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之上,发动机的轰隆声也似乎变成了悦耳的音乐,目观窗外的美景,透过云层向下观望,美景不在。战争意味着死亡与毁灭,硝烟与废墟。没有人愚蠢到问,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战争的存在,就好像没人去问上位者为什么让毫无仇恨的士兵互相搏杀。
国家,民族。民族,国家。很绕口不是吗?这也是战争的根源。
文明,野蛮。狭窄,高尚。其实没有人去懂得这些,反正只是用武器去杀死国家的敌人。至于谁是国家的敌人?谁都可能是!
徐阳的状态已经调整过来,他或许天生就是战士,是一位为战争而活的存在。离开战场享受和平会让这位自小接受军事训练的上位者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哪怕是在清闲时期,他都渴望能闻到硝烟的味道。政治?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不过他在尝试成为一名政客。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阳有时候会忘记自己是在为了什么而努力。权力?这个当然要的。但是获得权力之后要干点什么?以前获得权力的动力是想帮助中国,现在……他明白,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简单。
有时候,徐阳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有前世的记忆,他开始厌恶那种在脑袋里面不断呼喊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是一个不会消散的阴魂,每时每刻都在嚎叫、都在悲泣。徐阳的身体还非常的年轻,可是他的心已经老了、累了。
在柏林的经历,让徐阳发现,一个民族的溃烂并不是外力所能改变的,他已经尽力为那个国家的代表团争取利益,可……得到的是什么?他开始相信,那个民国政府没有救了,它的官员腐败到令人咬牙切齿,所谓的四大家族利益原来比国家的利益更加重要,民族存亡之际,那个孔什么东西竟是从军购里得好处,试图用购买军火的救国基金在德国建立私人的人脉。
“唉……”
突然的一声叹息,这却不是发自徐阳之口。
戈培尔就坐在徐阳的旁边,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感怀,像是怀恋、像是感叹。他在与徐阳独处时,总是会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比如谈论老希以前勾画的大日尔曼帝国。而且,戈培尔也总是一如既往的排斥犹太人,像是召集犹太人组建军队这件事情上,他就秉持反对态度。
“您说,如果阿道夫还在,看到德意志即将征服法国,那会是一副怎么样的情景?”
徐阳用肯定的语气答:“他会用很长一段时间来构思演讲的稿子。当然,他演讲时不会拿在手上。”
确实,现在怀念阿道夫-希特勒的国社党老人越来越多,这些从一开始就参加民族运动的资深者对犹太人的憎恨达到刻骨铭心,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把犹太人赶出日尔曼人的生存空间。随着哈尔-冯-斯达克宣布即将退居二线,这些人又活跃起来,哈尔的亲犹太人政策让这些人无法认同,他们迫切希望能有一位强硬的领袖登上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的宝座。
必需说明的一点是,目前的政府当局似乎也不排斥这些人重新走上历史舞台。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随着德意志第三帝国不断的胜利,犹太人的手开始越伸越长,这些贪婪的人甚至想染指法国占领区的工业区,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国会获得权力,这一切是想更加便利的赚钱。
“领袖阁下,我必需向您申明一点,犹太人是世界的害虫,有他们存在的地方肯定有战乱(好像真的是这样),有犹太人商人存在的地方必定会有饥荒。他们是吸血鬼。现在犹太人的手想要伸进我们的帝国权力中心,他们试图用金钱收买国会的议员,让他们获得合法从政的身份。”
徐阳领首,他的嘴角开始出现诡异的微笑,但是他不想表态。
“您是未来的元首,不能让那些吸血鬼侵蚀我们的国度。建立独裁政权吧!非常时刻、非常手段,我们所有的同志都将站在您这一边。国际社会乐意见到我国排斥犹太人,英国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重新与我国交好。”
徐阳不笑了,他开始蹦着脸,“我的宣传部长,你太心急了。不是吗?我们现在需要他们的资金以及国际社会的影响力。国会?那里什么都不是。英国?英国必需毁灭!我讨厌这个国家!”
戈培尔开始变得兴奋,就差手舞足蹈,“您是说,未来我们会消灭犹太人?”他非常聪明的没有问及关于国会的事情。
徐阳重新将目光转到窗外,“我什么都没有说。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做非常多的事情。想好到达法国之后如何选择宣传手段了吗?”
戈培尔对宣传的攻势掌握力度在如今无人可比,他语气兴奋的侃侃而谈,一些手段甚至超越了宣传的层次,充分的利用了法国政府当局渴望退出战争的思想。可以把他的宣传攻势比喻为在诱惑法国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每一份报纸都应该像是魔鬼的契约那么的有诱惑力,这才是成功的宣传。
徐阳静静的听着,他可以了解军人想要什么,但是无法了解人民想要什么。宣传不是徐阳的长项,但是他知道一位合格的领袖应该怎么做。建立一套可信赖受监控的体系,让追随者各尽职责,这就是领袖人物应该做的事情。人不是神,对什么都有涉及。
约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跟随在徐阳左右,这名拥有奥匈帝国皇室血统的年轻人保持着一贯的优雅风度,他从不在公共场所解开自己的风纪扣,其理由是皇室条例限制。王国统治已经在欧洲失去地位,现在所有欧洲人都渴望自由,其实那也是少数人管理多数人。自由?人一旦出生就没有自由了,人活着是为了民族、国家、家人、朋友乃至于根本不认识的人而活。自由?人真的有自由吗?
徐阳突然喊卡,他疑惑问:“私自与法国政府交涉?”
是的。戈培尔建议绕开国会的程序,由军队向法国贝当政府抛出橄榄枝。他的解释是,现在德国的统治者是军官团,军队才是德国真正存在的保障,政客是龌龊的,国会在战争时期必需暂时停止运行,应该建立新的宪法,保证一切为了战争服务。
“哈哈哈……”徐阳肆无忌惮的大笑,其实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发笑。戈培尔的建议没错,国会必需解散,战争不需要民主,而且德国人从骨子里就讨厌所谓的民主,他们更加喜欢专制时代,至少有人告诉他们应该做什么和不应该做什么。
徐阳双手握住座椅架,那表情看上去非常的怪异,彷佛是想笑,但却硬憋住。他的声线也开始变得神秘兮兮:“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只有我最亲信的人才有权知道,你们想听吗?”
这架运输机可以乘载12个人,那些原本在低声交谈或者闭眼休息的人注意力被拉过来。他们齐齐点头。
徐阳一脸严肃,似乎想看清楚每一个人的想法。
那些被目视的人,他们挺挺腰板以示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想。
“我想当皇帝,大德意志帝国的皇帝!”
石破天惊!听到这句话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无比。他们惊骇之后,想说点什么,可是……
“开玩笑,真的是开玩笑。我很久没有如此开心的笑过了,感谢你们愿意听我讲这个笑话。”
这些人面面相觑,他们的表情木呐极了,根本没有笑意。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军官,正统的普鲁士军人,他们会觉得可笑吗?换做是另外一个人敢讲出这样一句话,相信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可是徐阳不会,原因非常的简单,这些人都是他的部下。
约瑟夫在笑,他是在场唯一笑出来的人,为了表示自己相信,他甚至向徐阳点头致意。若是注意看脖子和脸点头时的角度,可以发现这正是奥匈帝国时期,臣子向皇帝致意的姿势。他不觉得徐阳这是在开玩笑,至少接触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明白徐阳这个人有很大的野心。
戈培尔吞吞口水,他已经无法表达什么,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大喊大叫。玩笑?有人敢开这样的玩笑吗?戈培尔甚至觉得这才是徐阳真正的想法。
徐阳又不笑了。他现在真的像是一位领袖了,那种领袖的气质便是可以左右周围的气氛,让别人因为自己的情绪波动而做出转变。
机舱的们被打开,副机师走出来,他敬礼:“阁下,我们五分钟后到达阿兹不鲁克的上空。”
徐阳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他开始收拾文件并绑好安全带,心想:大德意志帝国?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天空的西方,夕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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