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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娇娇 养娇娇 第23节

“你若搭理她们,她们只会蹬鼻子上脸,拉近关系。”

裴深不喜楚国公府里的这一套。姨娘们为了给庶子某个前程,心里的小九九,并不少。

不过这些阴私,倒也不用给小丫头说。

没得让她听了不舒服。

“那这回帖……”

余鱼迟疑了。

“你初来,写个回帖见一见,倒也无妨。”裴深顺手指点她研墨的姿势。

“手握紧,用力些,推出去时,要轻。”

裴深见她动作多少有些生疏,忍不住伸手,将她的手指捏着重新固定位置。

只帮她纠正了一下姿势,并不多留,匆匆片刻就收回手来。

余鱼手指蜷了蜷。

半天,才继续顺着裴深教的姿势重新研墨。

“见她们时,随意问候两句,不到半个时辰你就走。”裴深继续指点她之后该做的事情,“她们不敢拦你,你只要见过这一次就不用再见了。”

余鱼听着,歪头小声问:“你不喜欢她们吗?”

裴深沉默片刻,把小丫头的脑袋推回去。

“谈不上,她们与我不熟。”

余鱼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与她们不熟。”

裴深听着,嘴角忍不住一扬。

“好。我们小鱼,说话算话。”

余鱼脸蛋有些泛粉。

他又叫她小鱼了……

墨汁浓淡适中,润了笔尖,在洒金信笺上落下一笔。

余鱼书写的很认真,书写了整整一张信笺,墨迹还未干,她兴冲冲抬眸问裴深。

“是这样写的吗?”

“当然不是。”

裴深看着她一手无筋骨软绵绵,形态又散的字,书写着冗杂又白话的内容,头疼地扶额。

批评她?小丫头之前读书不多,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写字的条件,勉强能写出来,已经比绝大部分寻常人厉害许多。

再挑剔她,也没有什么道理。

“罢了,今日时间太匆匆,我且教你怎么写,日后每天书写五页字,练一练你的字体。”

裴深说罢,抬手,然后在余鱼的肩头顿了顿,没有继续。

“有一件事,我得提前说明。”

他一脸正色,余鱼也跟着严肃。

“哥哥请说。”

裴深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唇角上扬。

他轻咳了声,眼神落在她的手。

“今日我教你写字,多少要搂着你,”裴深挺直背,俊美的少年一脸认真时,叫人不敢多看一眼的迷人,“动作或许有些轻佻,但是我并非轻佻之人,你可懂得?”

余鱼沉默片刻,想了想,需要教着写字的动作。

的确有些过于亲密了。

她以往是从未与旁人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可是换做是裴深,也许是从被救下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在心中认定他是一个及其安全的人。

仿佛只要他做的一切,都是她能毫无抵触接受的。

余鱼点了点头。

裴深得到了允许,手慢慢绕了过去,教着她如何着笔,又握着她的手指,沾墨,在崭新的花笺上,行云流水的书写下简短的两行字。

手被攥在他的掌心,余鱼只需要卸了力道,跟着他的方向走就是。

本来是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裴深落笔是如何把控的,可是他下巴几乎枕在她的肩膀,微弱的呼吸扑在她耳廓,搅扰的她心里头乱蓬蓬,别说要看着他如何落笔写字,就连自己手下写了什么,都不知晓。

一张回帖写完,裴深放开她,等花笺墨迹干透,他重新着笔沾墨。

“我再教你一张。”

他轻声说着。

裴深牵着余鱼的手,写下几乎相同的七份回帖。

墨迹都干透,余鱼和裴深沉默着收拾书案上的纸笔。

裴深清洗毛笔时,忽地叫住余鱼。

“你的字练习太少,一时半会靠自己写不出筋骨,让别人看了去,容易露馅。”

“……嗯。”

裴深回眸,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从明天起,我教你写字。”

余鱼抿着唇,片刻后,小小声低语。

“……好。”

第20章 文贤公主

裴深写的回帖是在三日后,三日后在楚国公府最大的湖中廊桥和姨娘们相见。

小莲从衣箱里取出又一套崭新的衣裙捧来,伺候余鱼更衣时,忍不住的和余鱼低语。

“姑娘,这世子到底准备多少套新衣,每次见客穿的都不一样。”

余鱼也不知。

她从踏入楚国公府那一天起,所有的衣物饰品都是裴深一手操办,收纳的防潮衣箱,就是满满三大箱。金银玉器,更是装满了大大一口妆奁盒。

且这一套套衣裙,单布料就是寻常人家难以见到的稀有,更别提上面精美的刺绣,串着的珍珠金线。说是每一套都价值不菲,也不为过。

这般大手笔,着实让之前没有见识过的小莲震惊万分。

余鱼早在刚被裴深捡回来时,就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感觉,他是一个在她身上不吝钱财的人。

看病吃药,住客栈,找人伺候,零花钱,为了她专门套了个马车。

三个多月下来,余鱼早就习惯了裴深在‘养’她这方面的大方。

之前也没有穿过什么多漂亮的衣服,被裴深养着,天天都能穿好看的衣服,到底是小女孩儿家,对此满心欢喜。

新的一套是偏藕色的高腰襦裙,与之前的窄袖不同,今日的,却是广袖。

这般打扮,稍显端庄又文静。

廊桥足有一丈宽,十丈长,左右设有围栏排座,每隔二十步,就有一张铺着棉布的木桌。

五月过半,荷叶连连,偌大的廊桥四处挽着垂纱,微风清徐,卷着的是姨娘丫鬟们身上扑来的胭脂香。

余鱼和小莲并不认识路,还是裴深专门留下的一个得体的嬷嬷领路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一尘院的丫鬟,手捧托盘,上覆红绸。

她提裙踏上廊桥,远处垂纱那儿,坐着几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细声细语的笑声,隐隐传来。

“丁姑娘来了?快快请来。”

三位姨娘年约三十,笑吟吟地抬手招呼,让丫鬟仆妇前来相迎。

张嬷嬷跟在余鱼的身后,小声提点。

“头上簪着水玉翡翠簪的,是孙姨娘。穿蓝裙的,是赵姨娘。摇扇子的那一位,是袁姨娘。”

余鱼上前,依着张嬷嬷教的,微微躬了躬身。

“三位姨娘安。”

“丁姑娘好,”第一个说话的是孙姨娘,她看着一团和气,笑吟吟牵着余鱼坐下了,慢声细语地,“前些日子得知姑娘远道而来,还没见着,姑娘就病了。我这心里头也焦急,本想去见见姑娘,就怕反而惹姑娘受凉。只能等到今日相见。这不,我给姑娘准备了一串菩提珠,愿菩萨保佑姑娘身体康健。”

“多谢孙姨娘。”

余鱼记得裴深的提醒,只要是姨娘给她的东西,收着就是。

少说话,多听。

她乖顺地模样让另外一个柳梢眉的姨娘捂嘴笑着。

“早听说丁姑娘生得好,让我们世子一见倾心。让我仔细瞧瞧,丁姑娘果然生得惹人怜爱,把我那三丫头都比下去了。”

“姑娘如此姿容,我这儿倒是有一支玉簪,配得上姑娘。”

赵姨娘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小盒,打开来递给余鱼。

“听闻姑娘年前及笄,配这只簪子,倒是合适。”

赵姨娘说的是原本的丁柔姑娘,去年底刚满了十五。比余鱼要年长大半岁。

余鱼接过白玉簪,一视同仁道了谢。

“丁姑娘,”袁姨娘摇着扇子,上挑眼打量着她,“我也就是手上有点过得去的手艺,早先知道姑娘要来,给姑娘绣了一个扇面。”

丫鬟捧来一支团扇,几乎透明无丝,前后双面绣,一面是喜鹊登枝,一面是冬雪红梅。

余鱼见了就喜欢,收下笑吟吟道了谢。

她身后的丫鬟,也捧来了礼物。都是从丁府带来的,算不得多精致稀罕,只是在茂管城,已经是顶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