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说不出来。
“早先我可是说过了,我们成亲,不止一次,小丫头,你可不许反悔。让全京城的人都眼看我被抛弃,被退婚。”
余鱼嘟了嘟嘴。
哪有那么严重。
更何况,就裴深,京城的人谁能看他的笑话。他要是退婚,指不定全京城的女子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我还小……”余鱼刚说了一句,就让裴深笑吟吟戳了戳她鼓起的腮,“不小了,我们小鱼是大姑娘了。”
还有几天就及笄,满了十五,准备婚事很正常。
而且,等府上筹备完善婚事,也要些时间。
好吧。
余鱼换了一种眼神看裴深。
真的要和这个人成婚了。
怎么感觉,好像没有任何意外?
就像是最早裴深说成婚的时候,余鱼就觉着,按照他的说法,好像就真的能这么成婚?
她倒是看的正大光明,裴深却有些吃不消了。
挪开视线。
转念一想,小丫头马上就要和他成婚了,是名正言顺的。
又重新看了回来。
顺手掏出一张红纸。
“来,选个好日子。”
嗯?
余鱼低头。
上面是几个黄道吉日。
“我和你的八字,合出来的黄道吉日,你选一个,做我们成亲的日子。”
年内有三个日子,年后有两个。
距离最近的,是初冬的十五,距离最远的,是开年后的夏初。
余鱼犹犹豫豫地,手指落在夏初的日子上。
“这个?”
她的小心思,裴深如何看不懂。
“啧,小丫头,你可真狠。”
从现在算起,到夏初,也有大半年的时间。
不过等到夏初去,小丫头多长一年,也许……
咳。
裴深知道自己想多了。
“也好。”
总归是余鱼自己选的,裴深答应了。
就是大半年的时间,多少有些时间太长。
余鱼立刻笑开了。
她满心欢喜看着裴深。
“谢谢哥哥。”
裴深心中一动。
“真的要谢我?”裴深唇角勾了勾,伸手落在小丫头的下巴上,轻轻抬起。
小丫头和他四目相对。
余鱼满眼无辜,裴深满眼渴求。
“来点实际的。”
实际的?
余鱼小心说:“怎么……实际的?”
是要送谢礼吗?
裴深喉结滚动,他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如果之前没有得到过,或许他还能淡定地哄着小丫头。
现在嘛,他渴求的有点多。
“你我马上就要做夫妻,在此之前,是不是得熟悉熟悉?”
余鱼只觉荒唐,她和裴深还不熟悉吗?
可是显而易见,裴深口中的熟悉,和她的熟悉不是一个熟悉。
“小丫头,亲亲我,可好?”
第51章 中秋家宴
裴深几乎是被羞赧的余鱼给撵出门的。
被撵出门后,裴深一直在笑。
第一次正儿八经轻薄自家小姑娘,怎么说呢,还挺有趣。
这份有趣在余鱼这里,就是不知所措和恼人了。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那种话?
厚脸皮!
楚国公府的中秋家宴,阖家都在,这也是余鱼头一次在楚国公府内,见到府上的全部主子。
自家人没有分什么男女,国公和国公夫人主位,两侧是三位姨娘,底下各张小几,都是让姑娘小郎们自己随意。
府上共有四位姑娘,出嫁了一个大姑娘,中秋是回不来的,还有一位在外求学的二公子,听说中秋前两天回来的。
这也是初见。
余鱼跟着裴深刚落座,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公子上前来,拱手行了一礼。
先是喊了长兄,然后又是喊了丁姑娘。
裴深戳了戳余鱼的肩膀。
余鱼这才香气,刚刚出门时,裴深专门让她拿了一个小锦盒,说是到时候给二弟的见面礼,原来是在这里就预备着。
余鱼从丫鬟手中接过锦盒,递给了二公子。
“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你长兄挑选的笔墨。”
余鱼也老实,直接说了礼物是裴深准备的。
“多谢长兄长……咳,姑娘,笔墨很好,我很喜欢。”
二公子明着是比余鱼要大几岁,但是余鱼现在在整个楚国公府都知道,她担着一个未来长嫂的身份,没有弟弟给嫂嫂送见面礼的,只收了礼,躬了躬身。
余鱼身侧是二姑娘,二姑娘捂着唇轻声给余鱼说:“你不是在学画吗?阿兄善画的,你可以请他帮忙看看你画的画。”
余鱼前些时候在庄子上时间多,自己也在画一些画,起初是学着画一些简单的,回到国公府时,顺手带了一副儿童趣戏图,原是准备给老师过目的,不想老师也放了中秋,说是回家和儿子团聚去了。
这幅图就裴深看了,和来她这儿玩耍的二姑娘三姑娘看过。
裴深指点她画的,只说他这个老师教得好,而两个姑娘倒是给她夸上了天,闹得余鱼心里根本没底。
余鱼抬眸看了眼。
二公子年岁比其他两个公子略大一点,只比裴深小一两岁的样子。
长得也有几分像,但是二公子很明显气质内敛,充满了文气。
的确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但是把画给他看?算了吧,到底不熟,初见面的就把画作给他看,二公子只怕也会和两个姑娘一样,夸一夸就作罢。还是等秦老师回来吧。
“倒也不必。”
余鱼推辞了。
家宴上,余鱼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袁姨娘。
比起离府时,现在的袁姨娘瞧着要消瘦多,面容也刻薄多。
化着浓妆,捂着跟国公调笑了几句,忽地眸一转,落到了余鱼身上。
这一眼,看的余鱼后背汗毛直立。
不知道为何,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盯上了,自然而然的防备。
下一刻,裴深的手在下面握着了她的。
他侧眸:“嗯?”
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小丫头的不对。
余鱼见袁姨娘移开了视线,犹豫了下,摇摇头。
“没事。”
是她太杯弓蛇影了。
其实也就是余鱼脾性好,不和袁姨娘计较。不然就袁姨娘生辰那天说的那些话,造的那些谣,足够一个人气得头顶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