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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前夫回来了(双重生) 战死的前夫回来了(双重生) 第2节

徐展旌的丧事刚办妥当,眼下府中还有许多事。

秦舒宁换了衣衫过去。

寒风涌动,大雪纷飞。

廊下一树伶仃腊梅,在凌寒开出淡黄色花蕊。

见秦舒宁过来,婆子忙掀开毡帘。

药味扑鼻而来,秦舒宁进去时,徐夫人已在等着了。

听见响动,徐夫人看过来。

秦舒宁穿着件白袄,从碎琼乱玉中进来。

她面容清瘦,乌眸粉唇,本是女子最好的年纪,发间却簪了朵白绒花。

徐夫人心下一痛,弯腰咳起来。

秦舒宁快步过来。

“母亲……”

“母亲没事,”徐夫人握住秦舒宁的手,“你身子可好些了?”

三天前,秦舒宁突然晕过去,吓坏了阖府众人。

“已经无碍了,母亲您……”

“母亲也无碍。”徐夫人拉秦舒宁坐下,看着她,神色愧疚,“委屈你了,孩子。”

秦舒宁眼眶瞬间红了。

她嫁进徐家后,徐夫人待她很好。

徐夫人先丧夫,后又接连丧了两子,如今正是悲痛欲绝的时候,秦舒宁说不出委屈二字。

秦舒宁摇摇头,正要说话时,外面传来婆子的声音。

“老夫人,秦老爷到了。”

秦舒宁红着眼抬眸。

“快请。”说完,徐夫人又解释,“是我请亲家来的。”

很快,秦老爷就进来了。

秦老爷身形丰腴,面容和善,进来先同徐夫人打了招呼,才看向秦舒宁。

秦舒宁一身白袄立在那里,瞧着又瘦了。

秦老爷十分心疼,可女儿已经嫁人了,如今婆母也在,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秦老爷落座,有侍女上了茶。

徐夫人一开口,便是歉意:“是我们徐家对不住舒宁。”

秦老爷疼女儿是出了名的。

可此时,他说不出置喙的话来,只能艰涩道:“亲家母言重了,女婿那是为国尽忠。”

君王死社稷,军卒葬沙场。

徐展旌为国捐躯,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秦老爷感念他的高义。

可作为一个父亲,秦老爷有私心。

秦舒宁不过双九之年。

正是姑娘家最好的年纪,秦老爷不想也不愿,让她以后的人生,都是在孀居中度过。

秦老爷在斟酌,他要如何说这事。

徐夫人却先开了口:“实不相瞒,今日叫亲家过来,是有一事要说。”

秦老爷面色不安。

秦舒宁怔了下,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徐夫人已将东西放在了她手上。

“孩子,是展旌对不住你。自你嫁给他之后,他成日忙着军务,鲜少陪你。如今他不在了,你便归家去吧。”

秦老爷立刻站起来。

“亲家母,这……”后面的话,秦老爷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秦舒宁掌心发颤,讷讷叫了声:“母亲。”

“母亲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但是,孩子,你跟我们不一样。”

徐家满门忠烈。

徐夫人是孀居,徐夫人的长媳,亦是孀居。

“当初你公爹没了的时候,娘还有孩子们。你大嫂是没有亲人了,离开将军府,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但你不一样,所以,回家去吧。”

虽然这桩婚事是长辈定下的,但秦舒宁这个儿媳妇,徐夫人十分喜欢。

可惜,自己的儿子是个没福气的。

如今儿子不在了,她也不能再耽误人家了。

徐夫人的目光慈祥温和,一如往昔。

从前,每次对上徐夫人这样的目光,秦舒宁心里总是暖洋洋的,可今日她只有愧疚。

上辈子,徐展旌战死后,徐夫人也曾给过她放妻书。

可那时,秦舒宁怕接了之后,会被人说三道四。

秦舒宁怕别人说,徐夫人和她长嫂,在丈夫战死后能为其守节,为什么她不行。

所以秦舒宁没接那封放妻书。

她留在了徐家,同徐夫人、长嫂一样,为徐展旌守了十三年。

秦舒宁与徐展旌是盲婚哑嫁,婚后又聚少离多,也无甚感情。

最开始,秦舒宁看到徐展旌的画像时,还觉得熟稔。

可越往后,便越觉得陌生。

到最后,徐展旌在她的心里,成了一个牌位。

提醒她要为其守节的牌位。

“阿宁。”

秦老爷催促秦舒宁。

秦舒宁垂眸,看着掌心的放妻书。

上一辈子,她只活到三十一岁。

十七岁之前,她是秦老爷的掌上明珠,要星星不给月亮。

十七岁之后,她成了徐秦氏,成了徐展旌的遗孀。

她枯守了十三年。

那十三年,太难捱了。

秦舒宁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秦舒做了决定。

她收了放妻书,冲徐夫人长磕而下。

重活一回,这次她想换个活法。

第2章

从徐家出来时,外面大雪如幕。

秦舒宁回头。

巍峨的将军府,像个无所不能的天神,在风雪中巍然耸立。

大嫂徐魏氏冒雪来送秦舒宁。

她们虽是妯娌,但情同姐妹。

离开将军府,秦舒宁最舍不得的,便是徐夫人和大嫂徐魏氏了。

徐魏氏替秦舒宁系好披风带子,柔声道:“我们同在上京,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下雪天冷,别让秦伯父等太久,去吧。”

秦老爷撑着伞,立在马车旁。

秦舒宁吸了吸鼻子。

“那我走了,大嫂,你要保重身体,母亲那里……”

“母亲那里有我,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徐魏氏眉眼温柔:“你归家后,也要照顾好自己。”

“好。”

秦舒宁冲徐魏氏行过礼后,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辚辚而行。

秦舒宁又掀开帘子,朝后望去。

徐魏氏的身影掩映在大雪里。

渐渐的,巍峨的将军府,也变得模糊起来。

秦舒宁这才放下帘子。

一个黑色雕漆木盒,静静放在她的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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