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时,手中提了不少东西。古代没有什么换季食材,通常是这个月份有什么就吃什么的多。
宋闻清买了蚕豆和黄瓜,黄瓜还好说,凉拌也好吃。蚕豆挑的时候也是个技术活,要专门挑顶端缝隙是嫩绿的才好,若是变黑了那便是变老了,虽然也能吃,但是口感不如嫩的好。
宋翊和他都喜辣,蒜香蚕豆不算难做,因裴瑾容手背伤得不轻,宋闻清把他赶了出去,将剥蚕豆的活交给了他和宋翊。
一大一小坐在院外,梧桐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紫色的花像风铃,在微风中摇曳着。
没多久,裴瑾容端着大碗蚕豆进屋,宋闻清已经备好了葱蒜。将蚕豆在水中淘干净后,他往锅中加了葱白和蒜末,用小火炒出香味来,这才把蚕豆倒进去翻炒。怕涩口,他比平时多加了不少糖。这次买的蚕豆嫩,不用闷煮太久,没多久,宋闻清便捞出了锅。
裴瑾容不敢多说话,小心地给他打下手。
虽说宋闻清对他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但起码比不和他说话的好。
他开始没话找话:“哥哥明日想吃什么?”
宋闻清一顿,随即说:“我会做,无碍。”
“哦。”裴瑾容垂眼,不知晓的还以为宋闻清怎么欺负了他去。宋翊看了看别捏的两个大人,默默地叹了口气,软软地说:“爹爹,我要吃竹笋炒肉,还想吃辣子鸡。”
宋闻清一言不发地夹菜,裴瑾容知晓他这是答应了,垂眼笑了笑。
“你手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好,要做也过几日再做。”
裴瑾容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好,都听哥哥的。”
若家中只有宋闻清和宋翊两人,热来洗浴的水只用热两回便好,但多了裴瑾容,便又提了两桶水。
宋翊缠人得很,闹着要和裴瑾容一块儿睡。
直到宋翊在自己怀里沉沉睡下,裴瑾容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不知是不是昨夜睡得太沉,今晚又睡不着了。听见动静,灰球汪汪叫得欢,怕扰到屋中两人睡觉,他揉了揉灰球的脑袋,低声道:“灰球乖。”
闻到熟悉的味道,灰球也不叫唤了,小声呜咽着。
陪灰球坐了好一会儿,裴瑾容才起身,推开院门往外走。没多久,身后跟上了一个黑影,半夜的京城街上是不准出行的,裴瑾容同裴泽小心地避着锦衣卫。
“少爷,人已经打晕了。”裴泽低声道。
裴瑾容心情不错,说:“衙门只关了他一个月,那可不行啊。”
“他好像有些关系,让外面的人给衙役塞了不少银两。”
裴瑾容轻笑:“裴泽,我们可不能让他出去再祸害其他孩子了不是?”
裴泽默默地跟在裴瑾容身后,低沉着嗓音应声。两人口中说的是前几日拐了宋翊的男人,若是待在衙门还好,顶多在牢狱中吃些苦,现如今他出了衙门,恐怕就不是简单吃些苦了。
没多时,裴泽领着裴瑾容到了处荒败的府邸,离京城有些距离,周边也没什么人家,要是哀嚎应当也不会被别人知晓。这样想着,裴瑾容忍不住低笑。
裴泽不会置喙裴瑾容的行为,在他眼中只有少爷说的和少爷没说的两件事。
“嘎吱—”
院门上落了灰,裴泽点着烛火。屋内男人受的惊吓不小,眼睛被黑布蒙上,听到动静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躲。
颤着声音恐吓:“你可知我是谁?我在京城可是有关系的,你若是敢伤我性命,你也活不下去!”
裴瑾容嗤笑一声,蹲下身将他眼睛上的黑布扯下。烛火晃了男人的眼,他用手遮了会儿,这才看清眼前之人。
“原来是你二人!”男人拼命地在地上挣扎,面露凶光。若不是眼前两人,他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还在外面花了大价钱,这才出了牢狱。此番他本就打算寻到二人,给他们点颜色好看。
裴瑾容顿了顿,脸上的笑意褪去,面无表情道:“裴泽,他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唉。”
裴泽闻言,从腰间拔出小刀,强硬地拉住男人的手。
“你们想干嘛?乱用私刑可是大罪!”男人慌了神,用尽力气往后躲。
“你若是死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烛光被放在地上,看不清裴瑾容的脸。
“啊!”下一秒,男人尖锐的声音在房中回荡。
裴瑾容微微皱眉,将插在他手背上的刀又用力按了按,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皱着眉说:“嘘,好吵。”
男人感觉自己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他抖着身子,颤颤巍巍道:“大、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往后我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做拐卖孩童之事。”
“哈,”裴瑾容轻笑出声,男人以为他是愿意放过自己了,忙不迭地道:“我发誓,我发誓!”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不少血渗到裴瑾容的鞋底下。
“这只手都有个洞了,另一只手是不是也得有个洞,这样看起来应当要好看些。”裴瑾容冷声道。