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夜的路,赶到了距离雁荡镇最远距离附近镇子的山中,寻了块岩壁,将自己的剑招连着剑气一起留在了岩壁上,顺带落下“溥欢”的名字。
【宿主,你不是说剑神溥欢已经死了,不能再出现在江湖中吗?】
“剑神溥欢不能出现在江湖中,他以前留下的剑谱可以。”
【宿主宿主,要我给你做旧吗?】
“好啊,就做三年前吧。”
出了山峰,溥欢在镇上寻了个最高的屋脊,顺手从村民挂着镇邪的院子中捞了个阎王面具,静静坐着。
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宿主——】
“嘘!”溥欢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
黑夜中,传来脚尖点在瓦片上的声音,和刀刺入肉中的声音,以及人的闷哼声。
一前一后两道人影出现在街道头尾,将一人堵在了中间。他们手中都握着剑,而被围住那人手中剑断了。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时。
“将剑谱交出来。”
“我将剑谱交出来,你们两个人怎么分?”
“这你就别管了,先交出来!”
果然,在深夜还出来的,只有他们这些江湖浪荡客。
没让他等很久。
“噔噔噔。”
溥欢敲了敲瓦片,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瓦片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清楚得吓人,当他们看清房顶上坐着的带着阎王面具的人的时候,更是心中发虚。
“你是人是鬼?”
溥欢起身,落在他们身前,看着他们眼中露出笑意,“是鬼。”
“装神弄鬼!”围攻的两人呵斥了一句,退后了两步,被围攻那人虽然坚持着原地不动,但是唇角已经开始轻颤。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呢?”溥欢的身影陡然消失,出现在呵斥他的那人身后,“这样吗?”
那人毛骨悚然,转身欲走,却发现自己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我我我,你你你……”
“嘘。”
那人神色更加惊恐,脸都憋红了,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他说不出话来了!
“夜已深,不要吵到凡世人。”溥欢隔空点了他的哑穴,只是人在惊恐下通常无法理智思考,看他眼神,怕是真将他当成鬼了。
围攻的另外那人悄悄潜到他的身后,正想动手,突然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看着溥欢的眼神也染上了惊恐。
他到底是人是鬼?
“你们知道这镇上的说书人在哪儿吗?”
“不知道,你能不能放了我们?”被动住的那人急忙答道,说不出话那人也匆忙摇头,听到他的话又激动地点头。
“我知道,你找他干什么?”被围攻那人勉强镇定地转身看他。
他是在场中人最冷静的,没有冒然动手,也没有冒然逃跑,甚至还想到了隔空点穴这种神之又神的手段。但有这样手段的高手,对于此刻身怀剑谱的他,也和索命的阎王没有什么区别了。
溥欢转头看他,眼中笑意在这黑暗中越发诡异,“他的阳寿到了。”
那人的神经乍然绷紧,终于忍不住握紧剑柄退后了两步,“他在这条巷子直走到头右转再到头,再右转的第二家院子中。”
“带路。”
那人转身向着说书人家方向飞跃向前,飞出一大半后他松了口气,正想停下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在找我吗?”
他扭头,就见一张放大的阎王面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
他脚下一顿,差点摔下房顶。
凭空中生出一阵风,托了他一下,阴冷刺骨。
他打了个寒颤,再不敢生起别的心思,只片刻,就到了说书人家中。
他松了口气,“就是——”
话语突地顿住,他发现自己也动不得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阎王面具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眼前都晕眩了起来。
他倒在地上,怀中的剑谱也摔落出去。
余光只看见剑谱上凭空落下一簇火苗,那簇火苗开始还是温暖的橘红色,后来就变成了阴冷的幽蓝色。
理智终于荡然无存。
鬼!真的是鬼!
他彻底晕了过去。
溥欢吹熄火折子,看着烧成灰烬的剑谱,思索着看了他一眼,这火焰很吓人吗?
他摇摇头,转身跃入小院中。
在将几个屋都逛遍后,溥欢锁定了一个屋子,屋中的桌上还有未写完的说书底本。
溥欢走到床旁,看向床上睡着的说书人,吹燃火折子,声音幽幽,“说书人。”摇曳的火光照在狰狞的阎王面具上,在这黑暗的夜中显得格外恐怖。
说书人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把心脏吓停。
“阎,阎王爷,您找我有事吗儿吗?”说书人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颤音都抖出来了。
“你阳寿尽了。”溥欢重复刚刚对那三人说过的话,眼中笑意在烛火的照耀下被染上三分诡异。
说书人腿一软,全身酥麻,瘫在床上,“可否容我先去和家人告个别,再和朋友告个别,再和邻居告个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