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8日正午12点,党卫军第一集团军司令艾凯正式下达命令,前线的党卫军部队原地待命,与盟军接火的党卫军部队进行战术性后撤,满是枪炮声响的敦科尔克,大部分区域渐渐只剩下零星的枪声。
某一些地段,与盟军混在一起的党卫军步兵旗队显得很尴尬,他们愿意接受命令,但是在敌我混杂的战场,根本无法一厢情愿的拉开与盟军的距离。
随后,不知道是谁想了一个办法,将扩音器绑在装甲车的车顶,开进战场进行宣告,想借此拉开两军的距离。
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一面:党卫军在做后撤机动,身心皆感疲惫的英、法、比联军看着插着白旗的德军装甲车驶进战场,开始欢呼起来,呼声里满是“胜利”“同盟万岁”的高喊。而似乎,英、法、比联军的普通士兵认为自己胜利了,他们觉得自己英勇的抵抗吓到了党卫军,把党卫军打怕了。
盟军的中上层军官可没有这个想法,这些‘见过世面’的军官才不会天真的认为,数十万包围自己的德军会向被包围的军队投降。一些知情者开始变得不安,比如盟军的最高代理指挥官罗斯上将。
罗斯可以说是一个历史必然的产物,盟军远征比利时的失败,退至敦科尔克被围,在即将面临失败的时候,盟军高层必定会推一个人出来当替罪羊。他已经收到国内的指令,得知本土舰队遭受德意志海军重创,撤退计划被迫取消,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德国军队投降。
从这里我们再一次了解到什么是西方式的理智。
挂着白旗的德军装甲车并没有冒险驶入盟军的阵地,它们停在阵地前沿,一阵吵杂的‘唦唦——’声响之后,扩音器开始出现双语广播……
“勇敢的盟军战士们,英国的本土舰队在泰晤士河口遭受重创,已经退回英伦本土。请理智的相信,接你们回家的舰队已经败退,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减少双方不必要的伤亡,请你们放下武器,在军官的约束下,荣誉投降。”
“德意志第三帝国不是野蛮的国家,德意志善待荣誉投降的俘虏。”
“你们需要做出理智的选择,肮脏的政客把你们武装起来,送到战场流血、牺牲,肮脏的政客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
“你们本来应该待在家乡感受妻子的温柔,想想你们年幼的儿女。”
“请理智放下武器,荣誉投降。战争结束后,你们可以返回家乡。第三帝国不是你们的敌人……”
装甲车在前面重复广播,后方的党卫军也没有清闲下来。
下雨的天气使得步兵的体力消耗太大,这些从前线退下来的步兵满身泥土。在军官的呼喝下,他们整齐排队走向发放食物的军用卡车,每一位士兵都能从伙食兵那里领到一盒土豆汤、一块热腾腾的黑面包,或许是为了刺激被围的盟军,后勤部甚至还准备了极易飘香的玉米棒子。
党卫军的步兵满脸幸福的表情,他们随便找个能遮雨的地方,一个班一个班的凑在一起,开心的啃着面包,满足的大口喝一口土豆汤,爽朗的笑了起来。一天战斗累积下来的疲惫似乎不见了,年轻的战士偶尔会奇怪的看一眼盟军阵地的方向,然后再将目光收回到自己班内的战友身上,那双喜悦的目光会随即黯淡下来……
战斗的减员让有些人失去了朋友,有些人失去了兄弟,更加有人失去了自己的长官。其实他们根本无法感觉到食物的美味,鼻腔里满是硝烟和泥土的味道,那双捧着食物的手在微微的发抖,这是冷、更加是因为持枪太久引起的自然反应。
每位士兵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食物,他们不能单独行动,就算是尿急也只能等待全班人用餐完毕,然后……一起尿。
一个负责与师部联系的前线指挥部通讯兵霍地从座椅上跳起来,诈唬:“领袖阁下上前线了!”
这句话以前线指挥部为中心在向外蔓延,很快,前线的士兵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大的欢呼声响起。得知这一消息的士兵,他们暂时忘却牺牲的战友,心情变得振奋。领袖亲上前线,这对于党卫军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唯一的感受是自己的努力和牺牲没有白费,领袖阁下认可了自己的付出。
后线的欢呼声出现的太过突然,犹如海啸般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正在领取弹药的前线士兵茫然后顾,似乎是在奇怪盟军是不是投降了,然而他们转头向盟军的阵地看去,那些插着白旗的装甲车根本没有退回来的意思,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没有人去问发生了什么事,严格的教育告诉士兵:你们身处前线,后方发生什么事都与你们无关。身为战士,你们只需服从!
步兵旗队的连长呼喊着“集合”的口号,那声音像极了破锣。
士兵们很快就集合在一起,并在连长的带领下,重新进入阵地。得知领袖亲上前线,士兵们渴望表现一下。
西格勒很冷静,他感觉不到兴奋或者其它,若说他在想什么,只能说他在回味玉米棒子的甘甜。(他是四卷,六十一章的那个‘我’)
一直以来,西格勒都在寻求荣誉感,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感受到。以前的班长卡尔阵亡之后,西格勒被晋升为下士,战场委任让他成为一个步兵班的班长。他总是那么的冷静,这也影响到了班内的战士,就有如他自己讲的那样,当兵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吃饭的地方,以其浪费体力呼喊那些无聊的口号,不如节省下来,好好在战场上杀敌。也因为如此,全连在欢呼的时候,一个班的士兵却冷冷地看着前方,显得那么鹤立孤群,惹来无数侧目扫视。
西格勒是不平凡的一个人,步兵旗队传颂着他英勇作战的事迹,人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说,那个总是保持冷静的士兵,在两波进攻中杀敌58人,孤身破坏了四处英军的机枪掩体。
党卫军需要典型,西格勒无疑成了最好的宣传材料。在随军记者夸张的赞扬下,这位只想混口饭吃的士兵有望获得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同时,西格勒的知名度正在上涨。
铁十字勋章是所有士兵能追求的最高目标,要是胸前有那么一枚铁十字勋章,那可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佩戴勋章的士兵总有那么一股子傲气,他们当然也有骄傲的理由,开战至今,德意志在编军人超过500万(含党卫军、乡土自卫队),而最高统帅部发出去的铁十字勋章总数不超过1800枚(波兰战役、丹麦战役、挪威战役)。想要获得荣耀,只靠杀敌是远远不够的,那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前线党卫军部队集合完毕,一些步兵连被命令进入阵地等待命令发动进攻,负责劝降的装甲车退了回来。在此之间,双方没有再发一枪,气氛的转变让双方的士兵精神变得非常紧张,谁都不知道大战什么时候再次打响。
西格勒趴在弹坑里看着盟军阵地的方向。这个弹坑里满是雨水,西格勒的半个身子浸在水下,不断荡漾的涟漪说明他的心情并非向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的下身在动,似乎可以随时一跃而起冲向前方。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负责劝降的装甲车撤向后方,留给盟军指挥官思考的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没有得到答案的党卫军就将发动猛攻。盟军被告知,党卫军的练兵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战争态势不会再选择近距离交战方式,也就是说,党卫军将用优势的远程火力打击慢慢玩死失去补给的被围盟军。
见识过德军恐怖的覆盖火力打击的盟军终于在最后7分钟做出决定。
盟军的方向出现三个身影,中间那个人手上拿着一根绑着白四角裤的白旗,边走边用德语高喊:“不要开枪,罗斯上将委任我前来商谈,不要开枪……”
党卫军的回应是一阵98k毛瑟枪栓被拉动的阵阵声响,数千名士兵同时拉动的效果,所体现出来的是一种震撼,至少那三名负责协商的盟军负责人就停下了脚步,而且左右那两个人有往回跑趋势,倒是中间的那名中年人显得很镇定。
一名党卫军少校营长站起来,他高声喊:“报出所属军队番号,军衔!”
西格勒很是为那名少校担忧,少校站立的位置太过明显,目标太大,绝对是敌方狙击手的好靶子。
“法国北方守军,第一集团军,‘贝蒂纳’守卫师,少将师长马切尼。”
那名手持白旗的中年军人喊的很洪亮,他已经报出了自己的军队番号和军衔。由一名少将负责协商,这似乎也表现出盟军的确想结束毫无疑义的敦科尔克之战了。
而似乎,等待被围盟军的只有一个选择:无条件投降。
至此,德军在法国北部的军事行动暂时告一段落,德意志将目光转向了法国南部,他们下一个蹂躏的目标是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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