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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对奸臣未婚夫真香了 重生后对奸臣未婚夫真香了 第23节

方才苏浈还庆幸这府里人员简单,除了几个刚采买的下人之外就没别的女眷。但谁知道,这才新婚第二日, 就有人要往段容时屋里送女人。

苏浈心底微沉,但瞧这内官未携带圣旨,料想这并非皇帝的意思,因此只问道:“劳烦中贵人辛苦,各位姑娘辛苦。不知是哪位贵人体恤, 竟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来?”

新婚贺礼往主家身边送女人,小黄门接到这差事时便知不好办,见她态度温和,倒是松了一口气,“瞧我这脑子,这事都忘说了。送礼之人便是段侯爷的干爹,常公公。”

常欢喜?

苏浈不由皱了眉,本以为是皇后记着仇,特地送这些人来折辱她,但却没想到会是常欢喜的手笔。

常欢喜身居高位,又同段容时有父子名分,昨日宣旨时她也见着了,段容时对这位干爹可算是颇为尊敬。

这些人名份上是贺礼,长辈之赐不可辞,她若是因一时意气随便得罪了常欢喜,只怕会给段容时带来麻烦。

那小黄门又恭维了几句,突然发现苏浈脸色不对,眼神一转,“礼已送到,奴婢也不好多留,便先回去复命了。”

苏浈如梦初醒,连忙让流云给赏钱,“我才刚来,尚不熟悉庶务,便不留中贵人了,中贵人慢行。”

流云心里不高兴,脸上就带了些情绪,但还是拿出钱袋子递给小黄门。

“娘子留步便是,这几步路奴婢还是认得的。”

本以为这趟差事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定南侯娘子是个软性的,这等事情都忍了下来。小黄门捏住钱袋一转,心中有数,笑中也带了些谄媚,脚底抹油就溜了。

小黄门走了,那些女子都留了下来,十个人站成两排立在眼前,竟把外头的日光都遮挡大半。

苏浈有些摸不定主意,流云心里着急,碍着有外人在不好开口,只得频频以眼神示意,瞪的连眼角都酸了。

良久,苏浈终于道:“青叶姑娘,我才来,不大懂府里的规矩,也不太知道章程。后院可有空余的屋子供诸位娇客歇息?”

青叶道:“回禀娘子,后院的确有几间空屋,只是还需人打扫。”

“那便麻烦你让人打扫一番,好好安置几位姑娘。”

话音刚落,青叶正要领着这十个女子去后院,却听见其中一人高声道:“娘子稍等,不必这样麻烦,主君住所在哪,奴在耳房住就可,既节约地方,又方便伺候。”

苏浈一愣,其余人也嚷起来,都没了小黄门跟前的本分模样。

这是瞧着苏浈性子绵软,又仗着自己是宫里出来的,就迫不及待地要上位。

苏浈笑了笑,“诸位姑娘是宫里来的贵客,段府就是再寒酸,也不至于让各位去住耳房,待客不周,还望见谅。青叶姑娘,去吧。”

青叶应下,那起头之人还要再闹,她同伴觑着苏浈的脸色把她按下来,几人嘟嘟囔囔地走了,苏浈终于能坐下来。

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流云担忧地望向她,“姑娘……”

与这情形相比,苏浈的平静显得有些不寻常,“无妨,她们名分未定,等主君回来再说。”

-

段容时上了马车,车夫问接下来要去何处,他捏了捏眉心,正要说回统御司,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成婚了。

苏浈已经是他的妻子,正在家里等他。

似有一股暖流从心中划过,又隐隐有些兴奋,段容时神情温和下来,“回府……不,先去一趟樊楼。”

车夫依言绕路,去过樊楼才回到段府,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下人说苏浈一直在正厅待着,段容时想了想,没回屋,拿上食盒直接去了正厅。

苏浈在原地呆坐了许久,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迎道:“主君回来了,怎么没换衣服?”

“我绕路去买了些东西,听下人说你还未用饭,便先过来。”段容时笑了一下,又像是不好意思,将食盒放在桌上,拿出里头的樱桃煎摆好,“应当还是温热的,你先垫一垫。”说罢又嘱咐下人快去后厨做饭。

瞧着段容时也未曾用饭,苏浈便没推托,依言捡了一块樱桃煎来吃。

说来她小时候十分爱吃樱桃煎,只是那时她尚未掌管云氏留下的东西,手头紧,没什么机会,待到大了,手头宽裕了,倒不怎么吃了。

这东西甜腻,苏浈勉强吃了两口,段容时瞧了一会儿,却将东西拿开,摆到一边去。

“主君?”

“不喜欢便不用,不必勉强自己。”段容时神色淡了许多,语气仍旧温和,但方才的热情却是被浇灭了似的。

他认真地看着苏浈,“在这府里,你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想做什么,想吃什么,只管随着自己的心意。不想做什么,也都随你。”

苏浈也看着他,怔怔许久,还是将早上收到“贺礼”的事告诉他,并说将人安排在了后院。

“父亲一片好心,身为儿媳本该感激,但……我并非心存妒忌,只是新婚第二日便纳人,终究在面子上看不过去。”苏浈有些惴惴,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父亲?”段容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常欢喜。

送人进府这事,那日在西川寺常欢喜提过一嘴,说是段容时屋里一直没人,往后宅里塞些人进去,既能让苏浈没那么明显,也能替苏浈挡一挡杂事。

还有一层他没说,但段容时多少也能猜到,他还是觉得段容时不该过多用情,要他别总把心思放在苏浈身上。

只是没想到,常欢喜所说的送人,竟是这么个送法。也没想到苏浈得知此事,竟是这样的反应。

“主君若是想……”

段容时心渐渐沉下去,他直觉并不想听见剩下那些话,起身打断了她,“马上就要用饭了,我……我先去更衣,娘子稍坐。”

换完衣服,下人们将酒菜摆上来,道道珍馐佳肴。段容时和苏浈心思各异,都有些食不知味。

吃过饭,段容时推说还有些公务,自己去了书房,只留苏浈一个人在院子里。

流云瞧见气氛不对,劝道:“娘子,您这才新婚第二日,怎么就说到纳妾上去了?主君不像是沉湎声色的人,您不该这样说他的。”

“我……我说什么了?”苏浈不解。

“娘子方才那话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恕我直言,将您同主君分得太开了。”流云叹气,摇摇头,“若主君对您无意,自然觉得您贤惠大度,但若主君对您有感情,方才的话就有些刺心了。”

还有些话流云憋着没说,苏浈同段容时尚未圆房,便急吼吼地告诉他,你若是要纳妾,我绝不妒忌。

这简直就是在撇清干系,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夫妻?

到了傍晚,段容时果然一直待在书房没回屋,但也没遣人说不回去。

苏浈洗漱完换了衣服,可也没敢睡,只坐在床上干等着,定定地望着烛台上的火烛。

飞絮瞧得着急,低声问流云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过出了一趟门,怎么主君像变了个性子似的?”

她一路冷眼瞧着,段容时虽对着旁人都不苟言笑,但对苏浈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今早吩咐他们不要打扰苏浈时,也是极温柔的样子。

怎么这一个昼夜没过,就将人晾在这儿了?

流云也连连叹气,对苏浈道:“娘子听我句劝,这事总要有个人先低头,且本就是您没做对。这本是件小事,但若就这样拖着,只怕会令夫妻离心啊。”

苏浈想了一个下午,流云说的那些话也都听进去了,可她就是部明白段容时究竟为何生气。

人是他干爹送的,自己一个新嫁进来的媳妇,中馈钥匙尚且没接手,哪里有置喙的余地。又说到纳妾。

世上男子哪有不纳妾的呢?就算是她父亲一向自诩清正,也是曾纳过妾的。她提前将事情说分明,是忍着自己委屈也要为他着想,怎么他反而还生起气来了。

但不论怎么说,这事确实不能就这么拖着,须得有个人先低头。而且昨日便未能圆房,今日若是再分院别住,真让后院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得了手,那可就麻烦了。

苏浈捏了捏衣角,忍着羞道:“你……你们去问问,就说夜已经深了,烛火晃眼睛,若是还有什么公务,不若都留到白日再做。”她又不免有些不平,低声喃喃道:“明明有三日婚假,点灯熬油也不是这么来的。”

流云笑了,领命就要出门,却正巧撞上了进屋的段容时。

段容时挑了挑眉,“这是要做什么去?”

“回主君的话,更深露重,娘子怕您累着,要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呢。”

流云说完话,拉着飞絮就跑,段容时让了一下,疑惑地看向苏浈。

苏浈面红耳赤。

第26章 回门 娘子若是冷,咱们就抱在一起睡

屋外蝉鸣凄凄, 屋内烛火摇曳,远处传来更鼓,已是深夜。

苏浈起身, “主君, 我……我为你更衣?”

段容时见她已经洗漱好了, 便示意她不必动弹, 自行到屏风后换了衣服。

昨夜苏浈睡得早,故而什么也没发生, 但夫妻名分,究竟要行过最后这一道礼才算全。

梦中她给二皇子做侧妃, 也算是嫁过一趟人, 但那时她并未被当做一个女人看待。所谓的洞房花烛夜,便是二皇子脱了身上的一层人皮, 化身豺狼虎豹, 肆意折磨她。

她得过宫中女官教导,知晓这并非真正的敦伦之礼,也认为段容时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可她还是有些害怕。

段容时走出来, 见她一脸惴惴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 将屋内灯烛一一吹灭。走过去,“安置吧。”

苏浈僵硬地点点头,顺从地上了床, 躺在了里边。

她不敢抬眼去看,只知道床边的灯也熄了,屋子瞬间漆黑一片,然后身旁一暖,段容时也躺了上来。

然后再没有动静。

这是……睡了?

苏浈静等了一会儿, 身边的人却一直没什么举动,呼吸渐渐平稳绵长,好像的确是打算什么也不做。

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却有渐渐觉出不安来,白日里流云说的那些话一句一句蹦到眼前。

难道,他还在生气?

苏浈为了这场婚事,已经是重重得罪了苏家,虽没什么可后悔的,但自此以后,她在段家立足的依靠,便只有段容时。

当年苏迢还只是个伯爵府里的庶子,能娶得云氏已是高攀,云氏去后,愿意上门说亲的也都是普通人家。但后来诚意伯嫡系血脉断绝,众人知道他有望袭爵,纷纷抛来橄榄枝,这才能娶到徐氏入门。

如今段容时封为三品定南侯,只怕他们才刚新婚不久,就有人盯着侯爵娘子的位置等她挪腾了。

更别说后院还有这么多刚送来的,瞧着也不像是安份的。

心里这样想着,她便侧过身,轻声道:“主君可睡了么?”

那头的声音倒是十分清明,“怎么了?”

到底当了十来年的大家闺秀,有些事情过过脑子就让苏浈羞臊不已,更何况现下要亲自去做。

她抿着唇,摸索着将手伸过去,碰到了另外一只略带冷意的大手。

段容时顿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又问道:“是冷了吗?”

苏浈一下子恼了,咻地把手缩回来,转身背对着他。

身后传来几声闷笑,她脸越发红了,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眼睛也紧紧闭着,像是睡熟了,什么也没听见。

段容时也是临时起意想逗逗她,倒没想真把人给惹恼,伸手将人给圈回来,额头顶着她的肩。

可说话的时候,语气促狭还带着几分笑意,“娘子若是冷,咱们就抱在一起睡,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