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刺激到赵星宇那颗玻璃心了。
上次拍卖会结束回家后,妹妹发现他连一条项链都没拍下,本身就骂了他半天;当时的他又被气得不轻,一时嘴贱就把时奕州结婚的事情给捅出去了。
小妹一听顿时哭得昏天黑地,一连砸了家里不少东西,就连他拍下的那个盘子都没能逃过她的掌心。
赵星宇有五个舅舅,家家生的都是男孩,好不容易到他爹这儿来了个赵容,更是被捧上了天。
他爹见他把妹妹弄哭了,当即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赵星宇又气不过,把时奕州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这下他爹哑巴了。
就说年轻人的事儿他管不了,但可以全面恢复他的零花钱,甚至每个月再给他多打点,就让他照顾好唯一的亲妹妹。
没办法,赵星宇只能去安慰赵容,妹妹的脾气他一直清楚,他要是不做点什么,她自己就能冲到姜浅面前给她一巴掌。
但是那再怎么说都是时奕州的老婆。
果然,当天赵容就让人把热搜挂死在微博上,想让姜浅名誉扫地,可最后还是被人撤下来了。
一想这事儿可能是时奕州干的,赵容哭得更伤心了,最后干脆吼着问她和姜浅谁漂亮,她到底哪儿比不上那个女人。
最后的最后,赵容想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她去搞定时奕州,让赵星宇拿下姜浅,从内部瓦解这对夫妻。
所以就有了今天,他凌晨一点半被赶上飞机到了c市,又想办法搞到了点玫瑰花,结果才刚站在电梯门口接了个电话,电梯就夹着几朵花升上去了...
要不是他机灵,花秃了算什么,估计人都要空手上来了。
“姜小姐,请你相信我的——”
赵星宇话还没说完,姜浅一棍子挥过去,玫瑰花瓣瞬间飞扬,对方手里的花转眼就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她侧身望向徐子一。
两个人四目相对,确实很顺手。
赵星宇的心跳都差点暂停了,他咽了口唾沫,“为了表达我的诚意,姜小姐可以看看热搜,我已经买了消息说是那天是你在庄园里拍宣传片,无论姜小姐对我是怎么样的看法,这件事都到此结束,不会给您带来任何的影响。”
徐子一听他说完,皱着眉头点开微博,确实,有不少大v都以宣传写真为热点发了出去。
他们本来也想走这个路子,但就害怕赵星宇临时杀出来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可现在。
他望向黄发青年。
站在拿着棍子的姜浅身边连话都说不利索,你说这样的人是喜欢她?鬼才信?
可这二货为什么要冒着得罪时奕州的风险干这件事呢。
这个问题同样萦绕在姜浅的脑海当中,她有些想不明白,但见徐子一朝她使了个眼色,就知热搜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
既然解决了,那赵星宇...
谁还管他。
姜浅扭头就走,青年唉唉唉了两三声,但女人就跟旁边站了个空气人似的连他看都没看一眼。
“摄影师他们快到了吗?”
赵星宇凑了上来,“摄影师?姜小姐你要拍照吗?”
“还有30分钟。”徐子一看了一眼表。
“姜小姐?”
姜浅点点头,“那我收拾收拾就出去吧,你给小琪打个电话,让她也先起来。”
“行。”
“姜小姐——”
房门彭的一声关上,眼看着姜浅转身回去了这个狗皮膏药还要往前冲,徐子一终于没有继续无视他,一把拦在了赵星宇的面前。
“你干什么。”赵星宇怒目。
“要是在这里被拍到,我想时奕州看见的话会很不高兴吧。”
青年冷笑,“关你屁事。”
“我是姜浅的经纪人,她在工作上的事情以及情绪的稳定都是我的职责,如果你硬要闯,就不要怪我不讲道理了。”
徐子一抬起下巴,用身高优势蔑视着他;男人的目光并不友善,孤身一人的赵星宇只能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她要去哪里拍摄。”
“和你无关。”
“那就别怪我一整天都跟着你们了。”赵星宇边说边举起双手缓步后退,“反正我现在闲的没事,时间多得很。”
他弯下腰捡起之前扔下的头盔,顺着来时的电梯走了下去。
走之前,还没忘记扬了扬手里的房卡,而徐子一则站在原地,脸色阴沉的吓人。
令人没想到的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赵星宇确实是言出必行。
在坐上保姆车后不到十分钟,张小琪就发现了身后有一辆机车一直跟着他们。
“徐哥,后面那个人是不是一直在我们后边啊。”
昨天刚调好车、临时担当司机角色的徐子一朝着后视镜望去,一言不发。
至于坐在后座的姜浅,女人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少看,后面那个是个变态。”
“啊。”张小琪被吓了一跳。
姜浅随意地刷着手机,“求着我打他的人能不是变态吗。”
她刷着刷着,又想起了昨天那条关于dom的评论,突然低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女孩突然紧张地望向她。
“没事,我觉得我也挺变态的。”姜浅神秘地笑了一下,那看小孩子的眼神让张小琪完全摸不着头脑。
女孩于是继续回头偷偷观察着后方,早就听说过会有粉丝跟车,但没想到她才入职第二天就遇到了这种事;直到保姆车停在了c市的某栋写字楼下,后面那人竟然也直接停在了他们后边的车位上。
“浅浅姐,他他他,他真的一直跟着我们!”
姜浅拿出口罩戴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爱跟就让他跟着呗,今天c市要下雨,一会拍完了就开车带他遛弯,看他能跟多久。”
她说完后迈开长腿下了车,身后的赵星宇抱着头盔站在路边,故作潇洒地甩头,“这么巧啊姜小姐,买咖啡都能碰到你。”
姜浅就跟完全没看见他似的直直走进了大楼。
跟在她身后的张小琪偷偷看了一眼青年,随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人模人样的,怎么想不清楚要当变态呢。
“唉...”
另一边。
和c市即将到来的雨天不同,a市的天气在一阵雨后变得晴朗而又温暖,整个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泥土芳香。
刚结束一天例会的时奕州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杯。
这位总裁今天稍微显得有些不在状态,平时一上午就能完成的工作,如今的桌子上还剩下5%的分量。
就在他看了一眼表准备继续赶工时,电话响了。
上面巨大的【物业】两个字让他感觉有些微妙,他顿了顿,接通了电话。
“喂?”
“您好,请问是时先生吗?有两位警察同志来了物业,说8栋的住户报了警,昨天雨夜里有人鬼鬼祟祟徘徊在别墅门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问问您没有丢什么东西吧?”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语气严肃,生怕因为自己昨天晚上打了个盹而不小心放进来了个小偷。
“……”一阵沉默。
“时先生?”
“...我在。”
“抱歉,可能信号不太好,8栋的住户报了警,说昨天雨夜有人上门行窃,警察同志现在正在物业调查监控,想顺顺便问下您的工作住址,或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在电话里谈谈。”
“……”时奕州的视线转向桌子下方放着的绿色手提袋上,很难说出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结婚至今半年时间,他一次家都没有回。
虽然知道姜浅的那幅画是用自己的钱买来的,但出于感谢她没有把画卖给别人的想法,时奕州还最终还是决定将项链送给她。
况且自己一个大男人,要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姜浅在c市拍戏的事情时星祁说过,他也不是想趁人不在家时回8栋住,他只是想把东西放在门厅,甚至连进去转一圈的想法都没有。
结果呢。
结果密码被改了,大门被换了,他在院子里种的树被拔了这也就算了,他能理解姜浅不想见他。
但是时奕州怎么都没想到,姜浅她居然连报警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时先生,听得见吗?”
“...我在。”
电话对面的物业有些纳闷,感觉这位业主好像就会说这两个字似的。
“您要和警察说两句吗。”
不想。
时奕州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两个字。
不光不想,他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可时奕州从来不撒谎,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他一向都保持沉默,但今天不行,作为公民他有义务接受人民警察的调查。
他摘下眼镜沉默了片刻,“我和我太太...冷战分居了。”
“昨天我想送...礼物给她,但是她...把门换了。”
时奕州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难以启齿,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听筒对面好像有几声闷哼响起。
男人抿嘴,“你好。”
“时先生我在,您请说。”
“麻烦警察同志在回我太太消息时,就说是有人敲错门了,房本写的是我的名字,在社区登记也是,包括摄像头的记录,都可以拿来当证明。”他的语速愈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