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挺了挺胸膛,骄傲道:“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皇帝见他狡黠的笑容,欣然答应。
左安礼扶额,摇摇头,可又忍不住失笑。
几人同去春风楼,白谨他们竟是又遇见褚成二人。
不过这并不奇怪,要知道广兴县最大的酒楼就是春风楼了,多少浪客酒徒来此地寻欢作乐。
又属观赏位置极佳,县里很多人都青睐。
白谨顺势就把他们俩也邀请了,一众蹁跹少年风流潇洒,举手投足都占尽优雅,属实赏心悦目。
到了包间,白谨这个社牛就无比自然地为各个年段的朋友们引见,在他的带领下,众人都不自觉地忘记紧张,放松自在地聊起天。
褚成他们年纪不大,就算见皇帝贵气逼人,也不会往其他方面想,见礼之后就把他当长辈尊敬。
一众人乐乐呵呵,让皇帝也享受了一把普通人的快乐。
零嘴已经摆了一桌,旁边的茶分清茶和酥油茶。白谨挺喜欢后者的,嘬饮一口,咸咸的芝麻就流嘴里,味道咸香又醇厚。
“你们看到我们准备的舞台了吗?”褚成胸有成竹,却仍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董贞很兴奋:“中间那舞台是你们搭建的吗?舞台做的真大,之前有个胡姬上去跳了一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简直绝美!”
褚成谦虚摆手:“哪里哪里,董郎过奖了。”
“我当然也看了,不过肯定没有我想的出色!你那是依靠别人的技艺。”白谨不服气地说。
褚成折扇一摇,也不恼:“好呀,那我对你的想法就拭目以待了。”
众人就喜欢他们少年不知愁滋味,血气方刚的模样,年轻人嘛,就是要有傲气和不服输的一面才行。
华灯初上,灯火璀璨。
左县令着一身威严而庄重的官服,俊秀而挺拔,他走上台前,宣布道:“吉时已到,上善节——正式开幕!”
他的话音一落,编钟就敲击出深沉而悠远的声音,四周的灯火渐熄,只留下豆大的红烛飘摇。
正待游人或惊或慌时,从巷尾口中忽地传来一阵空灵而美妙的乐声,荡尽铅华、洗涤灵魂。
就是再怎么暴戾恣睢的人,听了这仙乐都能平心静气。
一点、两点,数不清的明亮的灯火突然从巷尾汇聚,越来越明亮。
提着一盏盏明灯的人从巷尾“飘”至街道,提灯人身着月白、朱红、玄黑衣袍,戴着半遮半掩的镂空面具,露在外面的眉目弯弯带笑,仿佛是从天上飞下的精怪。
离得近了,众人才发现他们手中提的,不正是县城里最出名的玻璃所做之花灯么?
灯火煌煌不灭,照耀在壁上映出璀璨夺目的亮点,灼目得叫人几近落泪。
提灯人笑着、舞动着,在街上巡游,两旁有人蹁跹起舞,持着乐器轻拢慢捻抹复挑,从行人面前经过时,众人纷纷回避。
游人只听得银铃般的嘻嘻笑声,似山鬼,似仙子,路过后空气都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有人怅然,伸出手依依不舍。
孩童就更干脆了,拉着大人的手跟在他们身后跑,听这些人唱、看这些人跳。
游人如梭,繁华似锦。
提着玻璃花灯游街之人,最后将花灯赠与有缘人。
并言这是仙子赐福,若是旁人偷了抢了去,福气就会化作憎怨,缠着你痛苦万分,解脱不得。
整个县城都陷入了莫大的欢喜雀跃中,这场庆典,绝对是最令人惊艳的。
茶楼酒楼的二楼上,就是那些所谓见惯世面的世家大族见了这一幕,都挪不开眼,为之惊叹、称赞。
碰巧来这的画师悄然将这一幕幕收入眼中,只等夜间回去,点灯挥斥毫墨将此画下留存。
而后世又称这次的上善节别名为——花灯节。
董贞等人看得目不转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褚成更是拍案叫绝:“这就是你们想出来的点子?!也太厉害了吧!”
白谨扬起下巴,不无得意地说:“那是,花灯游行,我可是排练了好久,甚至是从当初拍板决定后就立马开始找人来练习了。”
“这么大手笔,花了很多钱吧?”褚成酸溜溜地说道。
白谨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他摆手道:“也没有花很多啦,毕竟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多亏咱们生在一个太平盛世,当今圣上治理有方,一地治下才能有如此盛况。”
小书童浑然不知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恭维夸赞了皇帝,他只是自谦之词,却不想反倒令这通马屁拍得浑然天成。
看“刘员外”的表情,也必定是夸得他龙心大悦,算是彻底入了帝王的法眼中,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运气好呢。
在场晓得刘员外真实身份的人,无一不这样感慨地想着。
当事人可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抻抻懒腰,乐观又天真地微微一笑:“终于结束了,咱们广兴县的上善节,必定会给天下人都挥洒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众人见他豪情壮志的模样,难得没有泼凉水,而是顺着他的话畅想下去。
就算不至于传至天下,令大部分人都听晓广兴上善的名号,已是做到极致了。
褚成甘拜下风:“是我输了,这魁首,你当之无愧。”
白谨在胜利面前就从未有过谦虚的想法:“那是!不过呢,我还要多谢少爷对我的相助,如果没有他,我也办不了这事的。谢谢我的少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