了。
姜岁拆开香皂,粉色的,巴掌那么大,凑近闻了闻,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是不难闻。
看来村里人真是对迟戎有误解,明明迟铁牛是那么好的一人。
慢慢洗了澡,姜岁穿好衣服,撩开帘子道:“哥,我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