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裴疏槐绕开祁暮亭离开,这次祁暮亭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背影的目光迷惘而难言。
裴疏槐返回包间,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显然心不在焉,纵然黎菀有千般疑问万般好奇,都没敢上去撩火。宴席结束,裴疏槐和众人告别,出门时瞥见走过来的祁暮亭。
他脚步一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快步离开了。
林总见状“诶”了一声,跟祁暮亭说:“祁总,您弟弟怎么满眼暗火?”
“林总先前的劝告不无道理。”祁暮亭看着裴疏槐远去,“尥蹶子了。”
林总“嗐”了一声,说:“这兄弟间能有什么隔夜仇啊,您这个当哥哥的不小心训过了头,好好哄一顿就行了,他嘴巴一瞥,尾巴一撅,也就消气了。您家这个一看就是硬茬子,吃软不吃硬。”
祁暮亭沉吟,“我没哄过人,还请林总赐教。”
“诶诶诶,怎么还说上赐教了,不敢当不敢当。”林总连连摆手,随即想了想,“先消消他的火,等他能好生跟您讲话,有误会就解释,没误会就软言软语地哄上两句,最后再送个礼物,最好是他喜欢的东西。总之,态度得拿出来,您得拿出哄孩子的耐性,但不能真让他觉得您是在把他当孩子哄。”
祁暮亭沉默几秒,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是门学问。”
*
翌日,裴疏槐睡到中午才起床,下楼时裴逾白正在花园里遛草莓。扬珍在饭厅摆水果盘,听见声音后转头一看,吓到了,“哎哟小槐,你这眼睛肿的,昨晚没睡好吗?”
岂止是没睡好,翻来覆去到早上六点过才睡着,裴疏槐恨不得冲到mq去把祁暮亭杀了。他在桌边落座,说:“终于可以睡懒觉,我一激动,失眠了。”
“待会儿吃了饭,给你拿冰袋敷一敷。”扬珍说。
草莓从外面跑进来,一骨碌蹿到裴疏槐脚边,被他捞起来放在腿上。裴逾白在对面落座,说:“二哥,你知不知道昨晚的你在互联网上搅起了一波风云。”
裴疏槐的半身魂儿还在被窝里呢,闻言“啊”了一声。
“就你们剧组的定角官宣啊!”裴逾白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连上五条热搜,不愧是米导的剧组!除了官博发的那条杀青公告和黎菀周迹的隔空喊话,剩下两条热搜都是你的——看,我截图了!”
他把手机伸过来,裴疏槐往前一凑,屏幕画面映入眼帘:
#裴疏槐#
#我那失踪多年的漂亮老婆#
裴疏槐眯了眯眼,“老婆?我?”
裴逾白:“嗯嗯!”
裴疏槐说:“爷是男的。”
“哎呀,二哥你不懂啦。”裴逾白解释,“这只是颜狗的狂欢,说你长得特别好看的意思。”
裴疏槐不理解,“那为什么是老婆啊?我是男的。”
裴逾白说:“那你觉得一群陌生小姑娘叫你老公,你能接受吗?”
“……就不能叫我名儿吗?”裴疏槐说。
“哎哟,这是爱称!”裴逾白说。
裴疏槐无法反驳。
“就一张定妆照啊,一夜之间,你就涨了二百万粉。”裴逾白啧啧,“果然,绝对的美貌就是大杀器。”
扬珍把果盘摆好,说:“这戏拍完了,接下来要去学校吗?”
裴疏槐盛了半碗饭,说:“不去了,我这假直接请到暑假。”
吃完午饭,扬珍和裴逾白去花园吃甜品,裴疏槐回了楼上。草莓在屋里玩球,裴疏槐在电脑桌前落座,准备打两把游戏。
他登上账号,往列表里看了一眼,上回加的游戏好友也在线,于是发了个邀请过去。两人很快双排,对方的技术没有掉线,但活力值显然不如之前的十分之一,一局打完竟然只说了三句话。
裴疏槐听着,觉得这人气挺虚的,便说:“生病了?”
“啊。”对方很蔫儿,“心病。”
这人一听就是个乐天派,能得心病,估计不是什么小事。裴疏槐不好探听,更怕开了口不好收尾,就不打算多问,没想到对方主动说:“我哥竟然不管我了。”
裴疏槐说:“那不好吗?他不管你,你正好自由。”
“这怎么会好呢!”对方语气激动,“我就喜欢他管着我,就要他管我,他怎么可以不管我了!”
裴疏槐嘴角抽搐,不知道说什么。
“我哥从小就管我,不管大事小事,可现在他不管我了……”对方隐约溢出哭腔,“他不爱我了。”
裴疏槐吓了一跳,“你别哭啊,而且不管你和不爱你是一回事儿吗?”
“不是一回事,但是半回啊!他管我,说明他对我上心,他在乎我!”对方嚎啕,拿着把冲锋枪把对面楼里俩人干死了,噼里啪啦扔俩雷进去炸尸。
裴疏槐听他声音,估摸着年纪不大,试图安抚道:“既然从小就管你,说明你们哥俩亲近啊,他怎么会突然不管你了?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他一个人生闷气,所以暂时不管你?”
“我和别人啵嘴,被他逮到了。”对方叹气,“他一句话都没说,就看了我好一会儿,那眼神像看死人似的。”
裴疏槐说:“你早恋?”
“我都大一了,而且我们是在玩游戏,就是传纸片。”对方说,“我哥一点都不吃醋。”
裴疏槐吓一跳,“你哥干嘛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